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毒
风灵雀抬头看着仍单纯的弟弟,朝着父亲的方向侧过了头,压低声音道,“我回来之前,已经得手,覃燕行已经身中剧毒。”
“中了什么毒?”风毅大吃一惊。
“寸寸草,此毒无解,沾之必死,我虽只放了一滴,但我亲眼看着他吃了下去。”风灵雀道。
风毅蓦地睁大了眼睛,头一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半晌才哈哈笑出声来,“好!好!雀儿!你可真是!胆子可真大啊!”
“那覃燕行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你确定他当真中了毒?”祝氏忍不住追问。
“我十分确定。”
风灵雀急着死遁,亦是想要摆脱下毒嫌疑,毕竟她混入大栗为间,若当真碾碎了仔细搜查,难保不会露出些许马脚,覃燕行在大栗中了毒,势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届时她若想全身而退就难了,趁着还有机会,死遁一下,让海宴青伤心欲绝,还能顺便洗脱嫌疑,一箭双雕的好计。
谁能想到,燕北和大栗的战争中,下毒的会是看似毫无关系的南凉人呢。
覃燕行与覃燕台虽为兄弟,却完全是两种性格,覃燕台猖狂无忌,性格外放,将对中原人的蔑视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而覃燕行则喜怒不显,深沉内敛,阴鸷冷漠,城府极深,完全叫人摸不透,覃燕行比覃燕台年长五岁,狠厉之名比覃燕台更甚,如今南下,他绝对不会比覃燕台好对付,所以,风灵雀先下手为强,给他偷摸下了毒,先折燕北一翼。
想给覃燕行下毒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为了得手,风灵雀将覃燕行自小到大所有的信息调查了个一清二楚,闷在房里足足研究了三天三夜,最终得出结论,覃燕行此人谨慎多疑,武艺高强,想要直面靠近他基本没有胜算,只能采取迂回策略。
他喜欢养兔子,尤其是那种又肥又白的小白兔,养到半大的时候就拿来烤着吃,兔头则拿来炖煮,他的其他爱好几不可查,只有喜欢养兔子,喜食兔肉不是什么秘密。
尤其是兔头,吮吸兔脑更是他的嗜好。
真是够变态的!
风灵雀无法理解这种嗜好,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恶心。
提及兔子,她的脑袋里几乎瞬间就蹦出了奇毒寸寸草来,兔子喜欢吃草,而寸寸草,则是草中剧毒,一般兔子是不会吃这种有毒的毒草,而且直接喂毒草,兔肉含了毒,很容易便被人发现猫腻,她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
所以她在煮熟的兔脑脑髓中注入极小的一滴寸寸草汁,其他的兔肉仍是无毒,覃燕行用餐时,见盘中有兔头,果然首先吃了兔脑,寸寸草汁经酒水一刺激,毒效双倍。
风灵雀见他果然吸食了兔脑便悄然离开了,寸寸草毒已经入腹,不愁他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距离她下毒已经时过半月,或许很快就会传来燕北二王子覃燕行中毒暴毙的喜讯。
风灵雀擦了擦嘴,她不怕别人说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不是善良的白莲花,只要能保护她的家人,她爱的人,哪怕手染鲜血,哪怕身负恶名又如何。
她只知道,要让她的家人们在这乱世之中,都能好好活着。
“我吃好了。”
风灵雀带来的消息太过惊人,若消息属实,燕北损失一员猛将,便只剩下了小儿覃燕台与海宴青,那二人虽骁勇,但毕竟年少,南凉未必没有机会翻盘。
只是这个消息暂时不能叫旁人知晓,尤其是,暂时不能叫皇上知道。
皇上向来轻敌,瞧不上燕北人,若被他知晓了覃燕行中毒,只怕更会觉得燕北人不堪一击,他们往后想要行事就更难了。
“阿铎,”风灵雀眼神飘向弟弟,“我刚才说了什么?”
风凌铎张口便要回答,突然看到姐姐的眼神,心中一个转弯,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还只是个小孩子。”他耸耸肩,继续埋头吃饭。
风灵雀吃完了晚饭,指导了一会风凌铎武艺,便回去休息了。
她肩上的烫伤时时隐痛惹人心烦,反正也睡不着觉,她便披着衣服梳理她昏睡这段时间,从大栗传回的各路消息。
果不出所料,她刚刚离开,燕北就朝大栗的发起了猛攻,直逼大栗皇宫,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三日前发出,大栗名将沈括拼死抵御覃燕台率领的燕师大军拒不投降,但瞧着形势并不乐观,不过是抵死顽抗,也不知道能撑得几时。
若被燕北攻下了大栗,南凉很快便要直面燕北铁骑了。
风灵雀几乎一夜未眠,天还擦黑,尚未开亮的时候,就听见院中传来响动,她索性不再假寐,唤道,“雪蝉?什么事?”
雪蝉进来回禀,“小姐,宫里又派人传将军进宫了,这时辰这么早,简直不叫人睡觉了。”
风灵雀彻底清醒了,平日里皇上虽然传唤父亲频繁,但不至于天还黑着便叫人来催,她有些不放心。
风灵雀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扯去被子,“雪蝉,快速更衣,我随父亲一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