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魏武卒

“庞涓，老朽这就要走了。”

“墨子打算往何处去？”

“老朽打算去看看你的师父鬼谷老儿，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带去的吗？”

“墨子，我这里有一封信，劳烦您带到云梦山，给师父他老人家看。”

“好，我一定带到。”

朝堂之上，魏王坐在王座上对群臣说：“昨日，公叔丞相因病暴毙，孤实为遗憾，只是现在丞相之位空缺，不知众卿是否有人才举荐？”

魏卬上前禀报：“启禀大王，臣举荐贤相李悝的门客惠施，此人才华出众，可胜任丞相之位。”

“惠施是何人？宣他上殿。”

惠施早就在殿下准备妥当，只等魏王宣见。魏王看惠施年纪不大，一身书生装扮，头上扎巾，意气风发。

“你就是惠施？”

“拜见大王，臣正是惠施。”

“惠施，你是哪里人士，有什么才华？”

“臣是宋国人士，来到魏国已经一年了，一直在李府门下。臣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只是知道天下之中央而已。”

“天下之中央是何地？”

“据臣所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也。”

“哦？燕是天下之极北，越是天下之极南，再往南北而去尽是万里荒芜，哪里堪称‘天下之中央’呢？”

“臣以为极北之北便是南，极南之南便是北，所以，天下无处不是极北，无处不是极南，无处不是中央。所谓天与地卑，山与泽平，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泛爱万物，天地实为一体也。”

“天地一体？”

“何止天地一体，时间也是一体。”

“此话怎讲？”

“臣尝与人言：今日去越国，但昨日就到了。正如天地一体，昨日与今日也是一体。乍听之下，有些不可理喻，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理。”

“你的见地确实不凡，只是，这些可以助孤安定魏国吗？是否有些过于空谈？”

“臣若是空谈之人，何必为官？大王聪慧，应当自有判断。”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魏国内忧外患，应该如何应对？”

“如今魏国内忧，明在于魏缓，现在他只身一人，以魏国叛贼的身份定然无人敢收留，所以臣以为他注定难成气候，迟早有人会将他送回魏国；暗在于李相之法施行已多年，当初采用此法正值魏国寻求突破之时，法令多有偏激不讲情理之处，现在魏国已然国力强盛，应当有所改变，以便应对将来的未知挑战。”

“你有腹案了吗？”

“臣早已有所准备，并曾在李府与李相多次讨论，最终立新法十八则，废旧法十八则，李相甚为赞同，并合力修改，请大王过目。”

侍者将法令递给魏王，魏王看过，心中大悦。

“先生果然大才，孤相信你的才能。从今日起，惠施，你就是我魏国的丞相！”

“谢大王！”

“现在，秦国已再次吞并河西，这次出兵又该如何计划？”

魏卬向前一步，对魏王说：“大王，此次出兵，臣保举庞涓为帅，另请起用卫鞅为先锋，臣自为后军支援。”

“这次不以王弟为帅吗？”

“启禀大王，臣自问没有和‘虎狼’相争的能力，这次唯有庞涓可以和秦国一决胜负。”

“好，孤同意你的建议，就以庞涓为帅，卫鞅为先锋，只是现在我军连番征战甚为疲惫，真的能和秦国‘虎狼’相争吗？”

“大王，魏国还有一支人马没有调用。”

“你说的是哪支人马？”

“正是当年的魏武卒！”

“自从吴元帅离开魏国后，这支军队群龙无首，早已四散离去，不见踪迹。如何能在短期内再建立一支这样的军队呢？”

“据臣所知，内侍队队长韩梁当年就是魏武卒中的一员，魏武卒主要成员的去向，可以向他讨教。”

“若是有了魏武卒，加上庞涓的用兵如神，这一次，我们大魏就真的有和秦国‘虎狼’一较高下的实力了。”

退朝后，庞涓问魏卬：“魏武卒是什么？”

“那是当年吴起元帅组建的一支军队，其中，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魏武卒的选拔标准非常严格，只有能披上三层铠甲，手执长戟，腰悬铁利剑，身后背负犀面大橹、五十弩矢和强弩，同时携带三天军粮，在一天内能连续急行军一百里的士兵，才可以成为魏武卒。”

“竟然有装备如此精良的军队！”

“不错，魏武卒是举全国之力供养的一支精锐部队，所以，即使在全盛时期也只有五万人。但就是这五万魏武卒让吴元帅在阴晋之战大破十倍于己的秦军，前后大战七十二场，全胜六十四场，战平八场。魏武卒个个视死如归，又令出必行，不敢稍有逾越。因为不曾打过败仗，所以又多是心高气傲之人，像韩梁这样的，你也看到了，他绝不会轻易服人。”

“那为什么之前魏军被秦军围困在安邑时，这支军队没有出现呢？”

“因为吴元帅离开魏国后，先王身体不佳，其他人没有能力统领这支人马，魏武卒开销又太大，所以当时只好就地解散，让他们各奔前程，一支雄兵劲旅就这样白白丧失了。现在，魏国有了你这样足以匹敌吴元帅的人，一定可以聚起当初的魏武卒，再次为大魏所用！”

“那我们去找韩梁吧。”

两人来到韩梁家里，韩梁虽失去一只手臂，但他受人敬仰，内侍队仍然推他为队长。

“韩梁兄，最近可好？”庞涓说。

“是庞涓，还有公子卬！韩梁拜见公子。”

“不必多礼了，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事要你相助。”

“公子请说。”

“你以前是魏武卒的人，我想再次建立起魏武卒，你可有办法把当年的旧部再次召集起来？”

“韩梁已经是个废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如果要召集魏武卒，韩梁可以推荐其他人。”

“谁？”

“和我同为二五百主的两位兄弟：徐甲、侯英，他们都在安邑城外不远的村落，公子和庞涓可以随我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