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妈妈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悠悠转醒。四肢酸软，紧绷胀痛，全身疼痛毫无缓解。
我平静地看着天花板，有些生无可恋，暮气沉沉的躺在那里。
“小妹妹！”
“小妹妹？”
我聚焦看向站在床前的护士。
她见我看她，屈身上前，温和地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缓缓转动眼珠，看她说：“我好疼，全身都疼。”
“你忍忍啊，过几天就好了。毕竟，你伤得不轻。”她心疼地说。
“要多久？我没钱。”
“你不用担心，我们医院知道你的情况，不会催你缴费的。等你情况好了，会叫你出院的。你想呆还没地儿给你呢！”她给我理理被子，又说：“没事儿，好好休息，很快就好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得快，没几天就好了。”
“嗯。”我抿抿嘴唇，目送她离开。
“小妹妹，你没事了吧？”隔壁床，她探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向她担惊受怕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事，没事。”她挥挥手，不在乎道：“你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心里老过意不去了。”
“跟你又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
我看她局促地坐在床上，不是很想和我聊天的样子便闭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当然，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也促使我不想说话。
“妈！”
未见其人，先听齐声。
他快步走进病房，向隔壁床迎去，关切地问：“妈，你好些没有？怎么又住院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没事儿。”她笑呵呵地说：“你还不知道，老样子了。死不了，住几天就好，你别担心。”
“妈，我去做过配型了。你好好养养，我们把手术做了。你定能长命百岁。”他小心扶着他妈妈坐起，说。
“儿啊！你有这个心就够了，我这病啊，我知道，治不好的。别瞎折腾了，省的到时候把你身体也给拖垮了。有我一个就够了，你爸啊，拖不起。”她拉着自己儿子，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也还小，还要读书呢！你好好读书，比什么都强。要是考个好大学，妈死了也高兴。”
“妈！你才不会死呢。我才不会让你死。你要好好活着，看着我考个好大学，结婚生子，儿孙满堂。”他抱住自己妈妈，语带哽咽。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抚摸着他的脑袋，欣慰地说。
“妈妈，为了我好好活着，好不好？”
“我这不是努力活着吗？”她轻拍着他头，语带悔恨地说：“儿啊，妈妈这是罪有应得啊。你不必强求，听天由命吧！”
“妈！”他一把推开自己妈妈，生气地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罪有应得？你病糊涂了吗？”
“别气，别气。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她轻拍自己嘴巴，讨好地说：“你看，我这张臭嘴该打，该打。你别气，小心气坏身子。”
他急忙抓住妈妈的手，说：“别打了，一会儿又该急病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他强行将她按到床上，仔细看过后说：“你别担心，我们不差钱，你好好养病。”
见他要走，她拉住他手，不舍地道：“儿啊，犯法的事情，我们不做。”
“妈！”他甩开她的手，双眼一瞪，斥责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啊！是妈妈错了，是妈妈错了！是妈妈错了啊~”她躺在床上，捂脸痛哭。
“妈！”他走上前去，坐到床头，抱住她，宽慰道：“你没错，你做错了什么呢？你是个好妈妈呀！真的，你是个好妈妈！”他终究是于心不忍的。
“我不是，我不是啊！如果，我是个好妈妈，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你这样的儿子啊！”她悲痛不已，悔恨交加地说：“儿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别再做错事了好吗？”
“妈！你别这样，有人看着呢！”他拿出我来当挡箭牌，转头看向我，瞳孔一缩，吃惊道：“怎么是你？”
呵！
冤家路窄啊。
是他啊！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到省了我好些功夫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抱紧自己妈妈，惊恐地说：“你怎么还没死？”
我微垂着头，双眼向上锁定他，道：“我们认识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陈莫，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我可不怕你。”他抱着怀里的母亲，威胁道：“你要是敢打我妈的注意，小心我弄死你。”
“你说什么呢?我跟你妈无冤无仇的，会做什么事呀！”我似笑非笑地说：“要做什么也只会去找那些该死的鬼才对。再说了，我们认识吗？我都没见过你。”
“陈莫！你······”
我轻飘飘的眼神落在他妈妈身上，他立刻止住话头，咬肌颤了颤，没有说下去。
她妈妈推开他，看看我们两，问：“你们认识？”
“认识。全年级前十，谁不认识啊！”他心不甘情不愿，咬牙切齿地说。
“哦！”她看我，欢喜地说：“你一看就是个成绩好的姑娘。以后，在学校你·······”
“妈！”他打断她说话道：“我们又不是一个班的。”
“哦，哦，哦。可惜了！现成的小老师要不成了。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我幽幽地道。
“可惜了什么？”他眼里是赤裸裸的杀意，戏谑地说。
“又少了一个挣钱的机会。家教费可是不低。”
“是吗？”
“是啊。我最近还挺差钱的。这住院费可不低呢！”
“是啊。是还挺可惜的。”他惋惜地叹道。
“姑娘，你还给人补习的啊？”她惊喜道：“要是你愿意，可以······”
“妈！”他打断她，不悦道：“你知道别人有空没得？要是耽误了好学生的学习，老师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我说：“对对对，学习最重要。绝不能耽误了人家学习。”
“咚咚”
身穿警服的一男一女先后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