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巫师
勉强接收完这处神经元所有的信息，再也承受不住的希塞尔抽开了右手。
凸起的神经元仿佛还舍不得他离开，暗红的肉泥纤维缠在他的手上，好半天才扯下来。
晕乎乎地跌倒在地，承受了剧烈信息冲刷的希塞尔张口喘着大气，浑身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要不是生命骑士的体质够格，自己刚刚可能就寄了。
这见鬼的异世界还真不能用常理度之，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出现，下次一点要小心再小心。
胸口处深蓝色的晶石持续地发出幽幽的蓝光，补充他剧烈消耗的体力。
刚刚抹完下巴处沾满的鼻血，希塞尔眼前的视野突然天旋地转。
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脚下这只乌龟。
很多人在他耳边讲话，狂热而苍老。
“界玄虽寿，魂灵易腐，兹有##巫，天地采气，循环五脏，扭正五行，重炼生死，以期以期以期……“
意识开始迷离，希塞尔看到在“我”在和一个模糊的影子对话。
没有为什么，一种必然的直觉让希塞尔明白那个影子就是巫师。
“喂，界玄，好久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用乌龟特有的悠长声线，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回复影子。
“我~陷害，走错~路。”
影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了“我”几声。
“早跟你说过你原生的世界不是什么好东西。”
“套上枷锁，圈养众生，收割文明，还有什么是那群狗娘养的世界神明做不出来的。”
“我……我知道错了。”
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乌龟，在影子面前委屈巴巴地说道。
“唉，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就帮你一把吧。”
影子叹了口气，看着界玄龟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还是松了自己的口风。
“你们巫师不是向来信奉等价交换吗？”
界玄龟有点惊喜，还有点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哈，那是你们的看法，用巫师的话来讲，等价交换准确的含义应该叫做自由、诚信且平等的交易。”
影子戏谑地回复乌龟。
“情绪价值也是价值的一环，我这种强者的情绪对于你这种弱者而言，就是最珍贵的筹码。”
界玄龟呆愣愣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过后，影子严肃地警告乌龟。
“事先说好了，我不保证这次转换仪式能成功，能不能再活过来还是得靠你自己。”
“哦……好，好，我~相~信~你。”
记忆里的对话到此为止，然后轮到希塞尔毛骨悚然了。
先是一段莫名在他耳边响起的声音。
“喂，小鬼，你这侵入记忆是个什么能耐？没见过自我觉醒的巫师天赋能有这功能啊。”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希塞尔意识视野里面，芯片却未能在现实世界捕捉到他的身影。
没能在现实观测到信息的星环只能以希塞尔主观的记忆意志做出分析判断。
【警告！警告！未知意识生命体，评估：极度危险！】
疯狂的危险提示后知后觉地开始刷屏，希塞尔迅速克制住自己的惊悚，冷静下来，警惕地注视着面前的巫师虚影。
“行了别紧张，我这只是个记忆化身，没有现实干涉力，也对你没威胁。”
怕落入什么陷阱的希塞尔没有半点回应，尽力分析自己捕捉收集到的信息，试图搞明白这个虚影是个什么成分。
“唉，世界笼罩内的生灵真是难沟通。”
见希塞尔无动于衷，虚影大手一挥，一种奇妙的抽离感笼罩了希塞尔意识的视野。
心底对虚影不正常的恶意开始消散，希塞尔正常的警惕之余，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分信任。
自己的情绪刚刚被干涉了！那思想和记忆呢？
希塞尔心底一沉，不能再信任自己的主观的直觉了。
将自己的思绪全部交给芯片进行复杂的逻辑运算，他机械化了自己全部的心智。
“嗯，没了世界的干扰束缚，现在我俩可以好好说话了。”
满意地点点头，虚影接着说道。
“喂，小鬼，来做个交易吧，你不会吃亏的。”
希塞尔的声线无喜无悲，冰冷的意念回复虚影。
“什么交易？”
“啧，有趣的小鬼，竟然能这么快脱离世界的干涉影响，你的巫师天赋看来相当不错。”
虚影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他也乐得收集更多的信息为自己建立已知的优势。
“虽然你的天赋值得我投资你一把，但这次情况特殊，咱俩还是做个交易吧。”
“现在我的本体在世界外有事抽不开身，界玄那只笨乌龟明明都快重新活过来了，却又被世界针对，死死地卡在‘苏生’这一步。”
“现在我需要你去帮它一把，免得它憋屈地死在最后一步。”
“报酬呢？”
希塞尔死死地盯着虚影模糊的面容，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表情。
“作为定金，我会引渡你脱离世界的苦海，进入巫师的殿堂，哦还有那个跟你有关系的小女娃。剩下的报酬你不是巫师，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你只需要知道你不会吃亏就行。”
这虚影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他难不成能探知我的思绪！
希塞尔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一颗心沉入谷底，他在虚影面前被全数看穿，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虚影嗤笑一声，催促希塞尔快点给他个回复。
“好了，我对你的思想记忆没兴趣，大象可不会对蝼蚁产生恶意，答应还是拒绝给个痛快话。”
根据现有信息，希塞尔开始权衡各种利弊。
就目前看来这个虚影确实也没必要对他有什么恶意，可能不会是好事，但绝不会是坏事。
这笔交易可以做。
“就按你说的交易，我答应你，但我该怎么做？”
虚影越来越淡，点点头，他接着说道。
“该怎么做都在你脑子里，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从界玄记忆的残渣里把我唤醒的，但如你所见，这个世界在排斥我。回归本体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把报酬安排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