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吃肉是美德
“……你还真是警惕呀。”
憋了许久，梅芙终于将这句话从自己的肚子里憋了出来。
在她看来，对罗兰这种拥有强大力量的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大炮打蚊子一样，为了拍死一个蚊子，花费这么多精力，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难道深渊中的古代神灵都这么闲吗？
“别贫嘴了，快去设置秘法之眼吧。”
罗兰斜了梅芙一眼：
“他们刚刚来到这里，就算心里有鬼也不会立刻表现出来。不过当四下无人的时候，就是他们警惕性最弱的时候。”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就能够从他们一天的行动轨迹之中看出他们究竟有没有背叛亚当斯领，和我们的敌人有没有关系。”
“是是是……”梅芙叹了口气，迅速的消失在了罗兰的眼前。
……
在和诸位骑士用过午餐之后，罗兰也给了骑士们休息的时间，并交给了准备来帮助自己训练战士的索伦骑士一些关于训练的资料。
在等待之中，时间悄然过去。
在这深秋的下午，天色难得的显得纯净。在掺杂着些许深蓝的天空之中正漂浮着一颗颗隐约可见的紫色星星。
在罗兰的视野极限，太阳正在向着地平线滑落。
在那上面的紫色波纹有规律的波动着，给深秋带来了些许刺骨的寒意。
在亚当斯领的城堡边上，一个平台坐落在那里。
这个平台显得有些古旧，上面刻着的花纹之间也带着些许破碎的裂纹。
罗兰远远地看着周围第一批被征召过来的农奴，看见这些农奴的神色带着些许慌乱。
从管家给的这些人的信息来看，这一批农奴来自领主的庄园附近，属于领主的私人财产。
罗兰站在平台中央的高台上，用眼光扫过自己身边站的松松散散的农奴。
在他身边的乔伊斯管家有些犹豫的朝着罗兰开口问道：
“领主老爷，您之前给我看的训练方法对这些农奴真的……能够起到作用吗？”
“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先试一试再说。”罗兰卖了个关子：
“现在这个阶段，我准备教给他们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指令，并不需要他们像骑士学徒一样学习各种复杂的能力。”
如果普通人想要成为一名骑士，那他需要去学的东西有很多。
即使没有掌控魔力的能力，骑士们也可以通过和魔法相关的物品来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并且让自己的攻击附带具有攻击性的魔力。
而且，骑士学徒最少需要掌握五个攻击型的戏法和一个正式法术，才能够从骑士学徒转为真正的骑士。
然而，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一名骑士学徒大概需要五年的时间。
而骑士学徒想要成为正式的骑士那可就是很看天资的一件事情了。如果天资不够，那么即使过上十年、二十年也很难成为正式的骑士。
罗兰继续看向了面前的平台：
在索伦骑士的催促下，这四十名农奴终于勉强算是站好了队伍，索伦拧着眉毛，转过身对站在高台之上的罗兰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仪。
“领主大人，现已经完成列队。”
在听到了索伦的话后，罗兰便绷着一张脸从高台上走下，向着下方的平台走了过去。
看到身上穿着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同的罗兰，在场的即使是再愚钝的农奴也能够明白眼前此人的身份：那正是他们的领主。
即使在这个时代的贵族们看来，农奴相比于民众更像是用于差遣的牛马；平民的地位比农奴稍高，但也强不了多少。
但是罗兰却知道：在农奴这个身份之前，他们首先是人。
用暴政能够将农奴束缚在土地上，但是没有办法束缚他们的灵魂。只有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才能让农奴为领主效忠。
不过，升米恩斗米仇，罗兰需要把握好这个度。
农奴们此刻也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从挑选他们过来的仆人和骑士的口中，他们隐约能够猜得到将自己带来这里是来自领主的命令。
而在看到领主来到他们的面前，和之前的工匠不同，他们的第一反应是畏惧。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衣领底下极为隐蔽的地方悄然亮起了一个魔法阵，将他的声音扩大了数倍。
他高声的朝着自己面前的人们说道：
“亚当斯领的子民们。你们其中的一部分人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没错，我准许你们成为领主的战士，我需要你们成为亚当斯领的战士。”
看到自己下方的人群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罗兰并没有去管他们，也用自己的眼神制止了旁边的索伦骑士刚准备呵斥的动作。
他将自己的脖子边上的扩音法阵调高了一级，压过了所有声音，开口继续说道：
“我要在这里宣布两件事。”
“第一，凡是被我选中成为亚当斯领的战士的，如果是农奴，那么在军队之中，你们将不再承担对领主的债务。”
“只要你们在军队之中能够待够六年，我将会让你们对领主的债务一笔勾销，你们的孩子也会成为自由民。”
“而你们之中表现突出的，就能够成为亚当斯家族的从骑士，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待遇：拥有自己的房子，顿顿都能吃肉。”
“第二，从今天开始，索伦骑士负责你们的训练。而现在，你们需要面对你们的第一次训练，这就是我要交给你们的第一次任务。”
罗兰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讨论的声音，他看着因为刚才自己所说的关于一笔勾销他们对领主的债务的事情而感到惊愕的农奴们，他停顿了一下：
“今天，在你们四十人之中表现最好的三个人，我会给予你们吃肉的权利。”
罗兰还是准备身关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来激励一下这些农奴。
尽管罗兰知道，如果想要自己的士兵发挥出自己全部的战斗力，那么食物的供给是不能少的。
古往今来，粮食充足的部队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会在原有的基础上直线飙升。不过，罗兰现在却是并不准备直接给农奴享受同正常战士一样的待遇。
和之前所说的一样，如果一开始的态度太好，让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所谓的领主的恩赐，那么在之后他们就会继续借助自己的小聪明试图在偷懒的同时能够得到和之前一样的待遇。
而这就是其他贵族认为农奴的惰性所存在的原因，让贵族们认为只有鞭子和拳脚才能驱使这些懒惰的家伙。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罗兰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平时只能吃硬的掉渣的黑面包的农奴整体都兴奋了不少。
在看到他们此刻表现出的模样之后，罗兰给了自己身后的索伦一个眼神，让索伦按照自己之前交给他的训练计划书来进行对这些农奴的初步训练。
此时的索伦穿戴着整齐的铠甲，他的神色严肃、面容冷酷，看上去似乎随时会一脚踹在农奴的身上。
这些农奴有不少听说过索伦骑士的。在平时东边的城镇和他们进行贸易的时候，就能够从跟随着贸易队伍的人耳中听到在那里镇守的骑士大人就是眼前的这位索伦。
而此时，真正的骑士老爷出现在这些农奴的面前的时候，其中一部分农奴不由得害怕的打起了寒颤。
“所有人，站直。”
索伦骑士站在众人的面前，严肃的一个个把农奴们原本。刚才罗兰扮了红脸，那现在索伦骑士自然要表现的更加强硬。
领主对待他的子民可以温和，但是作为领主准备培养的战士们的教官则不行。
索伦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成为骑士学徒的时候，自己的老师对自己的严厉更胜于现在自己的态度。
在说完之前的那一番话之后，罗兰就离开了这座用于训练的高台，只是远远的借助着梅芙的“秘法眼”来观察训练的状况。
看到索伦训斥农奴们的这一步，梅芙不由得开口朝着罗兰说道：
“这样真的可行吗？就光让他们站着？”
“得让他们先习惯这样的生活，将‘服从’刻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将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农奴训练成可靠的战士。”
罗兰开口朝着梅芙说道：
难道说，是其他的领主不想动用起农奴这么一块廉价的资源去充当军队吗？
有的领主或许这么想过，但是在看到农奴的表现之后，最终还是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同时将“农奴生来就是懒惰的”这一份观点根深蒂固的传了下去。
所以，罗兰借助了自己前世的一些方法来辅助这个时代的农奴进行训练。
“现在让他们成为战士还为时尚早，更何况，农奴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是问题。”
罗兰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批我还特地让乔伊斯管家去物色了一番，找到了一些身体还算健康的农奴。”
罗兰开口对着梅芙问道：
“其他几个骑士现在也已经回城堡了。你布置在他们身后的秘法眼有观察到什么吗？”
“暂时还没有，他们有的人去外面转了一圈，也没有和人接触。”
“有的则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个施法者少年简直不像一个骑士，他回了房间就抱起魔法书开始继续看。”
梅芙感受了一下秘法眼传给自己的信息，朝着罗兰说道。
听到梅芙的话，罗兰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就这样。接下来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常情况，得麻烦你及时告诉我。”
见梅芙开口应了一声，罗兰也对这件事放下了心。
看着夕阳逐渐沉下，尽管罗兰还对工厂那边的状况有些担心，但是为了今天早上就见到的这四位骑士，罗兰现在还是得留在这里。
趁着晚宴的机会，罗兰还将四个人身上的“拟声虫”给收了回来，不过很遗憾，罗兰并没有从这些魔法之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领主，您今天给这批农奴制定的训练计划要比我想象的……有效的多。”
在觥筹交错后，索伦骑士脸上略微带着些许愧疚和歉意的神色朝着罗兰开口说道。
听到索伦骑士这样说，其他的三位骑士也不由得看向了他，期待着索伦骑士继续说下去。
即使是那名法系职业的少年骑士脸上也浮现出了好奇的神色。
“在今天让他们断断的续续的站了一个小时之后，我本来以为他们要坚持不住了但没想到您却让管家送来了一个烤架，将肉排串在上面烧烤……”
说到这里，向来严肃的索伦骑士此时却变得略微有些忍俊不禁。
他笑了笑开口说道：
“当时您不在，没能看到那一幕可真是可惜。”
“当时农奴们的眼睛都直了，不过没有一个敢上去抢夺的。”
“在那之后训练的效果要好了很多，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仅仅是半天的时间您就让农奴摆脱了自身的惰性。”
其实我看到了……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和梅芙一边研究魔法，一边看你们在这边“现场直播”。
罗兰在自己的心中腹诽道。
没有什么人是天生是懒惰的，只不过农奴平时即使种出再多的粮食，贵族也不会分给他们一份。
他们只能领到极其微薄的食物，吃着最为劣质的面包。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农奴，就算是耕地的牛也不会为自家的主人卖命。
“毕竟，肉食是战士们才能享受的荣耀，或许正是如此才激发了他们的血性。”
“之后或许你还会在这里见证更多的惊喜。”
罗兰并没有和几位骑士解释这件事，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之后就举起自己的手中的酒杯，再次向神灵和荣耀致意。
然而，就在晚宴过后，罗兰已经准备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陷入梦乡，但是他却看见梅芙将门迅速的推开：
“怎么了？”看到梅芙这副模样，罗兰顿时迅速起身，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梅芙。
“有情况，罗兰。”梅芙开口带着些许急促和兴奋的说道：
“秘法眼被发现了。那上面覆盖的虽然只是四阶的‘隐形术’，但在我的魔力加持之下还能被发现，这证明对面最少是个六阶的职业者……而且恐怕来者不善。”
梅芙给了罗兰一个眼神，似乎是在询问要不要现在立刻出击来闪击袭击者，将袭击者彻底击溃。
罗兰思索了一下，朝着梅芙说道：
“为了能抓到活口，我觉得我们需要更谨慎一点。”
说罢，罗兰也没有迟疑。他的手指迅速在空中勾勒出了几个淡蓝色的魔法符文，构成了一个蓝色的圆环。
随着通讯法术被接通，罗兰开口说道。
“城堡里面有入侵者，帕尔斯神父。”
“他似乎和领地之中的一位骑士勾结，我怀疑这和北方的领主……或是深渊教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