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淮坊鬼变事件（十）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你希望过上怎样的生活？
艳歌敛下眼中的黑暗，她曾经无数次哭求重来的机会，可命运似乎专门为难她，她连问出这个问题都会变成一个笑话，更遑论得到答案了。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青面獠牙的雷鬼从一旁的假山里走出，怨雾在减淡，慢慢变得稀薄。注意到这一点的除了艳歌的盟友雷鬼，陈阿蛮一行人也注意到了这微小的变化。
那道小小的身影忽然停滞不动，几乎在瞬间，一道雷光劈向了陈阿蛮所在的位置，一道身影从雷光中飞出，明茜赶忙上前接住，却发现是被缚鬼环束缚的伯颜，陈阿蛮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原地。
黑色的雾气缓缓散去，不再像之前那样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阵法的光蕴视物。
白色诡谲的雷电在众人的头顶肆虐，一道小小的身影挥舞着青铜剑对抗雷鬼。
“按照计划行事。”
廖兆飞的声音在众人的耳麦中响起。无一人回复，他们在命令开始时就两两一组分散出去，只留下明茜在此处帮忙抵抗雷鬼。
“剑起！”
灵力的剑光仿佛划破黑夜的流星，以无与伦比的气势朝雷鬼袭去，而这边的陈阿蛮手中的青铜剑同样以刁钻的方位向前刺去，雷鬼欲化身遁逃，却不想那看起来古朴的青铜剑倏尔化为一团液体，其上包裹着的灵气将他的施法打断并将他固定在了原位。
雷霆之剑驱万邪，乍破惊响神鬼惧。
这一剑直指头颅，雷鬼的表情僵硬了，陈阿蛮的表情也僵硬了。
前者是死了装一下，后者是没死快气死了。
“你！给我回去重修鬼灾基础课！”
“打怨窍啊！”
被削出去的头颅转瞬就化为一滩黑水，被陈阿蛮禁锢的躯体也如流沙般从灵力的禁锢中逃脱。
明茜又想起了被学校老师支配的恐惧。
“对不起前辈，杀人杀习惯了，忘记了杀鬼砍头没用...”
“留着回去跟楚钦解释吧。我在他身上下了烙印，跑不远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待会儿给我用上你最强的招式，瞅准雷鬼的怨窍...”
明茜紧握手中的剑，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次我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化身雷电的雷鬼瞬息远遁，在躯体再次形成的瞬间，深藏于他体内属于陈阿蛮的灵力暴起，与缠在雷鬼身上的青铜墓器相呼应，尖刺霎时扎透了雷鬼的躯体。但由于缺少后续灵力的补充，暴起的青铜又变回了原状，被雷鬼一点点扯了下来。
“你还真是狼狈啊！”
艳歌穿着一袭歌女的裙装出现，手里拿着一袋水烟，深情地抽了一口。
“如何？看在你将我带出十八渊的份上，我帮你把那个女剑客杀了。你虽是雷鬼，但被正阳雷气劈了也不好过吧？”
雷鬼捂住被明茜一剑斩掉的脖子，鬼是没有痛觉的，但那一剑的凌厉似乎随着躯体的重生也没有丝毫散去的意思，反而愈发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剑中破魔除邪的浩然正气，那是未曾被污染的雷电中才有的可怖的气息。
“那也比你修为大跌还大喊着要杀人强，现在清醒了又觉得自己行了？”
雷鬼反唇相讥，他最开始也只不过是想带一个改变天气的工具人罢了，彼时十八渊刚开的艳歌修为大跌到黑影，要不是其余厉鬼都不好相处，雷鬼也不至于带上她。
“醒了就帮我唤来雷雨云，没有雷云的我不能发挥全部实力，那个女剑客，我自会亲手收拾。”
艳歌呼出一口烟气，在身旁的假山上轻敲了两下烟袋，烟灰顺着力道落了下来，在她的脚边形成一道小小的像坟冢一样的灰堆。
烟气顺着风向上向上，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变大，变厚最后变得像灰烬一样浑浊不清。
雷雨云成。
“待会儿我杀陈阿蛮你别插手，这雷雨云待会儿只会多不会少，够你肆意发挥的。”
“这才是好天气嘛！”
雷鬼满意地望着昏沉的天空，黑雾散去后的天空让他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艳歌赤裸着双足，脚底悬空，像儿时一样坐在高高的枝桠上。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妾平生所愿，莫再为人受苦...”
悠扬的歌声破碎在狂风中，大暴雨要来了。
大风又卷起了设备上的防雨布，楚明远面色不太好地看着检测器上的怨气浓度一路走高。
“姑姑，灾级了！”
远在一千二百里外的云梦城，楚家主宅。
“好，情况我知道了，云梦城内的厉鬼都抓捕完毕了，不必担心。灾级的厉鬼并不可怕，但如果情况糟糕到那个地步，我会去看看的，顺便见见我的老朋友。”
男人的声音从隔扇后传来，带着不同于荆楚之地的豪迈。
“老祖，真的不用再多派点人支援吗？衡城还有不少族人驻扎，而且这可是帝国境内第一起达到灾级的，如果我们能够拿下，对楚家的声望百利而无一害。”
听到这话的男人只是大笑三声，摇了摇头。
“第一，相信你的族人们，他们绝对会平安归来；第二，真正对楚家百利而无一害的是保持低调；第三，莫要小瞧陈阿蛮，她在千年前就能闹翻整个修仙界，区区鬼灾，况且还是她以前的手下败将，她要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来，我们反而少了一个心腹大患，这是该庆贺的事！”
......
扬州柳氏。
“老祖，这是您要的结果，请过目。”
一双极美的手从屏风后伸出，拿走黑衣男子上呈的文书。
“嗯，有意思，这两个倒都是熟人啊，小淮坊，艳歌，陈阿蛮，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有再对上的一天，啊，不，这两个老鬼。”
“去，随探随报，我要知道衡城发生的一切。”
原本娇媚的女声忽然变得凌厉，在场无人不应是。
......
青州越氏。
“老祖人呢？”前来传信的人焦急地问着门童。
“老祖还在修炼，有事下个月族会禀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传信之人被门童无情的赶走。
门内的房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