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调查
平心而论，德尔科.贝尔萨一开始对杜灵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位身份不明，拿着推荐信进入学院的特招生入学那天，他还难得地跟着那群人一起过去看了一眼。
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她的身上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即使德尔科作为国会议员的儿子，这些年在特里尔的阅历不可谓不丰富，在看到杜灵的第一眼，依然惊艳了一瞬。
可他毕竟是议员的儿子，还不至于因为这些生出恶意。再者杜灵也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她看上去有些太幼了，看上去比周围的人小了二三岁，完全不像是学院内大部分学生的同龄人。
至于嫉妒就更不可能了。特利尔高等师范学院的推荐信虽然珍贵，但也不是什么十分稀缺的东西。
德尔科八岁那年就知道自己将来能拿到特里尔几乎任何一所学校的推荐信，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嫉妒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名新生的存在，总是让他感到如芒在背。
他无法解释这种感觉的来源，甚至有蠢货说这是爱情的表现……
但德尔科知道不是这么回事，隐隐间他有一种感觉，那是本能，来自十几年在政客家庭中熏陶而出的本能在提醒他，要小心这个人。
在那之后，他不自觉地愈发关注杜灵这个人。可越是关注，越是觉得碍眼，那股浓浓的违和感总是挥之不去。
就像此刻，和往常一样，杜灵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那微笑太浅，以至于看不清其中暗藏的情绪。每个人都能从中解读出不同的意味，德尔科从中看到的情绪，只有浓到化不开的凉薄和讥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皱着眉移开视线，这个女人，绝对不像她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就像外表光鲜内里腐烂的果实，那张美丽无辜的脸庞下，绝对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恶物。
时间一转而过，今天的下午只有一节课程。课程结束的钟声敲响，露米尔和杜灵又并排离开了教室，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德尔科撇了撇嘴。
这两个人走的倒是意外的近，看来桑松家那个单纯的蠢货，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新交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人……
正这样想着，之前带头起哄的那两个人，大学区警察总局警务委员的儿子，加列和佩洛兄弟凑上来，熟络地问道：
“德尔科，今天去哪儿逛逛？”
“算了，今天先回去，你俩帮我个忙。”德尔科摆了摆手，懒散地站起身。
“咋？”佩洛兄弟挑了挑眉，愣了一下。
德尔科想了想，嘴角又挑起标志性的弧度，带着一丝坏意的笑，青年摸了摸下巴：
“帮我去查一查那个插班生，杜灵，杜灵.佩莱……她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让我们查一查吧。”
……………………
另一边，市场区。
今天课程结束的早，特里尔的大学生们大多开始了自己的私生活。
但杜灵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她径直回到了市场区。
乱街的租户此时大部分都还在外工作，一号公寓里罕见地没什么人声。
杜灵所在的这栋公寓处于乱街的尾部，乱街以前的正式名称叫夜壶街，这栋公寓正好处于夜壶嘴的位置，于是又被人叫做“夜壶嘴公寓”。
公寓里的人不喜欢这个名字，一般就用“一号公寓”做代称。好在这里不管是价格还是房间环境在乱街都称得上是“一号”，也算是名副其实。
杜灵打开门，屋里空空荡荡，一股子尘土气，笼罩在昏暗中。
她走进只她一人的房间，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坐到椅子上，拿起一张纸。
纸上写着魔女教派给杜灵的任务，关于那个被通缉的“女巫”，薇安娜.曼斯的一些资料。
袭杀了白手套街的高级警督、与当地多起刺杀案有关、曾在微风女厅当卖唱女，疑似会引诱并虐杀客人、教唆纪念堂区一名教授夫人杀死了出轨的丈夫和两个孩子……
活动区域主要在市场区和纪念堂区一带啊，袭击对象都是男人？
杜灵把资料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画出了几个重点。这还不够，她又不是什么专业的侦探，自然不能纯靠推理，杜灵从抽屉里取出一面古朴的镜子。
女巫掌握着多种黑魔法，其中许多都与镜子相关，其中一种就是“镜子占卜”。
不过眼下既没有与占卜对象有关的物品，也没有准确的占卜目标，“镜子占卜”能给出的结果肯定也十分模糊。
不过总比没有好……杜灵把手按在镜子上，用赫密斯语反复做起占卜：
“薇安娜.曼斯的位置……”
“薇安娜.曼斯的位置……”
伴随着她轻声地反复诵念，杜灵的眼眸霍然变得深邃，那面镜子的表面猝然变得幽暗，隐隐间似乎有水光流动。
仿佛变得如同水面一般的镜子下浮现出一幕幕场景：
一幕是热辣的舞厅，一把把圆桌，一把把椅子，男人们挥舞着酒瓶欢呼着。一位面目模糊，身材劲爆的女郎在最中央的舞厅上跳着热舞。
一幕是阴暗的地下，一条条长廊，一只只岔路，地面砖石铺就，根须和苔藓在墙面上蔓延，不时还能见到砌在墙内层层叠叠的人骨。
看到这些，杜灵有些头痛地绞了绞头发，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发型又绞得散乱了几分。
果然，因为占卜的信息不明确，给出的都是些模糊的结果，八成只是薇安娜.曼斯这些天停留过时间最长的地方……
这结果已经算好的了。光靠一个名字，和只言片语的信息就能占卜出这些，已经算得上是杜灵占卜的天赋异禀。
只能先从已知的这两条线索找找看了……第一幕的场景是那个微风舞厅？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正经地方啊……画面中那个舞女，十个动作有九个动作在扭腰送胯，穿着的那几块布料低胸都快低到胸以下……
在这种地方消费的男人，确实很容易被勾引……呃，也许不能算是勾引，这应该就是他们一开始进店的目的……
至于第二幕场景，如果杜灵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所谓的“地下的特里尔”，这座因蒂斯的首都城市另一个久具盛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