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性的阴暗
夜已深，平江城中依旧灯火通明，但街道上的人已经极为稀少。
城头，几名哨位正警惕地望着城外。城墙外，不时人影攒动，巡查城池周围。
自雪月城被妖兽血洗一事发生后，人族立刻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所有城池夜间巡逻的人手都增了数倍。
因扬州毗邻青州，而那雪月城正处于扬州与青州的交界线，距离平江城并不算远，所以整个平江城上下更为警惕。
“唉，如今的人族，感觉越来越被动了”
“是啊，当初天衍道人在世时，哪里有这些畜生作乱的份，每年都是我人族主动前去剿灭妖族。而今天衍道人一离世，我人族已经大乱，不知何时才能再出现那般人物”
“难，太难了……”
数位士兵盯着森林边界线，嘴中交谈道。
殊不知此时此刻，城门前数里处，一处大地在渐渐凹陷。由于夜色与树林的遮挡，并无人发现这种情况。
咔嚓咔嚓！
诡异的声音传出，很快便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数人迅速靠近那处，眸子中有着疑惑之色。
“轰！”
突然，一张血盆大口冲开泥土，径直将几人吞下，正是一头庞大妖兽。
下一刻，大地陡然坍塌，露出一个庞大巨坑，巨坑足有几十丈方圆，其中密密麻麻的妖兽如同蝗虫般飞快攒动。
紧接着，三头妖气冲天的庞大妖兽自巨坑中飞起，大量妖兽自巨坑中纷纷涌现，瞬间便向着城门冲来。
霎时间，城墙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眸子，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妖兽！”有人不敢相信道
如此近的距离，仅仅只需数息，妖兽便能冲到城墙下。
“妖兽来犯！”一时间，大片喝声响起。
“起阵！”
霎时间，一道光罩瞬间笼罩整片城墙。妖兽袭城，阵法乃是第一道防线，也是为人族拖延时间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
“轰轰轰！”
与此同时，三根火红的信号烟冲上天际，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平江城，弥漫出的火红烟雾瞬间染红半边天。
“有妖兽来袭！”
“天啊，居然有三尊天妖率领！”
一时间，整个平江城陷入了一片慌乱。
雪月城的惨剧殷鉴不远，而今兽潮再度发生在平江城，他们如何不慌乱。
一时间，大量百姓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逃散，各种商铺被冲得一片狼藉。城内秩序荡然无存。
没了秩序，自然就有人心生歹意，各种商铺被人蓄意撞坏，其中金贵珠宝被人一哄抢走，亦有良家妇女被人拖进暗巷，任凭大声呼喊也没人在意。
不仅如此，更有许多自恃修为不俗的强者悄悄潜进四大家族中，欲要偷得族中珍贵秘籍与修炼功法，亦有人为了一个安全之地，将他人杀害，自己躲进其中。
有阳光的地方，就必定有阴暗，但没了阳光，又将滋生多少阴暗。
为非作歹的人并不少，有趁乱贪图便宜的普通人，有自恃修为不俗，足以自保的强者，有内心阴暗却一直被秩序压制的歹人……
但更多的，还是希望保全平江城的百姓。
此时此刻，所有人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来！几乎没人会管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快，去西城头”一道道暴喝声响起。
一时间，四大家族中，大量高手自府中倾巢而出。
几乎是同时，四道长虹冲天而起，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瞬间冲向西城。
正是四位那仙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四位仙人，眼眸中包含希冀的神色。他们知道，决定这场战斗真正走向的，便是那四道身影与天妖的对决。
仙人一出现，显然所有人的心都安稳了许多。
面对妖兽，仙人要第一时间出现，并让百姓所知。唯有这样，才能稳住民心，否则一旦民心溃散，整个平江城也就不攻自破。
覆巢之下无完卵，对于妖兽袭城，所有家族都会放弃恩怨，尽全力抵御。
“所有通脉境以下的武者，带上少许干粮与水，就近躲进防妖地道！”街道上有人大呼道。
……
与此同时，姜府大院。
看着三道火红信号烟响彻天际，姜道成神色有些恍惚。
这是他此生第二次见到这一幕，上是在七岁时，临东城遭遇兽潮，那时响起了三根，这次也是三根。
“三尊天妖！”
姜道成低喝一声，将手中长剑插入剑鞘。当机立断，姜道成便欲要往信号烟出现的位置而去。
身处边关两年，不论是作为将士，还是作为平江城的一份子。对他而言，斩妖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成儿，以你的实力，已经可以为平江城出一份力，但你切起，定要远离那三头天妖！”
“一旦平江城失守，千万不要与妖族死拼，先保住自己才是重中之重，至于爹与大哥你不用操心，顾全自己就行”姜晓叮嘱道
“知道了，爹”姜道成重重点头。
以他如今的实力，只要不被天妖盯上，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爹，我先带你去地道中躲着，不要待在家中了”姜道成严肃道
闻言，姜晓笑了笑，摇摇头
“你爹虽然没修为了，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你放心去吧，不用操心你爹”
“小弟，一定要小心！”姜儒皱着眉头，沉声道
“嗯！”姜道成郑重点了点头
话音落下，姜道成一步迈出化作残影，直接跃上房梁，整个人犹如一缕青烟穿梭在众多房檐上。
姜道成一路疾驰，眸子所过之处，有太多让他难以平静的东西。
他知道，城中四处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事不关己，许多人想的是如何趁乱满足贪欲，在他们看来，自己的生死已经寄托在他人手中，战斗的胜负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但姜道成知道，最重要的还是斩杀妖兽。
唯有妖兽退去，秩序才能回归整个平江城，这些事情才真正制止。
自八岁发生一次兽潮后，姜道成便不再相信人性，他开始只相信自己，与自己手中的剑。
失去了秩序便开始作乱的人，与择人而噬的妖兽又有何不同。
但此时，他无法顾全，碰见了才会顺手处理。
他的剑，既斩妖，也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