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学堂
五月的阳光照耀得格外灿烂,鸟儿欢鸣,花儿吐艳,令人陶醉其中。
11“吁吁!”
朱允熥在花园中,疲惫地喘息了两声。
这具身躯显得颇为孱弱,纤细的四肢仿佛未曾完全成长,欠缺一丝力量。
清晨起床,完成了一套波比核心力量的锻炼后,全身的肌肉都仿佛被唤醒,每一寸都透着酸痛与疲惫。
这绝对不行,当上天赋予某人以重大使命时,他必定需要先具备强健的体魄。
一个男人,如果失去了那一份男儿的坚毅气质,岂非如同娘气过重一般?即使现代那些令人难以分辨性别的“小鲜肉”,他们私下也深知锻炼的重要性,频繁出入健身房。
再者,将来若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能够坐上那尊贵的龙椅,身为大明的第二代帝王,必定需要亲自出征,只有拥有强健的体魄,才能胜任那些最为艰巨的任务。
在此刻,朱允熥极力克制着肌肉的酸痛感,在庭院内挥动起一套威武的武术动作。
距离太子朱标的葬礼已经过去数日,尽管他仍身着淡色的服饰,生活却已渐渐重回轨道。
面对未来,他选择从锻炼体魄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三哥这是在练习武艺吗?”
朱允熥身后的屋内,两个妹妹宁儿和秀儿贴着窗户,目光紧随着动作矫健的朱允熥,向门口侍立的太监九头牛轻声问道。
九头牛转过头来,微笑回应,“咱家也瞧见了,三爷练的威武。”
自从从东陵返回的那一天起,朱允熥便亲自将两位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年幼妹妹接到了东宫自己居所的近旁,以便亲自照料她们。
这两位小姑娘,如同他一般,都是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至于那两个年幼的弟弟,他们有母亲和兄长照料,因此无需他过多费心。
“三哥哥真是英勇啊!”
年纪最小的秀儿在窗户边挥舞着小手,向朱允熥表示敬意。
朱允熥则微笑着回应了她的欢呼,展现出了兄长般的温柔与关爱。
随后,侍候的太监趋步上前,协助朱允熥更换新衣。
今日,乃是步入学府深造的良辰。记忆中的朱允熥,曾是那般顽皮不羁,每当书声琅琅之时,便觉头痛欲裂,总想方设法逃避。
然而,此刻的朱允熥却深知,求学之道是他展现自我、证明能力的绝佳时机。
镜中映出的是一幅典型的明朝皇族装束,那是四爪金龙的亲王服饰,头顶黑色的纱冠,白色的衣领和袖口熠熠生辉,腰间佩饰尽显华贵。
这是一件洁白无瑕的玉带,脚下穿着厚实的宫廷朝靴。
因处于孝期,腰间自然无法佩戴玉饰或荷包等装饰。
朱允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颇感满意,也算得上是个俊朗少年。
并且,这身装束相比那辫子马褂的僵尸服,无疑更加得体与雅致。
想到这里,朱允熥再次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微笑。
“既然我已来到这个世界,获得了这个身份,那么我便有责任,将这个身份演绎得更为出色。”
“在我带领着的时代,饥饿的农民起义已成历史,闭关自守的国策也早已被摒弃。当那威武的战舰在海洋上驰骋,那高高飘扬的,必将是华夏的旗帜!”
“不平等条约的耻辱,我们再也不会承受。伟大的中华,必将让四方之国都为之敬仰,争相来朝。我们民族的文化,我们的传统,我们的礼仪与言辞,将遍布全球!”
“三爷!”望着镜中身着亲王华服的王八耻,声音突然哽咽,“若娘娘尚在……”
他口中的那位娘娘,绝非吕氏。而是指朱允熥已故的,太子朱标的正室,常遇春之女的常氏。
自朱允熥尚在襁褓之中,王八耻便一直在其身旁服侍。
尽管他身份卑微,是一名太监,但他心中仍将朱允熥和王妃视为自己的寄托。
这几日,朱允熥不再那么顽皮难缠,不再刻薄无情,这一切的改变让他心中充满了喜悦。
终于,三爷步入了成年的行列!
朱允熥转身,轻轻在王八耻低垂的肩头拍了两下,表示赞赏。
“你的心意,我领了!”
这三个字,犹如春风拂面,令王八耻瞬间泪眼婆娑。
之后,朱允熥转过头,对窗户旁的两个妹妹露出了微笑。
“三哥要去学堂了,你们在家里要乖乖的!”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随从们走出了门去。
在门的另一侧,静静地停放着一顶没有顶盖的软轿。
数个体格健硕的太监跪拜于地,旁边还伴有几位忠诚的侍卫。
“吴王殿下,请您乘坐轿子!”
一名腰佩刀剑的侍卫恭敬地请求道。
“我尚未年迈,何需乘坐此轿?”
朱允熥微笑回应,
“我们徒步前行吧!”
侍卫恭敬地应允,随即示意太监们退到一旁。
朱允熥悠然地背着双手走在前方,身后紧跟着六位身着华丽飞鱼锦袍的侍卫,他们手按刀柄,忠诚地护卫着。
“三哥真是气概非凡!”
在那扇门后,两个少女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在这初春的清晨,皇宫里众多仆从正忙于清扫庭院。
当见到身着亲王华服的朱允熥,他们纷纷挺直身躯,目光中充满了钦佩与惊艳。
宫中的皇子皇孙公主们出门时,通常乘坐的是柔软的轿子,虽然显得尊贵,但少了些许的……那种步行而来的风采与气势。
当前这位吴王陛下,身旁并无宦官相随,而是几名体格魁梧的持刀护卫紧随左右,威势逼人,尽显不凡之气。
应天府的紫禁城,正是后世北京紫禁城的蓝本。
高耸的城墙,红墙与金瓦交相辉映,展现着无与伦比的壮丽。
恰逢五月春初,空气中弥漫着百花争艳的芬芳。
朱允熥步伐坚定地走在前方,身后六位护卫紧随其后,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尽显男儿的刚毅之气。
“尊驾,请随我来!“
为首的持刀卫士微微颔首,引领着朱允熥跨过那道巍峨的门槛。
不远处,便是与东宫毗邻的学府,皇家朱家书院。
朱允熥审视着眼前的持刀卫士,感觉有些熟悉,便含笑问道:“瞧你面善,但吾竟一时难以忆起你的名字?”
“在下傅让!”持刀卫士恭敬地回应道。
“哦,原来是颍国公家的公子,难怪见你气宇轩昂,风采非凡!“朱允熥微笑着说。
悦耳的言辞总能赢得人心,傅让那俊美的脸庞上绽放出了愉悦的笑容。
傅让,乃是颍国公傅友德的第三个儿子,身为洪武皇帝的亲军将领。
“国公大人近日身体如何?那日送葬时,我察觉他稍显不适。”
朱允熥在行走间关切地询问。“殿下如此关心,家父感激不尽,他身体尚好。”朱允熥继续道:“无需客气,他们那一辈人,随皇爷爷征战四方,历经生死,身上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在继续讲述时,朱允熥稍作停顿,然后说:“他们那一辈的人往往忽视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但身为晚辈的我们,必须时刻关心这一点。东宫珍藏了不少优质的滋补药品,待我找个合适的时机,你便随我去取。”
提及颍国公傅友德,他同样是淮西功勋贵族中的一位重要成员。
朱允熥的外祖父常遇春在世时,除了与徐达交情深厚外,与傅友德也颇为亲近。
傅友德还曾担任过太子朱标的马术导师,从根源上讲,他与朱允熥这一脉有着深厚的联系。
傅让心怀感激之情,他出声表达道:“微臣,谨代表家父向殿下致以诚挚的谢意!”
朱允熥的步伐暂时停滞,回头展露了温暖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何须言谢,我们本就是亲密无间的人!”
傅让起初感到一丝困惑,但随即便领悟了朱允熥话中的深意。
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上,再次绽放出淳朴的笑容。
随着抵达大学堂,侍卫们驻足门前,朱允熥独自一人步入其中。在进门的瞬间,他回头一望,只见傅让在门口恭敬地鞠躬行礼。
这一幕令朱允熥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此刻正值洪武二十五载,距洪武二十七年仅有两年之遥,届时傅家父子将不幸命丧宫廷。
皇帝在洪武二十五年已显老态,担忧年轻的皇孙难以驾驭朝廷中的大将,因此决定大开杀戒。
首先,朱允熥的舅外公蓝玉成了牺牲品,随后他的舅舅们也未能幸免,这场杀戮如同顺藤摸瓜般延绵不绝。那些看似会成为未来建文帝隐患的人物,均被无情地铲除。
然而,此刻我已然降临,他们的命运将会因此发生转变。
在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心引领你们共同开创更为辉煌的功业!
朱允熥心怀壮志,步伐坚定地走向学堂。
中书舍人刘三吾正携带着三位翰林学士,在学堂前翘首以盼,等待着皇室子孙的到来。
记忆中的那些名字如流星划过,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在刘三吾的身旁,那位身材不高但目光如炬的便是黄子澄。
一位长须如瀑,面容刚毅的翰林,他便是齐泰。
至于那最后一位,他身着简朴的布衣儒装,面容严肃,他究竟是何人?
朱允熥忽然忆起,这位乃是皇帝为了启迪皇孙智慧,特意从中枢召回的翰林学士,名为方孝孺。
朱允熥心中不禁发出一声轻笑,“日后那些诱导建文削藩的势力,如今已经齐聚一堂了!”
“不过,我朱允熥,却绝不会轻易受你们的蛊惑!”
在学堂的门前,朱允熥身着亲王华服,谦卑地向几位博学多识的先生致以问候:“有幸得见刘学士与诸位尊师!”“微臣,在此觐见吴王殿下!”
随后,几位端庄的学者也以臣子的礼节回应。
门外展现的是臣子之间的敬意,而一旦踏入这学问的殿堂,他们之间就是师礼。
朱元璋虽出身平凡,但对后代的教育却极其严谨。
当年,正值朱允熥之父朱标年轻气盛之际,朱元璋便为他寻觅了诸多博学多才的儒学大师,亲自指点学业。
在这些名师中,尤以宋濂最为知名,他是元末明初备受尊崇的儒学大家。
据闻,宋老夫子在教学时,丝毫不因皇子的身份而有所顾忌,授课时甚至会用戒尺鞭策,就连朱允熥的几位较为顽皮的叔叔也未能幸免,他们不仅手掌心被抽打,还被抽了身子。
在那个年代,有几位叔叔尚且年幼,一旦受到老师的责备,便迫不及待地去找他们的父亲倾诉苦衷,试图添上几分夸张和委屈。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朱元璋并没有给予他们同情,而是直接扒下了他们的裤子,进行了一顿严厉的体罚。而这场体罚中,竟有那位名声显赫的燕王,朱棣的身影。
在朱元璋的众多子女中,朱棣被普遍认为是最不驯服的一个,因此也遭受了最多的责打。
“吴王殿下今日真是早到啊!”
翰林学士黄子澄微笑着说。而在今日的大学堂中,朱允熥第一个到来,让他们感觉有些奇怪。
朱允熥抬头仰望着高悬的太阳,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悠然地说道:“早晨的时光尤为宝贵,以前我年少无知,未曾珍视光阴,对学习敷衍了事,辜负了岁月,也令师长们失望。然而,如今我意识到时间的宝贵,正决心奋起直追。回首过去,心中满是愧疚,对于师傅们的谆谆教诲,我深感歉意,但这一切将成为过去。”
话毕,他竟在众翰林学士惊异的目光中,俯身鞠躬,行了一个庄重的礼。
几位学士连忙避让,谦逊地表示:“岂敢承受吴王如此大礼!”他们惊讶地议论道:“这真的是吴王吗?”
刘三吾凝望着朱允熥,既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又有一种疏离的陌生感,同时,心中也涌现出丝丝欣慰和喜悦。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吴王已经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并真心诚意地认错,那么作为臣子,他们必定会倾尽全力进行引导。
他之所以觉得朱允熥陌生,是因为此刻的吴王,从内到外都焕发着全新的生机与活力,更加朝气蓬勃,更加奋发向上。
他站在那里,举止得体,言辞谦和,让刘三吾不禁想起了年少时曾刻苦攻读的太子形象。
在深思之际,这位资深朝臣内心涌起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毕竟,他是太子的嫡子,尽管平时行为有些不羁,但一旦他回归正道,那种英明与威严简直与太子如出一辙。
在悲伤之后,喜悦之情油然而生,难怪皇帝赞誉这位皇孙为朱家的杰出之才。
年纪虽轻,他却如同大人一般懂得礼节,谦逊而温和。
刘三吾捋了捋胡须,微笑着对朱允熥说:“吴王殿下,这位是新入京的方正学士!”
方孝孺向吴王殿下致敬,恭敬地说道:“在下方孝孺,见过吴王殿下!”
吴王殿下则亲切地回应:“方先生不必拘礼,你我之间其实并无隔阂。”
尽管吴王心中对某些曾经劝说建文帝削藩而导致其失去帝位的文人士子抱有些许轻视,但此时,尚未稳固根基的朱允熥深知,他需要在这些文人心中树立一个正面的形象。
于是,他的一句话“你我其实并无隔阂”,让在场的众人感到十分意外。朱允熥接着微笑着说:“方学士曾受教于宋濂大师,而我父亲也曾深受宋大师的影响,按照辈分,我还要喊您一声师叔呢!”
这番话再次加深了众人对他的好感。
谈及此事,方孝孺确实以弟子之礼相待。
他那素来严肃刻板的面容上,罕见地展现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以臣子应有的礼仪回敬,说道:“吴王殿下的赞誉实在太过!”
目光扫向这位名声远扬的历史贤臣,朱允熥内心五味交织。
相比于那些煽动建文偏离正途的言论的齐泰和方子澄,眼前的方孝儒不仅学问满天下,还是名垂千古的忠臣。
方孝孺的家族历代皆是学识渊博的儒者,其父曾任济宁知府,在元朝末年动荡不安的时代里,他守护疆土,安定民生,其贤明之名远播四海。
洪武四年之际,朱元璋亲自下诏,邀请方孝孺的父亲入朝为官。
出生于儒学世家的方孝孺,身怀文人雅士的凛然正气。
在那个时代,读书人,经历了蒙元长达百余年的对汉族士子的压迫后,皆以造福一方为己任,将振兴汉家文化视为己命。
与晚明时期那些表面宣扬道德仁义,背地里却行男盗女娼之事的伪君子们截然不同,他们口口声声谈及君臣大义,实际上却两面三刀,一事无成,只会陷入内斗的漩涡中。
而像方孝孺这样的忠臣学者,他们真正地为天地树立精神,为民众指引命运,承续着古代圣人的智慧,致力于开创万世的和平与繁荣。
他们不仅是文人,更是严于律己的士大夫。在历史的洪流中,当永乐帝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攻克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之时,他们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责任。
朱棣颁布了一份奸臣名单,其中赫然列有方孝孺之名。
尽管方孝孺是首个被捕之人,但朱棣却以礼贤下士的态度亲自前去捉拿。
早在朱棣未攻入南京之际,他的谋士,即那位享有盛名的布衣宰相姚广孝,便对朱棣发出了郑重的警告。
他再三强调,切不可杀害方孝孺,因为他是天下士人的楷模。
若方孝孺不幸丧命,那么天下的读书人将如同失去了希望的种子,难以再续。
因此,对于像方孝孺这样的人,朱棣必须予以充分的尊重和重视。
在皇宫的辉煌殿堂内,朱棣恳请方孝孺执笔撰写他的登基诏书。
方孝孺身着丧服,为故去的建文帝表示哀悼,愤怒地斥责朱棣的行为。
在朱元璋的所有子嗣中,朱棣的性格最为接近朱元璋,他曾坦言,如果不能让方孝孺为其所用,便会毫不留情地加以铲除。
然而,在面对方孝孺时,朱棣却展现出了异常的耐心,以平和的语气试图劝说他。
即使说得口干舌燥,也未能使方孝孺改变心意。
方孝孺面对朱棣的威压,仅以寥寥数语回应:“生死乃天命,此诏我绝不草拟。”
朱棣心中虽怒火中烧,却仍试图以恐惧来撼动他,质问道:“你当真不惧死亡?难道你不怕你的家族因此遭受灭顶之灾吗?”
然而,方孝孺的回答却是如此决绝:“即便你欲灭我十族,我亦无畏。”
此言一出,朱棣的耐心彻底崩溃,他的家族向来以刚烈著称,于是他做出了那个决定,对方孝孺的十族进行了残酷的诛杀。
在方孝孺的眼前,他的至亲、门徒以及昔日友人悉数被残忍地屠戮。
尽管面对如此惨烈的景象,方孝孺依旧只是默默流泪,他面前的纸笔,用以起草朱棣登基诏书的工具,却始终未曾有所动作。
连续七天,这场血腥的屠杀未曾停歇,直至八百四十七人(也有说法是八百七十三人)丧命,方孝孺才终于选择了英勇就义。
后世在赞叹他的坚毅与忠诚之余,也不免发出一声叹息,认为他因坚守心中的君臣之道,而牵连了无辜的性命,这种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显得过于愚钝。
在这个时代里,对于那些真正的学问追求者,那些坚守传统价值的士人而言,这无疑是值得的。
你或许会觉得这种追求有些过于执着,但你必须对其表示敬意。
这份执着,正是我们民族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坚韧不拔的士人精神之体现。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精神,在无数次外敌的侵袭和践踏之下,我们的文化传承才能够得以延续。
同样,也是因为有了这种精神,在北方势力一次次的南下侵袭中,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才能保持其独特的文化风貌。
顷刻之间,朱允熥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那些以往对儒家及士人的不屑一顾,在他的面容上转化为了深深的敬重。
他庄重地调整了自己的衣饰,轻轻取下了头顶的亲王冠冕。
他低下头,以最谦逊的姿态,如同弟子般向师长致敬。
“熥,能聆听先生的教诲,实乃我之大幸!”他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