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六阶
乔渊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只感到意识愈发模糊，仿佛坠入永夜深渊，与肉身渐渐陌生。
事实上他并不非常痛苦，但还是能察觉到，这种状态需要尽快遏制！
否则他将会永远的陷入黑暗，直至意识支离破碎，化为尘埃。
用科学角度来说，就是脑死亡。
他比周运更急！
虽记得颜宝宝当初也皮肤发红流汗，但并没有这么严重。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彼时周运和红脸老妪他们都脸色变化，那扎在乔渊身上的四十九根玉针，再次受到高温的烘烤，发出一声声砰砰炸响，并被完全排斥出来。
压不住！
这是他们统一的念头。
“我记得好像可以用休眠舱的操作方式，”光头大汉建议道。
白裙女人摇摇头：“来不及的，雨婆婆，不行就用冰魄丹吧。”
“冰魄丹？”被叫做雨婆婆的红脸老妪很是凝重道：“这根本是以毒攻毒，救回一条命也可能就此瘫痪，这孩子的体质基础还是太差了，想必家境贫寒，营养餐都吃不起。”
作为天命道馆的药谷掌舵，她随便扫一眼，就了如指掌。
周运心急如焚：“用，用啊！”
“你想好了？”
雨婆婆的话让周运沉默，他忽然感到无力，这种事，就算是请那老头出来也意义不大，他失算了。
他不应该在这里直接让乔渊升华，应该带回学校。
但他确实没有料到。
他甚至都不曾想过乔渊的升华居然是极尽升华，他以为那后天圣体，便是乔渊的极限了。
此刻，药谷的气息极为压抑。
在这十万火急中，在他们忙的焦头烂额，无济于事的时候。
光头大汗已经要喊师尊了。
然后他们都再度惊讶的发现，那即将化为铁水的乔渊，灵与肉的融合一瞬达到了极致，仿佛顿悟大道！
“这这这……”光头大汉呼吸急促，死死盯着乔渊，如见天人。
长发男人和白裙女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各自目中的惊叹。
“好厉害的娃娃！”
雨婆婆由衷的发出赞叹：“竟然自己打破了桎梏，迈过生死之间……”
周运也双眸大亮，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如沐春风般的笑了起来。
雨婆婆从兜里又取出一些青色玉针，一一给乔渊重新扎上。
【消耗80000源质，神技+8%，当前第二神技141%/200%。】
乔渊的意志终于清明几分，他感受到了问题所在，升华，是对于血肉潜力的开拓，初时就像病毒，浑身又热又痛，本能的想去抵抗。
越是抵抗，效果就越烈。
他的升华似乎和颜宝宝的不太一样，强烈到生不如死。
直到刚刚想到了未来身。
只剩8w源质，也不知道够不够，他索性一股脑都用了。
死马医当活马医。
不想，方式极为简单，就是敞开心扉，完全接纳升华过程即可。
甚至他都不需要花费8w源质，只要花费一两万就够了。
看着简单，甚至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想过，但不敢去笃定。
就仿佛浑身都着火了，然后别人说你不要动，心静，火自然灭。
说实话，就算是班主任周运这么和他说，他都不敢去信。
除了未来的自己。
他按照未来身的方式，放松浑身每一块肌肉，和所有的意识。
果然成了。
虽还是不太清楚为何这次升华如此的夸张，和他印象里截然不同，大部分学生也就出出汗而已。
而他刚刚若没有未来身，或者说若没有源质，必死无疑！
太凶险了。
现在身上一点源质都没了，一阶源质和二阶源质全部消耗一空。
不知今晚还能不能入梦。
这一个月来，并不是每天晚上一定可以梦见金王，他总觉得存在某种规律，或者说，某种接触的条件。
呼，先不管了。
乔渊的意识很快关注到自身上，随着正式升华过后，他骤然发现体内所有的变化，诸如气力，血液，血肉张力，暗疾，呼吸，心跳，肌体白细胞的修复过程，精力消耗变化等等，全都纤毫毕现！
那种一种难以用话语去形容的奇异内视观感，但他知道，至此，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掌握了自身。
像气力的运用，直接提升到随心所欲的细致地步，非常直观。
不像过去，只能通过感觉。
若非他凭借未来身，无论如何都达不到气力100%。
乔渊心情极好，不只是对身体的绝对掌控，还有他浑身血肉经过升华后产生的质变，幅度很大。
虽体质没变化，但肉眼可见的血肉强度提高，骨骼经脉的茁壮，感觉只要稍微热热身，就可突破！
就像一具全新的躯壳。
真正的让他感受到，今日方知我是我的滋味，很美妙。
至此乔渊缓缓睁开双眸，其视力，听觉，触觉都刹那不再一样。
比过去看的更远。
比过去听的更细。
对环境的感知提升巨大。
面对竹林的摆动，如今不再只是听见简单的朔朔声，还可以听出层次分明的竹叶节奏，大叶子如何摇曳，小叶子如何荡漾，其间还交织着竹子上端偶尔的碰撞声响，就像刚柔并济，轻重协调的大交响曲。
他一时就这般听着，看着，仿佛与四周的自然融为一体。
周运站在外面，没去打搅。
那光头汉子啧啧称奇：“不愧是极尽升华，这就开始感悟天地了。”
白裙女人笑道：“我一直觉得大师兄很厉害，看来真可能青出于蓝。”
“哈哈哈，”长发男人眯眼对周运提议开口：“要不，就把他留在道馆？”
周运果断摇头：“倒计时的浩劫，你我都无法回避，道馆也是。”
“我天命武者，如何能屈居一隅？你们啊，都被老头带傻了。”
长发男人嘴角一抽，和光头汉子，还有小师妹都满脸无语。
雨婆婆这会则走到乔渊旁边，拔掉了扎在他身上的十来根玉针。
乔渊还在感受，光头汉子的话他听到了，但他其实并不在感受什么天地之力，仅仅觉得放松，惬意。
在经受了下午的淬体，和刚刚差点死掉的高温，现在很舒服。
时间缓缓流逝，许久他才收回神，朝着班主任看去：“师父！”
周运点头，抬手朝他招了招。
乔渊走了过去，对雨婆婆，还有班主任的三位师弟师妹都喊了声：“各位师叔，婆婆，谢谢你们。”
“嘿，你这娃娃真礼貌，雨婆婆确实帮了大忙，咱们几个是啥都没帮上哈哈，”光头汉子笑着摸摸脑袋。
“走了。”
周运率先往药谷外走去。
“师叔再见，婆婆再见。”
乔渊随后跟上班主任，并听到光头汉子他们在议论老班的独来独往。
他深表认同，老班连给他介绍几个师兄弟的名字都没说……
在路过，周运拿出一枚崭新的黄铜戒指递了过来：“这是属于你的弟子身份标志，凭借这天命戒指，可以随时来小荒山，推开山门进入道馆。”
“不过，少来为好。”
乔渊舔舔嘴接过，这黄铜戒指非常精巧，表面上有细密花纹雕刻出的天命两字，背面还有他的名字。
他把玩了几下后给戴在左手食指上，尺寸非常完美。
“知道了师父，”就刚刚师祖还喊了他两声，让他进去坐坐。
周运认真道：“不是因为那老头的某些癖好，而是他的三观不正。”
“你应该有你自己的路，不要被任何人束缚，包括我。”
乔渊听着神色一怔。
总觉得老班话里有话，并且对他的期望，无比高远。
“我记住了。”
他认真的点点头，又问道：“师父，我刚刚的升华好像不对劲。”
“你是万中无一的极尽升华，具备武神级潜力，所以，这天命道馆的弟子身份，不要太刻意张扬。”
“关于我天命道馆的武道，明天我会在学校亲自教你，回去早点睡。”
下山的路上，乔渊愣愣的听着，略显呼吸急促。
万中无一的极尽升华，武神级潜力……直到准备上车前，他都还在思绪翻腾，没完全回过神来。
似乎，好像，自己吊爆了？
乔渊呼吸急促，兴冲冲的对着山下那一米多高的岩石全力挥出一拳。
轰！岩石直接炸开！
【力量+260公斤，当前610公斤】
【速度+10米，当前29米/每秒。】
【猿神桩+10%，当前基础猿神桩高阶75%。】
“嗯，不错，五阶体质打出了六阶水平，明天练练还能更强，若再配合我天命武道传承，将是质变。”
周运满脸欣慰。
虽早有预料，但看着自己一拳打爆岩石，瞬间踏破半吨的伤害，乔渊还是非常惊讶的。
尤其是速度，接近每秒30米！
好快！
车往着月亮湾的方向开着，乔渊看着云层厚重的漫漫夜色，莫名感到几分梦幻，还有喜悦。
幸福来的太突然。
他在月亮湾斜对面商区下的车，肚子饿的不行，事实上在睁开眼后就感受到了，下山后越来越强烈。
乔渊站在便利店门口朝周运挥手，并买了一堆炸鸡汉堡。
已经晚上八点了。
走在路上，他两口吃光一个鸡排汉堡，又炫了两牛肉三明治。
跟大胃王似的，食量暴涨。
快到月亮湾的时候，他发现马路对面停着几辆装甲车，上头还有两辆武装浮空车徘徊，大量刺目灯光扫射，车体清一色的深蓝，在车辆表面都带有大大的“陆”字。
不只是月亮湾，附近好几个小区都有这些“陆”字车辆，场面颇大，气氛也十足的严肃。
不少穿着深蓝色作战服的人陆续下车，大多都手持黑色电磁枪，头戴着全包裹黑色战术头盔。
在头盔鼻梁上，都镶嵌着四颗墨绿色凸出的钛合金镜头，很拉风。
“啥玩意？”
乔渊目露古怪，并走了过去。
“退后！这里不许进。”
月亮湾大门外，一位虎背熊腰的高大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