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各自归途（求票票）
踏出幽暗的祭堂，诡异的黄昏血日还是那么可怖，却让劫后余生的希塞尔，倍感亲切。
无视身上在祭堂里激烈战斗下，沾染的污渍，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有了一刻清闲。
空气里那种异常的感觉消散，很显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又见广场中央，哭泣声，悲鸣声此起彼伏，哀恸的氛围无处不在。
悲伤的矮人们层层拱卫住，他们即将牺牲的王。
也哀悼，卡里瓦帝国，辉煌的终末。
往后，卡里瓦族再不会有王，文明种族变得，破碎而残缺。
就在希塞尔、总督和妖骸厮杀的关键时刻，矮人长老主动做出了牺牲。
然后，他一直等到自己山穷水尽，体能枯寂，再难以为继后，才停下来口中的诏令。
从始至终，他都尽到了王的职责。
牢牢地庇护住聚落里所有的族人，也为祭堂的胜局，送来了关键的助攻。
拱卫的矮人为希塞尔让开一条，通向王的道路，希塞尔也就走近了些。
只见，华丽的丧装长袍遮掩下，长老的下半身子，都成了森然的白骨。
上半身子还裸露着不少干瘪的内脏，除了骨头架子，整个人都不剩什么血肉了。
在拱卫族人的搀扶下，他垂下脑袋，强大的血脉让他，强行吊住了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坚持着，等待希塞尔出来，宣布一切尘埃落定。
好让自己安心地离去，死后得以瞑目。
唉，唯有沉默。
交易完成，他也该善后了。
“如你们所见，异常的妖骸已经解决了，你们的仪式也未遭破坏，一切都将重新回到正轨。”
说完，希塞尔瞥了一眼矮人长老的惨状，和尊者的尸身。
他明白，这俩矮人之前的蒙昧，不过都是诱他入局的伪装罢了。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对错。
长老虚弱地说道：“感谢神使慈悲，如有冒犯，还望神使恕罪。所有的罪责，我愿一人承担。”
你都要死了，我还能拿你怎样啊，希塞尔不免有些无语地想着。
“行了，别神使，神使的叫了，我是一名巫师，听到神的词汇就膈应。”
没好气地说完，希塞尔还有几个疑惑需要解答。
于是趁着长老布置完自己身后事，精神还算清醒，他接着问道。
“你们之前有人下去过祭堂吗？”
矮人们面面相觑，交流完眼神，才由长老出面为希塞尔解惑。
“回巫师大人。自打上一位王安全地从妖化的祭堂里，带出了详细的信息，并告诫所有族人不能进入祭堂后，我们对祭堂再没有过其他的了解。
除了被妖化侵蚀严重的族人，会不由自主地去祭堂献身，我们也从未主动派人去探究。”
嗯，没说假话。
这么说来，也难怪总督一个人孤立无援了。
一来矮人们没有沟通精神的手段，二来他们也不敢下去，这还真是不肖子孙，累死先祖啊。
看了看四周林立的原始土房，和聚在广场密密麻麻的人头，希塞尔惊奇地发现。
算上祭堂里神智秽乱的矮人，这么一个小小的聚落，居然藏匿了上万的人口。
更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器物，被矮人们从土房里带了出来。
似乎其上还残留有超凡的力量，可以用于守卫他们的王。
想到这些，希塞尔不免有些感慨，这片狭小的聚落里，竟然能藏着这么多事情。
往日文明的余晖，就算只是一个缩影，也足以震撼人心。
再想到总督给他的炼体宝典，希塞尔当即吩咐几个矮人，为他找来聚落里留存的书籍。
好让他把文化信息记录下来，以免到时候解读秘籍的时候，出现什么语义不通的差错。
作为拯救了他们聚落的恩人，矮人们对于希塞尔的吩咐，自然是有求必应。
等待的过程，落日的血色余晖之下。
希塞尔接着和长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不同文化的观念碰撞起来，最后以一个问答结尾。
希塞尔离开，长老或者说卡里瓦末王，离去。
“再怎么循环利用，仪式的尸骸，也总有一天是会被你们吃干净的。
如此绝望的世界，你们到时候又该怎么维持你们的聚落呢？”
长老虚弱的声音从仅存的喉舌里发出，语气充满了敢于面对一切的平和。
“大人，您可能不明白我们的境况和感受。
对于我们而言，从来不是因为看见了希望，才坚持到底。
而是因为只有坚持到底，我们才看得见希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摆烂，当机会降临于身，我们就只能在错过的后悔中度过余生了。
况且您看，奇迹就在眼下。
我们这不是在最后，等到了您的出现吗？”
手指微微绕圈，指了指周围的同族，长老怀念地说道。
“我们卡里瓦人，一直以来都信奉一句话——‘如有一味绝境，非历十方生死’。”
希塞尔点点头，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困兽犹斗，何况是人。
站起身来，他留下了在聚落里，最后的话语。
“是啊，绝境从来不存在，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不到生命的终点，怎有人敢言失败。
衷心祝愿你们能等到新的奇迹吧。
愿有朝一日，星河间能重新出现你们文明的身影。
诸君，就此别过。”
黄昏的血日之下，矮人们在聚落里举行着古老的祭祀。
祭奠亡者，慰藉生者。
从天变到现在，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灾难，也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
但他们还是会继续向前，无论前方是起点还是终点。
须知，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人们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是向前。
做完该做的一切后，他拒绝了矮人的送别。
一个人走进了，黄昏血日落下的漆黑世界。
举起手中的木髓，他用生命的能量，点起了长夜的第一缕火光，又在口中悠悠吟道。
诸天群星如洪炉，
万灵煎寿同一途。
生死绝境历十方，
豪情到此自明光。
ps：这一版可能好一点？
诸天高，群星厚，天地烘炉煎人寿。
生绝境，死十方，历尽英豪长生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