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巫师文明到羽化飞升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65章 梦与爱的趣事

更何况灵核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价值,更是力量。

摩挲着灵核多面棱柱的质感,希塞尔满意地点点头,暗自想到。

干完这一单,挣得差不多了,咱就收手安心准备新血仪式了。

这些事说来也是有趣。

他之前治疗的奥西塔·凯斯曼,这两个月来,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势头无两。

“在女人肚皮上修炼的贵公子”。

听听,多么适合大街小巷,邻里居坊来歌功颂德。

从贵族到平民,这可都是茶余饭后的完美谈资。

别人是苦哈哈地禁欲修身,专心观想冥思。

可轮到奥西塔,一切都反过来了。

美人相伴,出入青楼。

在琴瑟相合里,用身体修行,这谁看了心里都不平衡啊。

甚至还有双修补益的传言,让奥西塔一下子成了许多头牌名妓的梦中情人,“坐”上之宾。

眼红嫉妒的人自然是大把大把的有。

所以在一些蛛丝马迹的寻找之下,作为“小神医”的希塞尔,也就声名鹊起了。

这两个月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悄咪咪地找到希塞尔问诊。

他们都不是来求引导觉醒精神力的,天赋这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奥西塔这种另类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他们是来找希塞尔定制专家服务,问一问自己有没有像奥西塔那样的可能,也在特殊享受里修炼。

甚至还有一些异种族的男女,羞涩地来找希塞尔,有没有什么妙招,帮它们提高性趣爱好。

这些问诊的人,肯定不会说自己是来找希塞尔看生理问题的。

相反,他们在诊疗完收获满意的结果后,都表示希塞尔大夫妙手回春,包治百病,当真是在世神医。

众口铄金,以至于两月后的现在,不少有着疑难杂症的学徒,也半信半疑地来找他问诊。

眼下的贵妇,亦是被传言吸引来的一位。

果然,欲望才是人类进步的第一原动力。

一开始,看着自己公寓前门庭若市的样子,希塞尔也吓了一大跳。

可很快,他也沉溺在享受之中。

挣钱嘛,不寒碜。

要知道,通过这短短两个月的辛勤努力,希塞尔就攒了近五十枚灵核,还有任他挥霍的金钱。

许多滞留在新柯港的流浪巫师学徒,一两年下来,都不一定攒的到这么多灵核。

更有甚者,没什么特长,连维持自己的生计都困难。

这世界,就是这么魔幻。

……

傍晚,一身医护白大褂的希塞尔,准时敲开了伊洛辛的家门。

几位年轻漂亮的侍女将他请进了城堡。

在衣着正式的伊洛辛长辈的拜托之下,希塞尔矜持而专业地进到房间诊疗。

只见空荡的房间中央,一把特制的软垫椅子上,结实的绳索绑着一个十七岁模样的少年。

凌乱的散发披在他的头上,长短不齐的胡须一看就从来没有打理过。

邋遢,颓丧,这是希塞尔对伊洛辛外貌的第一观感。

轻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瘫在椅子上的伊洛辛似乎察觉到了陌生人的靠近,死寂的精神有了一丝丝的反应。

凑近一看,软椅上的少年神情如他父母所述那般,扭曲而癫狂。

半边脸的肌肉痉挛,一只眼睛游移不定,时不时就莫名地翻起白眼。

另外半张脸却如一滩死水,灰暗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希塞尔。

精神如此,伊洛辛的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明明没有体能运动,却还是大张着嘴巴,不停地喘息。

一条红舌头挂在嘴边,无力地抽动,流淌下来的黏稠口水丝,打湿了他得体的衣裳。

整个人看上去无助又痛苦。

望闻问切四步走,希塞尔没有急着和伊洛辛直接交流,而是启动芯片的精神分析,闭目感受他当下的实际情况。

伊洛辛的精神很躁动。

既有那种发情渴望的躁动,也有那种想要逃离什么的恐惧躁动。

这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精神情绪,也难怪其他人觉得他疯癫了。

疑难杂症,总结分析,希塞尔很快明了自己该从什么地方切入。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诊疗,他对于精神的了解已是登峰造极,他要是说第二,新柯港的学徒绝对没有人能说自己是第一。

解决伊洛辛的难题,他自然是手到擒来。

很显然,这位仁兄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力观想是成功了。

可不知道观想出来了什么东西,在炼化的那一步出现了问题,整个人的精神被困在其中,

“伊洛辛?你还醒着吗?”

希塞尔尽可能在用平静轻柔的声线,去呼唤伊洛辛可能还清醒的意志。

很可惜,没有回应,伊洛辛灰暗的眼神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却没有半点神采。

嗯,果然是意志涣散了。

要想把这种情况的患者弄清醒也简单,电击疗法最直接。

没那条件,按照同样的原理,就可以像希塞尔这样,一点点用精神力腐蚀刺激他本人。

精神侵蚀的共鸣比电击还要刺激,还要深入人心。

被绑在凳子上的伊洛辛,顿时开始全身抽搐,剧烈的抖动起来。

半边脸也不翻白眼了,毕竟,他现在已经麻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多时,他安静下来,就像是被电死了一样。

再加大精神刺激的力度,伊洛辛就像被救起的溺水者,在痛苦昏沉之中,缓缓醒转过来。

迷茫的眼神变得清醒,没有惊恐,没有激动,只有更加灰暗的颓丧。

伊洛辛抽搐的双手,重新合在身前平放,眼睛望着屋顶,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嘴巴才朝希塞尔不停地开合。

已经被刺激到失语的喉咙,只能咿咿呀呀的,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唇语口型,按图索骥。

“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请帮帮我……”伊洛辛激动地说道。

一点点帮他平复喉咙处失控的声带肌肉,希塞尔接着问道。

“能描述一下你做的梦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伊洛辛将十指插进自己凌乱的散发,死死抓住自己的头皮,痛苦地说道。

“我梦见了一个女人,一个很爱我、很爱我的新娘。

她真的好美,也真的很爱我。”

“这?有什么不对吗?”

希塞尔有点疑惑。

这不是美梦吗?他怎么搞成这个下场。

“很不对!我一定是病了,一定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伊洛辛又开始躁动了,表情癫狂,全身在软椅上疯狂地颤动,眼神迷离,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你知道吗,她爱我,她竟然爱我!我竟然会幻想有人爱我!”

幻想,有人爱你……

听罢,希塞尔安抚患者,平整心率的动作一滞,他有点明白是怎么个回事儿了。

“你的父母呢?他们不爱你吗?”

“哈哈哈哈!我的父母?”

伊洛辛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哭着脸,声线无比的激动。

“我的母亲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现在的继母就是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婊子!

至于我的父亲,他就是个冷血的傻逼王八蛋,用爱去形容他,就是在侮辱这个词汇本身!”

伊洛辛直起身子,仰着脑袋,满是血丝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希塞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这么个这辈子都不会感受到爱的人,竟然在梦里遇到了爱我的人。

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她又有多让我沉迷吗!

鳞片做成的婚纱、血肉填满的长裙、蛇一样扭动的长发……

一切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模样……

梦寐以求啊,她就好像长在我的心上!

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和她在梦里过一辈子!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我弄醒!

为什么!”

“我……”

希塞尔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倾听伊洛辛发泄自己的情绪,心里不由地有点心虚的愧疚。

激烈的情绪之后是崩溃的大哭。

继母的针对,无人关心的孤独,同龄人的欺辱……

虚伪、恶心到令人作呕的现实从没有打倒过他哪怕一次,哪怕一次!

只是这么一点爱的梦幻,却让他狠狠地破防。

这个十七年来,独身一人面对了无数风风雨雨的“男人”,此刻哭得比所有“孩子”都要真切。

“呜哇,┭┮﹏┭┮。

为什么要叫醒我啊,为什么啊……”

哭声渐渐止息,伊洛辛瘫倒在软椅上,就像一具没了半点生气的尸体。

希塞尔也一个人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叼着个木棍当烟抽。

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是在某个时间点,你看到了过去自己的一部分。

伊洛辛的话给他也听抑郁了,只想要小酌一番,缓一缓。

说白了,这世上,又有谁爱他呢。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这世上的男人、男孩儿,又有几个一辈子能感受到哪怕一次的爱呢。

当父母离你而去,又有谁,不是在孤独中,落寞地走完自己的一生呢。

“伊洛辛。”

最终,希塞尔还是想要做些什么,经过深思熟虑才开了口。

“我在。”

他的话语一潭死水,满是绝望的死寂。

哲理的话语娓娓道来,阐述人类对概念世界的映射认知。

“梦幻与现实,它们孰真孰假都不重要,它们都是你心灵的映射。

你愿意留在哪边,哪边就是你的现实,不愿意留在哪边,哪边就是虚幻。

你要知道,在我们巫师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骤然一怔,从希塞尔的话里,伊洛辛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整个人舒缓下来,抬头望天,坐在位置上沉思。

“可能,心的映射吗……”

喃喃自语后,活力的神采重新出现在伊洛辛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人像飘飘然,如羽化飞升一般亢奋。

软椅上的绳索被他轻易地解下,这些枷锁绑的是他的心,不是他的人。

不知道因为什么走了出来的伊洛辛恢复了理智,抹掉自己满脸的鼻涕眼泪,朝希塞尔做出一个感谢的礼节。

“今日开解之恩,我伊洛辛记下了,日后你若有所求,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蔫耷耷,神情无比郁闷的希塞尔开始给无比亢奋的伊洛辛,做诊疗最后的检查。

开始和现在,医生和患者的状态形成了滑稽的对比。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伊洛辛的病是治好了,希塞尔却麻了,检查的过程里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接着测心率、呼吸、脉搏、精神……

一切正常。

这下总算是治好了,不用担心后面的医闹了。

亢奋的伊洛辛大病初愈,需要一个人静养,于是希塞尔脚步轻轻,一个人退出了房间。

巫师的炼神法入门就是这般诡异莫名。

总会从各种诡异的角度,刺激到一个人的内心。

要是不多经历点诡异的事,咱也称不上一个合格应变的巫师。

就是不知道这位仁兄日后的修炼,会因为这次的心理阴影走向何方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远去,空宁寂静的房间里,一段空灵的话语好似穿透了历史,在命途之上印照。

“梦凭什么是假的呢,现实从来如此,又凭什么是对的呢……”

又一位巫师,在命途上启航。

……

有了切实的成果,医患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

对这心理状态诡异的一家子心里有点发毛的希塞尔,最后嘱咐完一些注意事项,婉拒了他们待客的礼节,独身一人匆匆赶回学院。

就此结束这段伪装神医的小插曲。

用人话来讲,希塞尔人麻了,钱也挣够了,打算金盆洗手,专心修炼了。

轻快的步伐走进夜晚的巷道。

只听“咻”的一道破空声。

希塞尔猛然停下刚抬起的右腿,一只铁制箭矢擦着他的鼻子飞过。

箭簇撕破空气的狂风,割得他脸颊生疼。

本能取代思考,迅速左脚蹬地,他整个人就像轻盈的羽鹤,落进身旁石墙的拐角。

“该死,老二,不是叫你射准点吗?”

四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暗骂一声,对视一眼,很快就从藏身处有序地分散跑出,对此刻手无寸铁的希塞尔展开追杀。

看他们同步协作的熟练程度,只怕是经常干这种打家劫舍勾当的人。

“速战速决,老三控场,我和老四准备火蛇,老二你掠阵盯梢,别让巡卫司那群鬣狗发现我们。”

令人眩晕的尖嚎和两个黑衣劫匪合力释放的炽烈火蛇,同时同步地朝希塞尔藏身的角落招呼过去。

暴烈的火光在石墙角落里炸开,劫匪老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控住接爆发,他们这一套连招还从来没有失效过,现在的希塞尔定然不是死,就是残。

猎杀的最后时刻,两个劫匪预防希塞尔的临死反扑,两个劫匪手中再度燃起危险的火光,准备进行最后的补刀。

“滴,溜,溜。”

一个黑色的细长玻璃管,滚到了黑衣人队形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