第7章 打算抢谁?
商晚停下磨斧头的动作,抬眼看向石头,“见着人没?”
“衙门的人说少爷是重犯,不让进去探望。”石头连着喝了三碗水才感觉喉咙不冒火了,他坐在商晚对面的凳子上,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又一眼。
“有话就说。”商晚低头继续磨斧头。
石头抿抿唇,手指来回搓了半晌,期期艾艾道:“少夫人,以前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他从怀里摸出十四个铜板,“我在米行扛了一天米,掌柜给我结了十五文钱,我太饿了没力气,就花了一文钱买馒头吃,剩下的钱都在这里。”
“您收着,明儿我还去米行搬米,有我在,一定不让您和小姐、小环饿肚子。”
石头把铜板往前递了递。
商晚没接,抬眼瞧他,“有事儿求我?”
“有。”石头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少夫人您是有大本事的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想个法子救救少爷吧。我以后都听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商晚挑眉,“我让你杀人放火呢?”
“杀人放火?”石头惊得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乖乖,少夫人果然凶残,这是想让他杀谁烧谁啊?
难不成是那个给少夫人写酸诗,撺掇少夫人红杏出墙,卑鄙无耻的恶棍?
想到自家还在牢里受苦的少爷,石头咬咬牙,握紧拳头道:“只要能救少爷出来,就算是杀人放火,我……我也干!”
哟,还挺忠心。
商晚伸手接过铜板,把磨了一大半的斧头递给他,“接着磨。”
“少夫人,您这是答应了?”石头傻愣愣地拎着斧头。
商晚不置可否,抱起圆圆进了厨房。
石头想要追进去问,可想到商晚的命令,他纠结片刻,还是按捺下坐到磨刀石旁,埋头吭哧吭哧磨斧头。
商晚透过窗户瞧见,心下几分满意。
果然听话。
晚饭上桌,清蒸鱼,葱闷鸡块,红烧野兔肉,清炒小白菜,蛋花汤,再配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可谓十分丰盛。
香味飘进鼻子里,石头空荡荡的肚子顿时咕噜噜一阵响。
除了早饭,他今儿只吃了一个馒头,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向小环,“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都是少夫人去山里抓的。”小环早就惊讶过一轮了,语气非常淡定。
石头突然就觉得脸疼。
他辛辛苦苦扛一天大米,竟还抵不上少夫人进一趟山。
小环单独给圆圆准备了鸡肉蛋花粥。
鸡肉拿菜刀剁成肉糜,煮得软软的,蛋花细嫩,起锅的时候放少许盐,淋上些刚熬的鸡油,再撒上些许细细的葱花,色香味都有了。
可是圆圆小朋友今天格外不配合,勺子都喂到嘴边了,闭紧了小嘴巴就是不张开。
小环轻声哄,圆圆别开小脑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眼巴巴瞅着商晚,小嘴里蹦出两个字,“娘,饭。”
显然想要商晚喂她吃。
“我来吧。”商晚乐意宠着自家崽,她从小环手里接过小瓷碗,舀起半勺粥送过去,圆圆顿时笑弯了眼睛,张嘴乖乖吃下。
“香!”她嘴里又蹦出一个字来,肉乎乎的小手还高兴地拍了拍。
小环惊讶地看着她,心里止不住高兴。
在陆家的时候,小姐只会喊爹和娘,其他的怎么教都不会说,连少爷都拿小姐没法子。这才离开陆家多久,小姐竟然能多说好几个字了,学得可真快。
商晚要是知道小环在想什么,肯定十分无语。
末世里,一岁大的娃娃早就能说会跑了,哪里像圆圆这样,走路还在学,说话也磕绊。
她其实挺担心圆圆的智商,今天还偷偷喂了她两滴灵泉水,指望能在后天弥补一下。
如果当真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话,商晚都要怀疑灵泉水失效了。
趁着小环去厨房盛汤的功夫,商晚将陈三三人闯进来欺负小环的事情跟石头说了,气得石头捏起拳头就要去找三人算账。
商晚拦住他,“该打的我都打了,你这会儿跑去打人只会坏我的事。我告诉你是想让你以后在别人嘴里听到的时候别冲动,也不要在小环面前提。”
“知道了。”石头气闷地应了一声,暗恼自己太大意,不该在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就扔下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家里。
也就是少夫人身手好又及时赶了回来,不然当真让陈三得逞,小环这辈子就毁了,他就是把那三个人渣打死都弥补不了半分。
商晚看着他快要低到饭碗里去的脑袋,心道这回的事情也算是个教训吧,他们以后都得思虑周全些。
她敲了敲桌面,等石头抬头看她才道:“明天你别进城,就在村子里走走转转,认识认识村里人,了解一下村子的情况。比如谁家和谁家关系好,谁家和谁家不对付,只要跟村子有关的,特别是跟林家有关的,都记下来。”
“好。”石头点头答应。
商晚接着道:“顺便问问村子里有谁会修房子,咱们这房子又漏风又漏雨的,得尽快修缮。”
石头也想修房子,但是,“少夫人,咱们没钱。”
找人修房子倒是简单,可不管是材料还是人工,那都得用钱。他们现在的身家统共十四个铜板,哪来的钱修房子?
商晚:“不就是钱嘛,明天就有了。”
石头仿佛懂了什么,警惕地看看左右,将脑袋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问:“您打算抢谁?地窖里还有把斧头,等会儿我一块儿磨了,明天跟您一起去。”
商晚眼角抽了抽,“小伙子觉悟挺高啊。”
石头刚想谦虚两句,商晚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疼得他捂着脑袋直抽冷气,又委屈又不解地瞪着对面人。
干啥打他?
商晚白他一眼,“夜里警醒点,看好门户,我出去一趟。”
“您出去干……”在商晚的盯视下,石头默默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他不问还不行吗?
入夜,身边人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怀里的小肉团子也砸吧着小嘴睡熟了。
商晚又等了会儿才小心地掀开被子起来,穿上外衣,又给炕上两人掖好被子,悄无声息地走出门外。
青色的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泛着轻薄雾气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