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覆灭
“你真想杀我？！再不回头，你那弟子命可就没了！”
夜色中，一个如小山般高大的血葫芦仓皇逃窜，背后，一个迅如猛虎的人影紧追不舍。
正是小石山二当家与丁寒！
虽然二当家话说的很满，身体天赋也不错，硬功超群，面对一般的武师可谓是碾压式的胜利，但丁寒同样不是一般人！
先手打掉二当家的巨剑后，以丁寒的出手速度而言，二当家就相当于一个活靶子，只能勉强护住要害而已，没用多久便彻底落入了下风。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二当家全无胜算可言——只要抓到一次机会！只要他能抓住丁寒的手，一切就会反转！
但——着实没必要硬拼，如果能逃，自然先逃了，拼命是最下乘的选择。
武师就像是自然界中最顶级的掠食者，除非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不然谁也不想招惹另一个人。
曾经二当家以为自己很强了，没想到还是不如丁寒！
而丁寒也同样意识到了强杀二当家的危险，故而一直没有选择更激进的打法。
“你真不在乎你的弟子吗！？我留在那的人里，可是有好几个真正的武者！”
二当家眼睛里露出一抹狡诈，他断定丁寒不敢赌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事实也的确如此，丁寒确实迟疑了，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折返回去！
二当家终于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几分怨毒之色：“烈虎拳馆的人为什么要管这种事！？不是说好了庆元县之外都归我们管吗？我必要告诉大哥，让他好好告上一状......”
“丁寒，还有那个烈虎老鬼......”
飒！
一道黑影蓦然与他交错而过，这黑影来得突然，甚至不好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好像早就再次蹲伏，只是这交错的片刻时间，二当家的脑袋竟已被摘了下来！
无头的壮硕尸体按照惯性往前冲了几米，轰然倒地！
黑影停住步伐，在月光下露出真容——赫然是烈虎老人！
他神色冷漠，摘掉一个武师的头就像在菜地摘一颗白菜那般简单：
“说了多少次了，要么不做，要做做绝！怎么做事还是这样丢三落四！”
烈虎老人随手将脑袋和尸体仍在一块，洒下些药粉，不久后尸体竟被缓缓腐蚀，化作了一滩脓水！
他转头望向小石山的方向，似在思索：“这小石山，最近未免也太过跳脱，莲生教，果然要忍不住了......”
他闭上眼，沉思片刻，再睁开眼时，杀意已经溢出——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小石山，你手伸太长了。”
月色下，烈虎老人再次化作一道黑影消失——至于方泉那里，他早就看过了，没什么事，这位天赋异禀的徒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就是还太年轻，需要些历练。”
......
当丁寒火急火燎赶回陈家大院时，见到的却是一地残尸碎片，猩红的血液肆意流淌，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层红毯，在月色下闪着莹莹的光，似乎把月色也给染红。
而在这血色月光之下，方泉就站立在这满地尸体中，双手掐住一个人高高举起！
撕！
鲜血喷涌而出，宛如洗礼般洒在方泉身上——
这是，方泉？！
似乎是察觉到丁寒震悚的目光，方泉立马回头一望，那眼神之凶戾，恍惚间，竟让丁寒有了几分观想穷奇图的感觉！
“方泉！够了！已经够了！人已经都死了！”
恍惚只是一瞬间，丁寒马上回过神来，却没有直接上前制止，只是向方泉喊话。
方泉那充满杀气与戾气的眼神慢慢消散，转而是迷茫与震惊——他看向四周的残尸，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丁寒叹息一声，知道这一幕对方泉的冲击应该很大，同时，他也疑惑于刚才方泉的状态为何如此可怕，就连他心中竟也产生了几分畏惧？
莫非是，穷奇图？！！
据说，真正顶级的观想图能使人化身那些强大恐怖的上古神兽，不仅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还能拥有它们的神通能力，但若是心智不坚的人，也很容易被其所影响——他与方泉整整观想了穷奇图三日，他还好，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自然不会被影响太多。
但方泉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虽然成了婚，有了家室，但归根结底还是太年轻，被穷奇图影响也是情有可原——或许还要加上他那原本就贪生怕死的性格，在刚才那种被包围的压力下触底反弹，反而让方泉变得嗜血冲动！
念及至此，丁寒目光难得柔和下来，他在陈家打了个水，直接朝方泉浇了过去！
滋滋滋！
水汽蒸腾，丁寒眼神一凝——竟还在运转烈虎心法！？
而受到冷水浇头的方泉，终于冷静了下来，之前的一幕幕都在他脑海中回荡，但比起第一次杀人后的不适，此刻手刃数十个匪徒的方泉心中却只是有点恶心与后怕。
他同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劲，就像是在观想穷奇图时被那股凶气所冲一样！
若是一直被这凶气所支配，自己恐怕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泉并不喜欢杀人，他只是很怕死，很希望那些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人去死而已，而刚才的那种杀戮，显然已经不是为了自保——他觉的有点恶心，也正在于此，而且用手把人撕了，血溅自己一脸，说不定都流到嘴里去了，要是有什么病菌就麻烦了。
他看着满地残骸，抹了抹脸，深吸了一口气，朝丁寒一拱手：“多谢师父唤醒我！”
丁寒摇摇头：“你清醒过来就好，收拾一下，我们赶紧离开——动静太大了，陈家的武师不可能被牵制太久的，还有宁远县令的人......”
方泉点头，却有点犹豫的问道：“那陈家？”
丁寒一瞪眼：“怎么，你还想收了陈家的家产？这是宁远县，不是庆元县，烈虎拳馆和林家的人都不在，等他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而且这种事你敢背吗！？”
想收陈家的东西不是不行，但要背上把陈家灭门的锅，显然并不划算。
方泉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也不再多说，而是和丁寒一起清理现场——也没什么讲究，就是把尸体都堆一起，然后在四周放火烧了。
途中他也看到了陈茂才的尸体们——一片一片的，自己当时撕的可真不讲究。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密库在哪，饶我一命，我带你们去！”
正准备放一把火的方泉，听到丁寒那边有了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