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请卫鞅
退朝之后，秦王让上大夫甘龙跟随来到后宫。
“大王有何事要对微臣说？”
“上大夫，你可知道孤王今年年岁几何？”
“若臣记得不错，大王今年五十有四了。”
“不错，孤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所以这次出征，你也应该知道还有什么意思。”
“大王身体健康，即使是二十岁的少年也不能及，实在是多虑了。”
“孤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人不能胜天。今天，孤就想听听你对两位公子的看法。”
“两位公子都是栋梁之材，臣实在不敢妄加评判啊！”
“老狐狸啊老狐狸，你别在孤王面前耍心眼儿，今天孤就是要听听你的想法。根据平日和他们交流的情况，你给孤一些中肯的建议。”
“大王折杀微臣了，在臣看来，公子虔颇有大王风范，性格刚猛，又武艺高强，对待臣下推心置腹，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公子渠梁虽然不及公子虔勇武，但是心思细腻，颇有城府，做事有章法。他们各自都有优点，臣真的难以比较。”
“如果一定要你说孰优孰劣呢？”
“那臣还是认为公子虔更优，他毕竟尽得大王真传，举止坐卧和大王如出一辙，行军打仗也颇有大王风范，实在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孤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臣遵命。”
“老狐狸啊，”看着甘龙离去的背影，秦王长叹一声，“我纵横一生，希望这次还能像往常一样作出正确的决定。”
魏国王宫之中，魏王和魏卬正在商议，魏卬询问公叔痤失败的经过。
“丞相是败给‘虎狼’嬴师隰的吗？”
“不是，嬴师隰并没有出现，是秦国的先锋——秦国大公子嬴虔。此人勇武不下嬴师隰，臣连战连败，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丞相是败给了一只‘小狼’。”
公叔痤无地自容，沉默不语。
“王兄不用担心，等我们整顿人马，再和‘虎狼’一较高下。”
“王弟，河西已失，我们从长计议，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李悝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三日前。”
“葬礼办了吗？”
“孤打算三天后大办此事，以回报贤相对魏国的付出。”
“正应该如此，我这几日有时间就去李府看看。”
庞涓和魏卬带领一队人马进入安邑城中，安顿好之后，两人一起去李府看望李悝的家人。
“贤相之死实在是魏国的不幸，想当年他和先王一起变法，让魏国走上变强的道路。虽然有先王支持，但是那个时候他所面临的朝中压力一点儿都不小，多少旧贵不停地阻挠，正是贤相的尽心尽力，才有了魏国的今天，可以说，贤相对魏国有再造之恩！”
“可惜这样的尊贵长者，庞涓没有机会多交流。”
“不是有人天天和他在一起吗？”
“公子是说师兄？”
“之前他说要在贤相左右侍奉，现在贤相已去，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助我们。秦王实力非同小可，如果他愿意出马，我们的胜算就可以大大增加了。”
“秦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秦国一直都是边陲小国，被中原诸国瞧不起，多年来，有晋国挡在秦国的东方，更让秦国多年无法东望。后来晋国三分，秦国才有了崛起的势头。从我祖父时代开始，秦国就和魏国战事不断，双方互有胜负，但魏国国力强大，让秦国难以讨到便宜。后来先王勇武，更有元帅吴起在阴晋一战，以五万破五十万，一时间声名鹊起。但当年秦国能起五十万人马，已经让天下震动。吴起和先王乘胜追击，想要一举攻破栎阳，是秦王嬴师隰拿出一支奇兵，号称‘虎狼’，竟然成功偷袭元帅，是先王率领援军赶到才解了围。后来两军大战数日难分胜负，要知道能够让吴元帅陷入险境的人并不多，足见这支军队的不凡。最后，先王考虑到亲率人马出击难免背后空虚，只好主动撤军。多年来，双方互相忌惮，都没有什么动作，‘虎狼’趁这个时候出山，只怕魏国凶多吉少。如今，‘虎狼’的实力如何，嬴师隰是否已经扩大这支军队的规模，都是未知。你的‘长蛇’刚刚小有所成，就要遇上这样的对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这次尤其需要师兄的帮助。”
“有他带一支人马策应，你才能更有把握。”
“这件事不能强求，还要看他的意思。”
两人说着来到了李府，在李府门口遇到了前来吊唁的公叔痤，三人一同进入，看过李悝的棺椁后，便去找卫鞅。
“卫鞅，我们今天来是对你有所求的。”魏卬开门见山。
“现在秦王嬴师隰入侵河西，‘虎狼’的野心和实力我们都不清楚，庞涓的一字长蛇阵尚未完全成形，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而且，他还没有完全放开手脚，所以这一战十分危险，你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三人看向卫鞅，等待他的答复。
“公子，我和贤相关系不同寻常，他刚刚过世，我每日心烦意乱，不是不愿意帮助师弟，而是真的爱莫能助。”
魏卬知道他生性耿直，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明白他心意已决，心中略有不悦。
“师兄，师弟也想请你出马相助。”
“师弟，我真的无能为力。”
“师兄！”庞涓跪倒在地说，“河西是我的家乡，现在家乡父老有难，庞涓虽死也义不容辞，请师兄助我！”
“你是河西人？”
“我自小在河西庞家村长大，后来河西大旱，爹娘双亡，是师父在游历时路过河西收留了我，才让我有命活到今天。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但是家乡毕竟是家乡，那里有我最熟悉的亲人，现在河西被秦军占领，庞涓就是死也要解救父老乡亲。师兄，你我毕竟师出同门，请你这次就帮帮师弟吧！”
卫鞅长叹一声，说：“好吧，师弟，我本不愿为魏国出一丝一毫的力气，今天你既然这样说了，咱们又师出同门，虽然以前没有见过面，如今只身在外，你我也算是兄弟。兄弟有难，我当然义不容辞，卫鞅舍命陪你了！”
“哈哈。”魏卬喜出望外，“咱俩这些年的交情，竟然比不过你和庞涓的几日之交啊！也好，丞相，当初卫鞅是拜在你的门下，就由你去向大王进谏，起用卫鞅，如何？”
公叔痤答道：“卫鞅愿意相助，帮我报仇，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马上就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