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姨姨该睡觉了 『求收追～』
滴答，滴答……
几尽停歇的雨点又开始从云层滴落。
地处江北，却怀着小桥流水的水乡风姿，正是京师临安给人印象中的朦胧。
晋王府，书房。
红玉从窗外收回目光，噘嘴抱怨道：
“老天爷真不让人省心，姑爷刚出门雨就下大了。”
“就算有伞，走到妙音坊，衣服鞋子也免不得淋湿。”
慕南歌搓着手中碎纸，一片片放进灯烛里，她很喜欢闻这种焚烧纸张的草木香味。
“我们家的红玉姐姐这是心疼了？”
“小姐～”
红玉被戳破心事，脸上瞬间爬满害羞，只好转移话题道：“小姐可曾查出什么来？”
慕南歌破天荒第一次露出谨慎的神色。
“什么也没查到，咱们这位妙音师姑还真是不简单呢～”
“连小姐都查不到带走师姑的是什么人吗？那姑爷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查，岂不是有点……”
“不自量力？”
慕南歌把红玉不忍心说的四个字说了出来，接着又道：
“咱们初来京城，跟脚不稳，放进朝中的眼线现在还不能轻易动，只是暂时两眼一抹黑，等风头过去就好了。”
“这位师姑可是衍月宫建宫以来第一位女弟子，连父王和母妃都对其赞赏有加，不会出什么事的。”
“至于那些官差制式的人，肯定和长公主脱不开干系。”
“她想开设囚仙学宫，既然占了一个‘囚’字，自然要有镇得住囚徒的官差。”
慕南歌说出自己的猜测。
“好端端的，长公主为什么要开学宫？还把朝廷珍藏的武学拿出来分享？”
“这不是养虎为患嘛，万一镇不住，到时候天下大乱……”
红玉想不明白。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我们？”
慕南歌轻轻颔首。
其实有时候她也不理解长公主的一些想法，那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是啊，不然你以为长公主为何传密旨让咱们进京？
区区三王，还不配让晋王府如此兴师动众。
天下人都知道，晋王朱雀刀在姐姐出事后就断了传承。
硕果仅存的朱雀卫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二叔三叔只吃不吐，光打雷不下雨，不到生死存亡几乎指望不上。
长公主这是想用晋王府再压一甲子江湖。”
“可万一压不住怎么办？”红玉声音都有些抖。
外边那群江湖人早就看晋王府不顺眼了，只是一直碍于实力不济，只能忍着。
晋王府一旦展露颓势，那就是一拥而上，趁你病要你命，墙倒众人推。
“压还是能压住的，只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这不正合长公主的意吗？
削藩削藩，最后削的还不是咱们？”
慕南歌笑容略带些苦涩和疲惫。
也就只有在戏弄沈倾尘，姐姐和徐如卿的时候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些。
晋王府虽未到生死存亡之际，但在收到长公主密旨后，慕南歌仿佛已经看到了它衰败的开始。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暂时还没有想到破局的方法，能够最大程度保全晋王府的实力。
麾下铁骑镇守南疆，时刻提防着黎嶷部族。
不动用朱雀卫，晋王府还能拿什么去横压江湖呢？
慕南歌不是没想过借助沈倾尘背后的力量，毕竟衍月宫不管怎么样也都有着十潭之名，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衍月宫主海外寻仙，妙音仙子也杳无音讯，只剩下门内两个弟子。
沈倾尘还太弱，需要时间成长，至于他的师姐……
慕南歌觉得实力应该和沈倾尘差不多。
按照衍月宫一直以来的实力特色，就算比沈倾尘强也不会强到哪去，更别说现在还在闭关。
算来算去，还是只能靠自己去蹚这趟浑水。
……
虽说前后只隔了一个晚上，可当沈倾尘第二次站在妙音坊门前时，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回头看了一眼，对街墙角并没有那个空军钓鱼佬的身影。
沈倾尘对老余头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下山三个月至今，很少有男的能让他记住，尤其对方还是个糟老头子。
……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柳菁也几乎一宿没睡。
身为大姐姐的责任感完全抵挡不住对雷声骨子里的畏惧。
最后变成四个妹妹守着她。
五个人就这么僵持一夜，谁也没睡好。
本以为白天雨就会停，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结果一直下到现在。
沈倾尘来的时候，柳菁正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
脑袋只是微微一晃都仿佛能听见刺耳的雷鸣声。
知道沈倾尘今天要来问安，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突然。
柳菁身上只穿着一件苍云白绸睡袍，光着脚丫，还没来得及梳妆打扮。
“柳姨气色怎么这么差？昨晚还是没睡好吗？”
让沈倾尘撞见自己这幅凌乱的样子，柳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想把他赶出去，等自己梳妆打扮后再见。
可看到他关切问安的眼神，又有些舍不得让他久等担忧。
这一沉默之下，沈倾尘已经忧心忡忡坐在柳菁身边，拉过一只柔荑小手放在自己腿上。
开始号脉。
四个侍女躲在门后偷偷观瞧，窃窃私语道：
“少坊主竟然还会诊病，真是学识渊博啊！”
“我也想找少坊主看病～”
“去去去，要看也是我先！”
“……”
悄悄话一字不落听在沈倾尘耳朵里，很是影响他为柳姨问诊。
这几个丫头，守人睡觉都不会，竟然熬了一宿。
“柳姨有我照顾就行，暂时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几个也没睡好，回屋里歇着吧。”
“谢少坊主！”
能回去歇息，她们自然求之不得，欢快着回屋睡觉。
这样的下雨天最适合睡回笼觉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有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闪逝的滚滚春雷。
“有些心神衰弱，柳姨昨晚也一宿没睡吧？”
“嗯。”
柳菁低垂着脑袋，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可半路又被抓了回去。
柳叶弯眉轻轻一簇，抬头想要说沈倾尘举止有点轻浮放纵，这样不太好。
要是让外人见了，传扬出去，容易惹人闲话。
只是还没说出口，沈倾尘就已经把她推倒在床上。
轻轻盖上被子，抓着她的手塞进被子下面。
“柳姨也该睡个回笼觉了。”
“这次换我来守着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