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府波澜
林如海是聪明人，他瞬间知道了周开霁的意思，并且他也有头昏乏力的毛病，一直以为是劳累的缘故...
但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敢相信竟有人胆大包天之人，因而询问道：“此话当真？”
“晚辈所言，句句属实，敢有虚言，立遭天谴！”
周开霁掷地有声，对天发誓道。
林如海反应过来，脸上带了些许愧疚，刚刚那句质疑虽是审慎之言，但终究是不信任的语气。
不过林如海也是老政客，惭愧的神色一闪而过，道：“事情重大，不可先走漏消息，今日已然宵禁，你先回房，待明日我自有区处！”
周开霁俯身告退，临走前将礼物交到门子手中。
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看林如海怎么处理了。
林如海独自在房内思索良久，三刻钟后，命人熄灯锁门，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卧室。
房内贾敏也还没入睡，她虽不能陪伴林如海一同处理公务，但为未归房的丈夫留一盏灯还是做得到的。
林如海像往常一样推门走进卧室，只不过手中还拿着两匹布。
“如海，这是？”
贾敏柔声询问道。
林如海道：“那小子买了两匹布，也快入冬了，给玉儿添件衣裳吧，她自小与别人不同！”
贾敏素知林如海性格，他亲手拿着的礼物，心中肯定很珍重。
于是她打算将布匹收入柜中，打算来日亲手做两件衣服。
只是还未起身，便被林如海握住了手。
贾敏被这突来的亲昵扰了心神，低下头去遮掩脸上的羞意。
“敏儿，你是不是病了？”
林如海柔声道。
贾敏一愣，急忙自省，又以为是哪位婢女走漏消息，最后转念一想知道大概率是丈夫口中“那小子”发觉的。
“如海，些许风寒不碍事的！”
“找大夫看过了？”
贾敏摇摇头，没有说话，也不知是没看还是看了没用。
林如海更觉得语塞，他每日与妻子同床共枕都没发现妻子生病，可见平时是有多忽视自己的妻女了。
“敏儿，我对不起你和玉儿...”
......
翌日，林如海特意在衙门告了假，又派了老奴将周开霁唤来，还特地嘱咐道等周开霁醒了再将人请来。
哪知周开霁今日也仿佛转了性，一大早便在自己别院内锻炼身体。
周开霁心中也怕啊，先是不知不觉被人在身上放东西，又是在体内积了寒毒，以前感冒了能靠药物治疗，而现在基本就是靠身体硬抗，他可不敢赌有再一次重生的机会。
所以周开霁允许自己相貌一般、财力一般、运气一般，可身体素质绝不能一般。
虽然愿望总是和现实相反，但他愿意从今天开始改变！
见林如海相招，于是他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随着仆人接引来到林如海的书房。
“子远，清早洗澡岂不更易积聚寒毒？”
周开霁笑道：“叔父勿优，我先是锻炼了一番，出了汗，再行洗浴的，不妨事！”
林如海摇摇头，不知周开霁是个什么脑回路。
“子远，不知你昨夜遇到的医师是谁，我携妻子和玉儿一同去拜访他！”
林如海言辞恳切，昨夜他与妻子贾敏交谈，得知妻子咳嗽的毛病已经快一年了，找人看了也不见好，
情到深处之时，贾敏还说这是天命云云...
这可把林如海吓得不轻，一时间乱了方寸，只想先将妻子的病治好。
周开霁见状，知道情况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于是道：
“叔父，治病还需治根，我以为叔母的病绝非偶得，而是有人蓄意谋害，不抓到幕后主使，就算治得了风寒，也还会有下一次毒害！”
“你有什么好办法？”
周开霁沉吟了一会儿，道：“叔母向来深居后院，得此恶疾，要么是房子本身有问题，要么就是府中出了内奸！”
“我先去请那位先生入府为叔母治病，叔父可在家想想这房子的来源，以及家中奴婢是否有异！”
林如海见周开霁一切安排妥当，不禁以一种激切的心情将周开霁扶起，道：
“子远，我自治理盐政以来，确实得罪了不少人，本以为自己忠君为国，些许邪祟上不得台面，没想到却拖累妻子女儿，如今我确实心乱如麻，一切还需你多费心！”
周开霁安慰道：“叔父莫急，邪祟如此表现，自然是因为叔父捏到他们的痛处，万不可自乱阵脚，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林如海点点头，他也只知这其中道理，不过一旦涉及妻儿，这位重情重义的儒家君子，确实显得有些脆弱。
“为我妻子寻药之事就拜托你了！”
......
辞别林如海，周开霁再次来到昨日撞见的医馆处，依旧大排长龙，数量不减。
周开霁穿过人群，刚要说话，童子见到他，便直接将他请了过去。
老者脸色依旧沉稳，见到周开霁，便道：“你昨日所说的长辈可曾来了？”
周开霁拱手道：“长辈不便来此诊治，还望入府内一叙！”
“找我看病的都是些苦命人，我也生的劳碌命，登不得高门大堂，隔壁坊市内有名医，可随时上门问诊！”
周开霁怕老者不尽心诊治，也不打算强行掳人，道：
“老神仙医者仁心，如此可好？只要老神仙入府，晚辈便出资，让这间坊市内的医者免费问诊一日，替老神仙积德如何？”
听闻周开霁的条件，老者虽然没有当场同意，但也是放下手中毛笔，道：“到底是何人问诊？”
周开霁闻言，俯身附耳了几句。
老者闻言，道：“也算有德之家，罢了，我就跟你走一回！”
语毕，老者站起身来，声如洪钟大吕：
“诸位，请到别处就诊，今日本坊市内其他医馆也举行义诊，赶紧呼朋唤友，没钱的不要拿药即可。”
末了，又补上一句：
“若非实言，请记住这位公子的脸！”
言毕，老者收拾起药箱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周开霁一脸哭笑不得，他还想隐蔽一点呢。
不过，此事想不走漏一点风声也难，于是也不再纠结，让周财在此处理义诊的事情，随后便和老者一同前往林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