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魏忠臣司马懿
帮司马懿叫冤?
书房里的众人闻言都面容扭曲,原本感同身受的朱高煦也尴尬地在椅子上欲起身又止。
“光美莫要开玩笑。”
“回禀汉王,小子岂敢在您面前开玩笑?”
周光美十分认真的拱手相对道:
“世人皆指责司马仲达公以洛水为誓后又诛前魏大将军曹爽三族,以为其食言,但司马仲达公何时许诺不诛曹爽三族了?”
“你小子!”
众人中有个中年武官闻言没忍住,当即斥道:
“你大老远从益都跑过来是想和我们开玩笑的么,司马懿洛水放屁之事天下皆知,你却在这里颠黑倒白?”
其他人没说话,但看表情大多赞同,周光美见状也不恼,继续对道:
“司马仲达公奏疏曹爽罪责,共有三个,专权跋扈、任人唯亲、离间宗室,这些罪责曹爽交权后不是都给他免了吗?”
“这。。。。。。”
那武官闻言一愣,虽然都知道司马老贼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地道,但对于其中详细却少有人清楚。
书房里有人明白,周光美此时是故作奇言,猜测到其目的的典杖侯海双目一亮,立刻接口说道:
“哦?原来其中还有如此内情,既然这三罪都免了,最后又为何要杀曹爽?”
“那是因为曹爽谋反啊!”
周光美目光熠熠地扫视了书房内众人一圈,随后继续说道:
“曹爽后来勾结前魏武帝曹操之婿,金乡公主之夫何晏谋反,司马仲达公得知此事后拘禁何晏,终于破获了这一阴谋。
敢问汉王以及诸位,曹爽这种敢擅取先帝妃子的跋扈之人,原本都已经免了他的罪责了,如今他还敢阴谋造反,这样的人难道不该诛其三族吗?”
汉王府教授钱常此时也跳了出来,做一副不忍的样子道:
“曹爽该杀,只是司马懿诛曹爽三族最后却牵连七千余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过于狠辣了呀。”
“诸位明鉴,为国家、为社稷。”
说到这里周光美特意加重了语气继续道:
“也就七千多人而已!”
好个“也就”。
大家都不是傻子,傻子能当皇帝,但一定当不了官。
周光美的一番话说完,基本都明白了他的用意,曹操的女婿何晏以及大将军曹爽当时连门都出不去,怎么造反?
此时周光美脸上的表情忽然由严肃转为轻松:
“说到这里,我这还有件趣事呢,汉王以及诸位可知那驸马何晏是怎么死的?”
朱高煦闻言屏气凝神地配合道:
“怎么死的?”
“说来可笑,那驸马何晏被拘禁后,司马仲达公让何晏参与进曹爽谋反案的调查,并告诉何晏总共有八家参与了造反。
那何晏为了活命,便开始拼命攀咬,等写出七家时,那何晏才终于察觉不对,于是问司马仲达公第八家是谁,不会是我吧?”
周光美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瞧了一眼众人的反应,见他们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后,这才继续笑道:
“司马仲达公闻言笑曰,正是也!
哈,你们说,这何晏可笑不可笑?我猜他一定是觉得只要曹爽死了他就能活命吧!”
没人吭声,大家都想象着何晏最后绝望的样子。
可怜那曹魏第一美男子何晏,魏武帝在时他是何等的风光?
何晏早早便因才学而被魏武帝曹操看中,将自己最美的女儿金乡公主嫁给了他。
魏文帝时,虽然曹丕因为私怨没有重用他,但他还是凭借才情与夏侯玄等人相交,成为了魏晋玄学的创始人之一。
这样一个人物,最后就这么窝窝囊囊的人头落地了,被他攀咬出来的家族也全部被灭族。
如今汉王府的情况与曹爽相比又好的了多少?
那以高墙把众人围在里面的汉王府,与当初曹爽所居的大将军府,不都是监狱?
“娘的!”
良久的沉默后,刚刚那个出言呵斥的中年武官终于忍不住了,他先是骂了一声,随后抱着拳单膝下跪道:
“王爷,俺盛坚算是听明白了,朝廷不是因为俺们要造反才杀俺们,而是因为要杀俺们,才说俺们造反的!
王爷,如今的状况已经危急至此,我看不如干脆反了,俺们都愿意跟你干!”
没错,历史上的朱瞻基,最后连乐安知州在内的朝廷官员都杀了个一干二净,何况汉王府的人?
盛坚的话刚说完,武将们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嚷嚷着反了,唯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还沉得住气。
武官们表了态,文官们也不甘示弱,此前就一直劝说汉王造反的侯海也上前道:
“王爷,古往今来那些上位者,违约如喝水的大有人在,更何况朝廷如今可给过咱们一句承诺?
皇明祖训:虽亲近如骨肉,朝夕相见,犹当警备于心,宁有备而无用,请王爷明鉴!”
周光美此时也上前正式表态道:
“王爷,我父亲说了,但凭王爷吩咐!”
人心可用!
朱高煦深吸一口气,造反的三个条件之一,人和他终于有了。
“啪”的一声,朱高煦一拍椅子扶手,随后猛地站起了身。
“好,瞻基小儿欺我太甚,本王什么动作都没有,他却把锦衣卫插满了乐安,他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清楚吗?
兄弟们跟着本王几十年,我怎么忍心看着兄弟们死,既然兄弟们看得起本王,那本王便为你们杀出一条活路!”
众人纷纷应和,但此时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却站了出来:
“王爷,如今全府上下都已经把脑袋别在了腰上,但却还有人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哩!”
朱高煦怒目圆瞪:
“谁?”
站在武官们中间的井授与周光美交换了个眼色,随后从胸口掏出一封信上前交给了朱高煦。
周光美看着井授手里的信,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历史上汉王府全部官吏只有一个没死,昨日周光美与井授商量对策时便把这个人是谁说了出来。
朱高煦取出信看了看,随后将信往地上狠狠一掷,指着右长史李默怒道:
“李默,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勾结外人,这个李浚是谁?”
“扑通——”
文官中一个面色白净,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颤抖着跪下:
“王爷饶命,臣猪油蒙了心,这李浚是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