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实诚
黄药师收起玉箫，宣布了第二题的结果。
“这一局考的是定力，但郭靖用了内力抵抗，虽坚持到了最后，但成绩无效，所以欧阳贤侄胜了。”
“药兄做事果然公平公正。”欧阳锋抱拳行礼，目光不由自主看了牧青所在的方向。
没办法，控制不住。
对方只出一招，就让他受了伤，他要是忽视，不仅是不尊重对方实力，还不尊重自己。
洪七公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却也没有为郭靖争辩什么，毕竟黄药师出题的时候说了，测定力，不测内力，谁用内力抵抗，跟作弊无疑。
输就输吧，下一题再赢下就是。
吃瓜看戏的牧青，用眼神表示赶紧继续。
似是感应到了催促，黄药师没有浪费时间，从怀中取出一本封面陈旧的册子:
“今蒙欧阳兄、七兄瞧得起，同来求亲，倘若拙荆在世，看得这场景，也必十分欢喜........”
说到此处，黄药师的情绪有些变化，浑身被伤感笼罩。
黄蓉也差不多如此，低着头，眼圈泛红，暗想要是娘亲在的话，一定会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客人当前，黄药师平复心绪，继续说道：“这册子是拙荆当年亲手所书，乃她心血所寄，我甚为重视，你们两个小辈同时阅读一遍，然后背诵出来，谁背得多还错的少谁赢。最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可传授你们每人一门桃花岛绝学。”
牧青觉得他话里好像留了什么余地。
黄药师将册子放在郭靖、欧阳克二人眼前，让他们一同阅览。
册子面上用篆文写着“九阴真经下卷”六字，令欧阳克登时狂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不认得篆文的郭靖，在看得第一页上用楷书所写的内容时，脸色十分的疑惑，在心里嘀咕：
这怎么和周大哥教我的不通神经一样啊？
黄药师翻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拢共不会超过五分钟。
合上册子，对两人说：“你们哪一位先背？”
“我先来。”
欧阳克想趁着这会儿脑子还有印象，赶紧背诵，拿下此局。
黄药师点点头，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郭靖，眉头皱了一下，说：“你先去亭子外面，等欧阳贤侄背完，你再进来。”
郭靖朝黄药师行了个礼，老老实实转身出去，他性格如此。
隐约听得欧阳克的声音后，还双手捂住了耳朵。
对此行为，牧青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大侠就是大侠，虽然现在是幼年期，但人品之硬已经显露出来了。
“欧阳克，你还记得穆念慈吗？她被你放进棺材里活活闷死了，昨晚托梦给我，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说是要找你索命。”
黄蓉为了帮助郭靖赢下这局，故意拿话影响欧阳克。
效果不错，欧阳克经她提醒，想起了那个气质神似她母亲的女子，失声喊道：“哎呀！我怎地忘了放她出来！”
见状，欧阳锋赶忙出声提醒：“克儿，别理旁的事，专心背书。”
可惜太晚了，欧阳克磕磕绊绊背了半句，实在记不起后面的内容了。
“靖儿，快！快进来，把你能背的都背出来。”
“靖哥哥，赶紧！”
郭靖听得呼喊，应声进来，咽了下吐沫，润了润喉咙，开始朗声背诵：
“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是故虚盛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
“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
“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假若天机迅发，妙识玄通.......”
洪七公一脸惊讶的走上前，围着徒弟转了一圈，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记忆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黄蓉高兴的乐开了花，背这么多，这局稳了稳了。
除了不为所动，依然坐在那里的牧青之外，大受震动的欧阳锋、欧阳克叔侄二人，皆情不自禁挪动脚步向还在继续背书的郭靖靠近。
“成谋虽属乎生知，标格亦资于治训，未尝有行不由送，出不由产者亦，然刻意研精，探微索隐，或识契真要，则目牛无全.........时时间出焉，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
傻小子，真实诚，一字不落全背下。
牧青瞧了一眼那长出来的小西瓜，微微摇头，过犹不及呀年轻人。
黄药师翻书对照，发现郭靖不仅没有背错，还把亡妻所遗漏的地方给补全了，目含泪光，喃喃自语：
“阿衡，阿衡，是你借这少年之口来把真经授我吗？怎么不让我见你一面？我夜夜吹箫给你听，你可听见吗？”
出了一会神，他忽地想起郭靖和梅超风在一起待过，脸上罩满严霜，厉声喝问：“梅超风遗失的九阴真经是不是在你那里？”
郭靖赶紧解释：“晚辈在金人赵王府被梅前辈抓住，挣扎不脱，给她当作马骑，没见过她的真经。
“而且那时她只想杀死我，为她丈夫报仇，不可能让我看什么真经。
“如果晚辈知道梅前辈的经书落在何处，一定帮她找到，还给黄岛主。”
黄药师盯着他看了足足五秒，不见狡诈神态，又知其应不会作伪，缓缓点了点头，宣布第三题比试结果。
“这一轮大家都有目共睹，获胜者郭靖。”
“靖哥哥，快！”
洪七公忙见郭靖还傻站着，忙踢了其腿弯一脚，低声说：“笨死了，快喊人。”
“且慢！”
欧阳克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跳出来阻止。
此举甚合黄药师心意。
“小毒物，一边去，别捣乱，三场比试，你只赢了一场，输了就是输了，要认，这一点儿你叔父比你做得好。”洪七公数落了欧阳克一顿。
按理说作为长辈不该如此，可谁让他那个徒弟嘴太笨了，要是不说点啥，好事有可能被搅散。
“郭靖，你所背诵的远比这本《九阴真经》上所载还多，必是看了原本。”欧阳克手指戳了戳桌子上还没被黄药师收起的册子。
“你说这是九阴真经？”郭靖大惊。
“你装什么装？这封面写着九阴真经下册六个字，你会不认识？”欧阳克对他的反应嗤嗤以鼻。
“我并不认识这几个字。”
“不认识，你糊弄谁呢？”
“这上面是篆字体，我靖哥哥不认识也很正常，欧阳克，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黄蓉出言维护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