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介意
车内还有之前勒琳臻留下的香水味,宁序有些头痛,只想睡觉,倒在车子后座,有些昏头昏脑。
“……今天很累?”沉闷的空间内,响起轻悠的声音,她蹙眉,微睁开眼。
车里灯光很暗,卢凛垣的侧脸有些模糊不清。
“很累,真的很累……”同样轻微的声音,宁序回答的很快,没有半分迟疑,终于到了家门口,她伸手想要开车门,却被前面的人锁住了车门,头开始痛,她的胃也有些疼,“什么意思?”
“我…和勒琳臻没有关系”有些压抑的男声。
然后,她感觉到有丝冷风窜进来,宁序靠在后座上,没有说话。
他的口气平淡:“我不喜欢她。”
“和我有什么关系?”宁序终于露出嘲讽的笑容。
“为什么和你没关系,你是我的妻子”他看着她,眼神渐渐冰冷,“你是我的妻子。”
她平淡开口,“等你,真的知道妻子这两个字含义之后,再来和我说这种话。卢凛垣,我要下车。”
她打开车门,迅速往家的方向走。
他看着她的背影,思绪渐渐混乱。
上次,他因为加班所以凌晨还在工作,去楼下拿水的时候,经过她的房间,听到里面的轻微的动静,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她在梦中很不安稳的样子,她的手一直狠狠砸着心脏位置,她做噩梦的时候,和惯常的笑脸完全不一样,只有皱起的眉和强忍的哽咽声,他好像被触动,看着她的模样,慢慢伸出手去,紧紧握住她的手,骨节纤细,白皙的可以看见上面的脉络,可是却很凉,像是承载了一个冬季的寒冷般,冰至骨髓,他坐在床边,一手轻拍着她:“别怕……我在这……”
她却难得像个孩子般,找到了终于心安的怀抱,缩在他的怀里。
后来她终于睡得安稳了一些,他便帮她盖好被子,去楼下拿水回书房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却没想到之后没多一会,她再次被噩梦惊醒。
萧白说,若是一个人夜间总做噩梦,一定是活的太隐忍,心里压了太多事情所致。
他看着她,不自觉的心中生出很多不知名的情绪来,仿佛藤蔓一般,悄然无声的缠绕起来,叫他再难忽视。
……
从那天晚上那番有些奇怪的对话之后,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宁序发现自己真的再没有再见到卢凛垣,尽管两个人住在一个家中,她还是一如往常,之前几点上班还是几点上班,之前几点下班还是几点下班,作息依旧,毫无改变,起初她并没有在意,他很忙,她知道。
但是绕是再愚钝,第三天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他在刻意的避着自己。
工作的医院离家的距离有些远,所以她白天绝对不会回来,有时候晚上她下班回家,敏感的嗅到一股薄荷香气,她想,或许他白天有回来过,但绝对保证不会和她碰面。
想到这里,心里更生一股悲凉,原来他已经这般厌恶自己吗?避而不见。
但她是个不愿意钻牛角尖的姑娘,也就为此纠结了小小一会,之后又觉得这样也好,免了很多的尴尬。
接到好友楚辞电话的时候,宁序正在KFC喝雪顶咖啡,在此之前她已经喝掉一杯,并且吃了两个圣代,一个汉堡,两块鸡翅,肚子饱了,整个气似乎也足起来了,连带着心里有个憋闷的角落也开始被充满,摁下接听键,悠闲地问了句:“干嘛?”
“今天有事吗?没事一会出来吃饭吧,等,七点,老位置。”
宁序赶到的时候,楚辞已经到了,她瞪着一桌子菜,有些吃惊“这么多……几天不见,你转行要去挑战大胃王?!”
“唉谁叫你最近都那么忙没时间和我吃饭?我还不趁着能约到你的机会,多点些,让你看看我的真心。
不过宁序医生,工作有那么重要么?你看我,每次只要你一召唤,我立马屁颠颠溜出来了……”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宁序白她一眼。“搞半天,我明白了,感情您这是鸿门宴?”
“诶,你……”楚辞一抬眼,话止住了,眼神却是望向宁序身后,然后,宁序就听到楚辞叫了声,“卢先生……”
她背脊忽然觉得有些僵硬,然后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希望此卢先生不是彼卢先生。
但是,很不幸的。
挺拔俊朗的身形出现在她们面前。
“哦,吃饭呢?”卢凛垣今天在这有个饭局,下班之后觉得牙实在有些不舒服,有点间歇性的疼,连带着心情也不好了几分,便临时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又调转了车头,来了这。
没想到,一到这,就看到了她们,这些天,他尽量都不回去,只是偶尔白天去转一下,确定她不在家的时间段才会回去,他在故意避着她,因为那晚的对话实在有些诡异。
晚上,一直都回卢家老宅,原本想哪里睡一宿,但他认床,不是自己睡熟悉的床会整夜睡不着觉,一开始想去离公司最近的公寓,但是想到上周,胥烨说要在那住几天,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自从20岁出来后,就很少主动回卢家老宅,以至于卢母苏澜在看到他的第一天就开口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宁序呢?”
他只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借口很蹩脚,只要有心的人多深思一下,便会发觉绝对是在说谎,但是,苏澜这几天很开心,因为卢渠络给她打电话了,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或许更好。
只是老爷子的态度有些奇怪,看见卢凛垣一个人回来,隐隐动怒。
卢凛垣虽然有些疑问,但看见老爷子的态度显然不好,也没敢多问。
他给卢渠络打了电话,卢渠络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好多个号码,一个国家一个,所以,很难追踪得到他,但听秘书查到的最新消息说,卢渠络此时在法国,于是,他便打了卢渠络那个法国的号码,还真的,居然就此打通了。
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那边说有可能下个月,有可能明年,依然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卢先生?要不然您也和我们一起……”楚辞一开口,桌子下面,宁序面上不动声色的踢了好友一脚,听见这话,卢凛垣淡淡笑,这在楚辞看来,是很难得见到的笑,一笑起来,整个人霎时也温暖起来了。
宁序偷偷瞧着,却不料想,他倏地转过头来望她,“哦?不知道宁医生介意多一个人吗?”他望着她,开口问。
卢凛垣在外面的时候,总是喊宁序宁医生,对此,宁序觉得是因为喊其他的都有点奇怪,比如像其他人一样喊自己阿宁,实在有些过分的亲密,如果连名带姓的喊宁序,又有些过分的生分,喊宁医生,处于中间,不亲密也不生分。
“……”宁序皮笑肉不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