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纸条您是什么时候收到的？”罗大谦问叶明。

“我是回家在地上捡到的。”叶明刚认完尸，哽咽着，“我捡到之后，就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让他助手去找，也一直找不到……怎么会……”

“程先生最近有么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有没有接触过一些新的合作伙伴，或者朋友？”

“最近……没什么异常……只是南湖别院开盘，他特别忙，应酬多……有时候他回来我都睡了，我起来他又走了……”叶明做全职太太，他们没有孩子，叶明除了要陪同一些应酬，基本不会理公司的事。

“您也陪程先生出席了开幕典礼，典礼上的人您都认识吗？”

叶明仔细想了半天，“好像是有一个第一次见到的……说是这次南湖别院合作整体厨房的新供应商……姓……姓段的……段总！”

“这字真不错！杀人还警告……”陈旗皱着眉头，“罗队，您不觉得这个做法特别……复古么？”

“人都问完了么？”罗大谦没接陈旗的话茬儿。

“家里人、公司人都问完了，没什么特别异常的，不过有几个被解雇，闹的不愉快的，已经让小风去跟了。合作伙伴还在约，这些老板都忙，加上这段总，怎么也得两三天了。”

“既然段总是陌生面孔，就先从他开始吧！你现在就约。”罗大谦放下字条，“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约好了告诉我。”

下午三点，罗大谦和陈旗来到了世锋集团，拜访集团主席段锋。

前台把罗大谦和陈旗领进了会议室等候，这里有一面落地玻璃，窗外是淮江的江景，就连挂着程家耀尸体的淮江大桥都在视线范围之内。

“罗警官，您好！”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出现。

罗大谦回过头，眼前的人大概1.88米左右，肩宽腰细，一看就是经常健身，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一身西装在他身上非常合体。此人看上去三十七八岁的样子，鼻直口阔，棱角分明，眼睛非常亮，大概就是小说中“霸总”的样子吧。

这张脸罗大谦并不认识，但两人四目相对，罗大谦从他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凌厉，这种奇怪的感觉，与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一样——勾起了罗大谦埋藏已久的记忆。

“您好！”罗大谦迎上去，伸出了手，“我是淮江市公安局刑侦队一队队长罗大谦。”

“段锋。”来人非常谦逊地与罗大谦握了握手，“罗警官请坐。”

“谢谢您抽时间配合调查。”罗大谦非常有礼貌，“您是南湖别院这个项目和程家耀先生认识的吗？你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两年吧……”段锋想了想，“两年前，程总南湖项目部负责人找到我们，说南湖别院整体厨卫供应商达不到他们的标准，希望我们参加投标。中标之后，这个项目合作的也愉快，今年我们签了长期战略合作的合同。”

“你们之间除了项目合作，私下熟悉吗？我听说南湖别院在销售阶段，几个销售方出现了一些争执。”

“除了公事，我们时不常也会打打球，喝喝酒，但都是些社交场合、商务聚会，不算有很深的私交。”段锋的态度极度配合，“至于南湖别院销售的事情，我们没有任何参与。”

“那在你们的交往过程中，你有没有觉得程家耀先生在商界有树敌？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树敌？”段锋笑了笑，“商业竞争，树敌是难免的……不过所有事情都是‘因利而来，利尽而散’，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不会有要闹出人命的敌人。”

经过这番对话，罗大谦已经看明白，段锋这个人一定会配合所有询问和调查，但想要从和他的交流中找到线索，是万万不能够的。这种交手的感觉，让罗大谦那段埋没的记忆似乎更加清晰了。

既然都是徒劳，罗大谦便结束了询问，起身告辞了。段锋起身相送，再次与罗大谦握手告别：“罗警官，后会有期！”

这四个字一出口，罗大谦几乎是握着段锋的手愣住了——这分明就是他的声音，他的语气，是每次告别，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施大人，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