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邻居
林楠因为出手阔绰，虽然年纪已经二十三，还是有许多媒人登门要给她介绍人家。
林楠忙于盖房子，对这些人一概采取不拒绝不承诺的态度，直到这一天，三个媒人撞到了一起。
一般来说，好的手艺人都很忙，林楠想要在年前住到新居几乎不可能，在周默提出要帮忙前，林楠已经拿着自己画的图纸找到了对方。
“你把这张图给他。”
好的手艺人难得，同时也意味着对于好的创新他们很难抵制。
“周县令，你是拿老夫开玩笑吗？”
盖了一辈子房子，在整个江洲县徒弟遍地的老手艺人看到林楠，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画得出那样的图纸。
“王大西，别以为我脾气好，谁会没事跑去你家骗你？你是有钱还是有色？”，周默不是专业的木匠，对于盖房子更是一窍不通，但这张图纸上的房子，他也很喜欢。
“您有疑问？”，林楠心想，就凭借她脑袋中的东西，怎么还应对不了一个古人！
“我盖了这么多年房子，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做法。”
“您生活在江南，不知道北方的冬天有取暖这回事也正常，在北方，这种做法并不少见。”
“那，这里呢？”
林楠看过去，哦，自己专门留的厕所，虽然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办法认同这个时代上厕所的方式。
“茅房。”，林楠看向二人，：“注意个人卫生可以有效减少疫病的传播。”
王大西看着比自己家都要漂亮的茅房，心想，他一个盖房子的，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手艺好而自豪，这么多年似乎习惯了守旧。
王大西原本还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差不多该让孩子们继承他的手艺了，如今看来，他还能干，他可以想到，这房子起来以后自己会有多忙。
他看到了大量金钱在向自己招手。
而县令周默，偏偏听到了林楠那句可以减少疫病的发生。
等到林楠和王大艺交谈好，确定好方案时间以及价格问题，王大艺脚步漂浮的离开以后，周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公共厕所？”
“是的，免费如厕，分男女，县衙招募专人负责打扫，但是不去厕所如厕随地制造污秽之物就会被抓起来关押，且需要家人交罚金。”
林楠将自己写好的计划书拿出来，周默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林楠，你说的，可以减少疫病是真的吗？”
“是，大部分疫病传染都和不注意个人卫生有关，我来之前了解过，江南二十年前还曾发生过一场大的疫病。”
周默那时候已经在读书了，夫子还让他们每人写了一篇疫病发生后的救灾工作。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疫病的发生就是天灾，直到今天，林楠告诉他，这不仅仅是天灾。
“那不是因为大雨引起洪灾导致的吗。”
“大雨只会导致洪水爆发。”，林楠摇头，：“之后的疫病是因为洪水里有很多病毒，而个人又不注意自己的卫生，官府也没有及时消毒。”
“病毒，消毒。”，周默看了一眼林楠，：“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新鲜的词，不过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还能从哪里来，你不是清楚吗。”
周默就想到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默默不得志的翰林院小小官员，林楠是得到贵妃重用的大宫女。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了林楠的意见，怎么就会相信，那时候的林楠有能力让自己离开翰林院。
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选择了相信林楠，这一相信，就是这么多年，事实证明，她确实不是一般女子，而自己没有信错人。
周默常常对这个时代产生怀疑，优秀如他的妻子，强大如林楠这般的人，为什么就因为是女子，她们就只能呆在后宅。
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就像他带着妻子的想法成为了进士，如今他带着林楠的想法做着县令。
“林楠，如果有机会，我是说，有可能让女子当官的话，我在说什么。”
林楠没想到，周默会有这种想法。
“在未来，女孩可以和男孩子一样读书考试，选择成为一个夫子还是为官，也不存在女子必须相夫教子的想法，而是女子能顶半边天。”
林楠笑了笑，：“周县令，你觉得我说的这话有可能实现吗？”
“有。”
林楠笑了笑，：“当初，我只是觉得，如果自己未来要到这里生活。自己选择一个县令，就算他不够清正，看在我从宫里出来的份上，也算一点人脉。”
“不曾想，你竟然如此合我的胃口，周县令，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多一个妹妹。”
周默还在发呆，来给二人送茶水的周夫人推门而入。
“求之不得。”
“你还发什么愣，不是自己还说想楠楠做妹妹，这倒好，还让楠楠先说出口了。”，周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己夫君一眼。
“别理他，妹妹。”，刘芩笑眯眯的摸了摸肚子，：“这下好了，我的儿也有姑姑疼爱了。”
在这个多子多福的年代，偏偏周默是个父母双亡的可怜人，读书都是族里的亲人们东拼西凑出来的钱。
而刘夫子夫妇，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当初二人就是看中周默的品行，相信就算他们有朝一日不在了，没有兄弟的刘芩也不会被欺负。
如今，二人也准备将二老接过来一起住，几年时光，他们终于攒够了钱，买得起一个小院子，不必住在县衙里头。
“真是双喜临门。”，刘芩高兴极了。
“夫人，你有孕了？”
成亲多年，周默从来不曾着急过孩子的问题，但这不代表他不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傻子，不然我着急让我爹娘来干什么？”
刘芩瞪了周默一眼，林楠已经眼疾手快的让刘芩坐下，顺势手在她脉上试探一二。
“恭喜嫂嫂。”
林楠笑了笑，：“这些年我也跟着几位主子，学到了不少养胎的法子，嫂嫂放心，我保证嫂嫂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刘芩笑看着周默，：“我就说，楠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