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段菱悦
【永恒是不可以被杀死的】
【永恒高于人类】
【永恒即是一切】
段菱悦自小生活在父亲的阴影当中，段是母亲的姓，可惜母亲在段菱悦的漫漫长生中所留下的真实痕迹少之又少。
好在永恒和人类结合出来的大脑没有内存限制，段菱悦什么都记得。
她很小的时候，科学家和母亲就发现了段菱悦身上超乎常人的科学思维。
于是科学家开始有意无意的引导段菱悦尝试各种实验，他知道人类的未来会朝着改造人的方向发展，可出乎科学家意料的是——段菱悦唯独对人的大脑感兴趣。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段菱悦初期的研究方向是集群意志，但她所谓的集群意志，是将人体内的细胞视为个体，而大脑是这个集群的掌控者。
如果能调动这个集群的话，只要控制大脑就可以了。
这项研究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科学家担心这项研究会对自己造成困扰，于是找了个借口把段菱悦的实验室迁出去了。
几百年的时间内，段菱悦不断突破，甚至潜入人类中观察了人类的“集群”，这才将思维信标逐步完善了起来，只是可惜思维信标偶尔会难以控制——她第一次被思维信标反控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
好在科学家那边时刻关注着段菱悦的生命体征，在发觉不对劲的一瞬间，段菱悦的母亲就赶到了段菱悦实验室。
入侵思维，拔除信标，整顿思绪一气呵成，算是捞回来段菱悦一条命。
没有苦口婆心的劝告，也没有言辞激烈的禁止，母亲只是心平气和的要求段菱悦保护好自己。
段菱悦答应了。
思维信标原本是用来控制人类大脑的物件，段菱悦作为人类部分的思维逐渐盖过了永恒，她要时刻提防思维信标的侵入。
她的研究曾被永恒监视。
那是一位自称来自于永恒的半神，它高傲的要求段菱悦停止有关思维信标的研究。
或者说，将思维信标的研究权力交给永恒。
永恒无法理解人类的思维——段菱悦经过研究得出了这项结论。
为了证实这个结论，她亲自抚养了三个永恒幼儿，三个永恒幼儿在行为习惯和生理习性方面与人类高度相似，但是对于复杂的思考和感情的变化却是一窍不通的。
若不是实验被紧急叫停，或许她还能研究出来更多东西。
实验暂停之后，段菱悦被父亲安排到了人类的实验网去继续实验，实验网可以一定程度上屏蔽永恒的追猎，但只要永恒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给段菱悦这个异类添堵。
段菱悦和永恒的关系越发恶劣。
偏偏在这个年代，出现了一个可以观测永恒的存在——维克。
段菱悦亲眼见证了这个科学疯子的成长，在她看到维克可以自由出入永恒之后，她用自己一半的研究成果交换了试验园区的庇护，自此她与永恒的关系只剩下了血脉。
只是试验园区能给予她的实在太过有限，她是个天才，是天地之间唯一的永恒与人类的后代，而这些庇护无异于阻挡了她前进的脚步。
好在她的时间是无限的，新的机遇的到来没有让她等太久。
她一早就知道维克是天才，天才最得意的造物，甚至可以与永恒为敌。
在天才的造物杀死了天才之后，段菱悦几乎毫不犹豫的寻求了造物的庇护。
乾归接纳了她。
对段菱悦而言，乾归是最好的人类样本，她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挑起了整个平民区的战火，又将平民区据为己有，无数大小集群纷纷投靠了乾归。
她是大脑，而段菱悦是可以左右大脑的存在。
这种人类样本对她而言实在太过稀有，以至于她一度黏在乾归身上，反正对她永恒的生命而言，这只是短短一瞬。
永恒会因为珍视一个人类而停滞不前。
那位险些被乾归杀死的设计师也是这么想的——设计师比以往的永恒都要强大，却唯独对乾归抱有善意。
当段菱悦知道设计师对乾归的善意是建立在“乾归不是人类”的前提上的时候，段菱悦简直要笑出声来。
这种高傲的生物凭什么是观测者？
段菱悦萌生了杀死永恒的想法。
思维信标发展的已经相对成熟了，这位老板又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永恒。
在她第四次尝试杀死永恒子民的时候，她成功进入了一个黑白分明的空间，而这个空间的至高位上有一尊无数双手与无数只眼的雕塑。
雕塑说，这里是永恒的审判庭。
雕塑说，永恒绝对公平。
雕塑又说：【你是永恒的某一些眼睛】
故步自封是会灭绝的，现在永恒的雕塑主动接纳了段菱悦——就算其他永恒子民再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
永恒的审判庭说：【永恒会公平的对待每一条生命】
段菱悦心底越是想笑，面色越是平静。
她无法杀死永恒，但是审判庭可以。
在第一次将永恒的子民送上审判庭，并判除其永恒的死亡的时候，段菱悦脸上的喜悦甚至要遮挡不住。
拜托，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永恒犯下滔天大罪，是否可以判除永恒这个种族死亡？”段菱悦问道。
雕塑没有否认。
【你身上有永恒的血脉】雕塑似乎不经意的说道。
段菱悦说道：“比起还有几年寿命的老板，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段菱悦已经回到了实验室，老板乾归坐在她的床边，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样了？”
“很好，谢谢老板。”段菱悦说道。
乾归说道：“我已经统合了所有的平民阵容，我们会赢。”
“什么？”段菱悦有些难以置信，“那些，奇奇怪怪的，经过专业训练或是街头混混，怎么做到的？”
她激动到语无伦次。
乾归轻笑，说道：“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站在我这边的意义——意义至上。”
段菱悦兴奋起来。
意义至上？那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她将杀死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