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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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恐惧

一路行一路杀,除了第三境的无道大师,任何靠近吴缺的都是一张纸画送去了西天,死状虽不多么凄惨,但数量却足以让人肝胆俱寒。

空洞之上的仙家们看不见这场屠杀,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一条冰蓝的大龙,只是此刻这条巨龙的鳞爪触须,原本澄澈鲜艳的颜色已经变得有几分黯淡。

新鲜的血气浸透在风压之中,虽然淡薄,却依旧让吴邪感到了几分沉醉,以至于他深深吸了满肺,满心欢喜地把这些当做了下酒的佐材。

到现在七日百花典也不过才过去两日而已,甚至下方小辈们穿越径流抵达龙首山的都还没有十指之数,可经过血气判断,空洞下的各派弟子竟起码已经死去了半截。

这当然不只是吴缺杀的,可所有人都很乐意把这么个名头栽到他的头上,毕竟他太“漂亮”,而空洞之中大部分的都是妃位的竞争对手,这几乎称得上本能作祟。

同时吴缺也确实杀却了滚滚人头,杀的他后面数百追兵销声匿迹,本来大和尚还满腔怒火追了他一整条支流,直到他也觉得吴缺的画作确实取之不尽之时,小灵寺的随从却几乎被屠了干净,无道才满脸不甘地转变了方向。

至此吴缺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哪怕修为层次在空洞之下他无疑是最弱的,可却再无一人敢于轻视甚至亵玩于他,

他就好比厉鬼,魔头,杀人狂,不知多少人期待吴缺那画篓就此耗空,但在吴缺画作完全消耗之前,他已经被归为第一梯队的危险人物,与前世名声相仿的……

“天灾”。

反观某人,姓冷名粟,未来红尘司的大算子,此刻却披着他那几乎成招牌的火卦衣,趴伏在一颗龙眼山石处瑟瑟发抖……

对,他的运气几乎逆天,龙脉横亘整个空洞地窟,大部分的修行者被甩到了后半段甚至尾巴,这些人七天时间内,就起码花费三到五日才能赶到龙首山,而他,一开始就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可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他在这里,而他的两个姐姐,冷水沫和冷水鱼却还在鲸船之上?

灵宝飞舟或者舰船,最开始只是单纯的飞行工具,但在阵法和符术成型之后便渐渐拥有了各种功能,而甲等大宗的飞舟自然具有守御的能力,而这也是冷家两姐妹没有抵达第四境却能免去风压收摄的缘故。

至于冷粟……呵呵,守御启动的瞬间,他就被两个便宜姐姐一脚蹬下了鲸船,直挺挺地恍若一根尸棍掉入了空洞之中,而他的爬云之术糟糕得简直透顶,砸到地面后足足昏迷了一日一夜才醒过神来。

他姐姐为什么这么做冷粟自然是没有比数的,说到底他连红尘司为什么会来这上秦都没有认识,参加选妃……不像,老爹就算想甩掉这两个蕾丝包袱也不见得这么草率,而且上秦这个国家显然有大问题。

难道就是冲着这所谓的问题来的?可为什么是让他冷粟下来打探?他这个连初境都没过,道行不足两千年的雏儿,在这一溜子女人窝里玩什么命啊?

即便再怎么抱怨,再怎么懵懂,冷粟还是爬出了自己的温柔窝,赶在其他人抵达之前,在这龙首山上上下下的搜索了一番,

可无论怎么寻找,那半片玉牌却始终渺无踪迹,从天上看起来幽蓝若晶山的龙首,在冷粟触碰之时就好像戳破了一层的幻象,变成了仅仅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山,

别说什么地气汇聚之地,毕竟冷粟难得修炼了两分钟,也没从这石山缝中吸取半点天地灵炁。

而两日过去,一些落下龙脉前段的仙家诸人陆续赶到,最先抵达是明宗十人,他们对于这条化药大脉最是上心,即便起始位置不高,也以几乎骇人的速度赶到了龙首山。

可他们同样一无所获,远去石山十里地还能感到那股几乎溢出的冰蓝药气,可一旦近身,所有的异象就全部消失不见,因此即便明宗十人知晓玉牌就在此间,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半点玉石痕迹。

而这却反而苦了冷粟,因为明宗十人开始疯狂地搜寻在他们之前抵达龙首山之人,怀疑是他们先抢走了玉片还布置下了如此诡异的阵法,甚至躁狂之下当众斩杀了一位丙等宗门的四代首席!

冷粟是最早落在龙首山的,明宗十人排查到最后一定会摸到他的头上,因此悄悄混入人群的冷粟再度潜伏回了山里,甚至这一次更为的彻底,火卦衣一披直接藏在了头山的眼珠之中,半天也见不得丝毫人气儿。

让那什么玉牌见鬼去吧!老子不奉陪了,这妃子位爱谁谁要!冷粟就这么摆烂似地苟着,闲极无聊就玩上两把石子卦,又躲上了一天一夜。

然后,莫名其妙地……撞见了刘昶。

……

“皂衣黄玉帽?内侍的宦官?”

冷粟从火卦衣下悄咪咪地抬起头来,天光将刘昶的身影照得不那么明朗,落在冷粟眼中还显得格外臃肿,但他还是认出了刘公公的特殊服饰。

可后者却没认出这块蜷缩在龙眼中的蠢物,火卦衣背上的八卦在包裹住冷粟之时,一层层沁住火色的八卦图便已经浮现玄空,兑字逆转光象敛去,将冷粟从内到外便变作了一团清浊的空气。

火卦衣的品级很高,可毕竟是无主催动,造成的幻象并不是特别高明,可刘昶此刻明显有几分心急,只见他悬浮于空中,一对老眼贪婪地看着正前的龙首,一条条黑红的血线在那两团白肉之中纵横交错。

“老祖……晚……饿……只能吃……莫要怪罪……”

来者口中似乎絮絮叨叨着什么,冷粟裹在毯子下面听不真切,很久以后他才战胜了自己的胆怯,颤颤地探出头来……

可却只见到那老货将一个女子提起,抿起的双唇如野蟒般裂开偌大的弧度,将那女子的脖颈生生咬下了一大截!

淋漓的鲜血从老魔的嘴角和少女歪斜的脖颈中涌出,汇聚成两道深红的血线,刘昶咀嚼了那团血肉很久很久,随后猛地喷出!将一团腥甜的血污喷洒在了龙首的两颗眼球之上!

冷粟愣了很久很久,直到那血雨喷溅在了他的脸上,将那扭曲的表情染做满目的狰狞,他才被一股从未体验的巨大恐惧打碎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