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宁夫人
“咚咚。”
也在这时房门被轻缓扣动,在吴缺应了一声过后,一个身着开敞锦袍,肩披雪白狐裘的美妇款款走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丰艳动人,两个阅色无数的公子此时早已看呆。
“见过宁夫人,还请收收您的天香,我的客人都被摄住了。”
吴缺不卑不亢地站起,他的举动带起一阵冷风,将被妖香摄住的两公子齐齐惊醒,可片刻后就再度沉溺进来者馥郁的香艳之中。
“公子倒是好眼力,想来对我妖族法术也有一定涉猎。”
宁夫人娇笑两声,胸前的晃动看得天琪两眼发直,下一刻整个房间那股异样的粉色氛围悄然抽离,两家公子依旧觉得宁夫人样貌惊艳,可却没了刚才那种神魂错乱的感觉。
“侥幸认识几位妖族同道,在下认识的狐狸精里,可从未有一人对我施展魅惑法术。”
吴缺的声音有些发冷,淼淼天香功,狐族一门堪称魔道的魅惑功法,每一寸肌肤都凝炼了几乎致命的香气,在魅惑一道上鲜有出其右者。
但这门功法狠辣异常,不为青丘正统认同,那被凝炼进皮肤的香气都是正当青春的少女,以无数人命提取而出辅练功法,才得了这一身后天而成的妖异媚骨。
看着宁夫人脖颈上挂着同族的皮和骨,吴缺便知晓这绝对是一个狠人,若是不注意沦陷其温柔乡内,恐怕连骨髓都可能被吮吸抽干。
“那恐怕是几位妹妹对公子爱之深吧,魅惑二字只讲皮囊,唯有动心方能长生久视。”
宁夫人咯咯笑道,可一双桃花眼中却闪过冰冷寒芒,天香功来历隐晦,百国之中从未有人看穿她的底细,怎么区区一个小子不仅不着道儿,甚至好似还看穿了她的根底?
其他三人可不知这一番对话的凶险,只知道眼前是胭脂行名满京城的宁夫人,纷纷见礼问好,宁夫人微笑回答后,径直坐在了吴缺面前,打开了袖袍中的一枚锦盒。
那其中安静地躺着两枚玉芝,如玉膏似美脂,一股奇异的馨香从这植株之上缓慢逸散开来。
“吴道友所带来的宝物,倒真是吓到了我等,天鹅芝,既是剧毒也是灵药,在第六级灵材之中也是极罕见的宝物,在解毒方面更是有着堪比七境的效用。”
天鹅芝?三人中的两人皆是一脸懵懂,唯有天琪瞳孔猛地一缩,天鹅芝当然是很罕见的灵药,可他的价值不在药性,而是珍惜。
因为天鹅芝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完全灭绝,他的生长速度本来奇快,通常成群结队长出,可因其效用之好被人采集断根,千年来就是胭脂行都未有一株流转其间。
那吴缺又是怎么得到的?
“虽然算不得压轴,但天鹅芝的价值,放入胭脂行拍卖也是足够了才是,宁夫人可是有什么不满?”
吴缺淡淡说道,他极通药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天鹅芝的珍惜?但从药匠遗产中缴获灵材中,这天鹅芝对他的用处是最小的,又兼奇货可居,拿出来拍卖最是划算不过。
只是他也没想到天鹅芝显眼得有些过分了,竟惹来了宁夫人这样的有心人,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缭绕在他的心中。
“不不,满意,小女子当然满意,就算只有一分抽成,那也是一大笔的流水白银啊。”
宁夫人笑着将手中的锦盒合上,随手一挥投入了花瓣之中,汇入了鹤骨之上的那滚滚洪流。
此刻,胭脂行这一场的拍卖会已经即将开始,各色的拍卖货品如果实一般挂在鹤骨的“枝头”,哪怕遮掩了本来样貌,其中一些宝物散发的气息依旧让人群沸腾疯狂!
“但这两株天鹅芝,都是被公子你人为掐断了生脉的死株,奇货只有其二,珍贵虽然珍贵,可却无法培养出更多这样的解毒草药。”
宁夫人微笑说道,笑容越发甜蜜腻人,
“而这天鹅芝,通常都是成群生长,单独的两株在百年内就可以翻上数倍,我不相信公子在得到天鹅芝后,没有可以培养这种专攻解毒的草药。”
“两株死芝,可满足不了胭脂行每日来往客人的需要,公子若是能将活株卖与胭脂行,我想我们一定能建立深厚的情谊。”
“你们看中了我口袋里的宝贝,见我藏着掖着,便想着逼迫我拿出来独吞?”
吴缺直言不讳,同时心中讶异,拍卖行有拍卖行的规矩,吞下客人的货物这种一锤子买卖注定不能长久,胭脂行在大陆上立足千年,不应该为区区两株天鹅芝犯了底线。
宁夫人却半点不见尴尬,继续说道:“若是可以,我更希望公子您用交换这个词,而不是如强盗般的强抢,当然,这并不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
“你们胭脂行立世千年,居然还玩私吞货物这种勾当?”李崇立刻站起惊讶说道,他可从未听闻胭脂行有这样的负面评价,
“吴青兄可是黄金族的女婿,他的背景就是整座汉金城,你们胭脂行再大,一个分店也比不过整个黄金族,这不是找死行径?”
“我们只是劝导,希望吴青道友可以自觉将天鹅芝与我等交易,当然,被拒绝也不会采取强制行为。”
宁夫人的笑容收敛,那股子极端贪婪意味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向房门外,临行前却是转身对吴缺,面露獠牙地说道:
“一个还未过门的棋子而已,得不到黄金族的庇护,我胭脂行下注者或是其他人夺了你这位子,吴青不过只是一介孤家寡人。”
“他赢不了,也不可能赢,既然他就是一个终究会消失的人,为什么会不把他身上的秘密全部挖空吃尽?事后各方对此三缄其口,我胭脂行的名声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宁夫人说完,脸上的阴狠再度变成温和,迅速消失在包厢之中,也正在此时胭脂行拍卖会开启,外界顿时人声鼎沸,可包厢之中却陷入了一片冰窖般的死寂。
吴缺也是沉默,汉金城的各方对他的恶意,比想象之中还要更深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