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共创的奇迹

王艳丽（Emi）[1]

封在家已经快两个月了，封控前的厨艺仅限于把生菜炒熟的我竟然可以让吃货儿子每天赞不绝口，这主要还是归功于“下厨房”App：每一道菜都有来自民间大厨不同的菜谱分享，包括食材调料的配比，烹饪步骤的详解，和各类独家温馨小贴士。即使是厨房小白，只要严格按照菜谱，也能做出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来；不仅如此，小白们还可以通过测试不同的菜谱，不断地改良已有的菜品，上传属于自己标签的作品。有多少颗心在厨房里充满生命力地绽放，就有多少份色彩在“下厨房”里传扬和点亮他人。这份“共创”的力量在上海封控期间解决了我们全家的口腹之欲，也进一步引起了我对法律人通过“共创”凝结出集体智慧的思考。

于我而言，“合同相对论”直播对谈正是一次自然生发、水到渠成，在心无挂碍的轻松交流与畅谈中完成的法律人间的共创尝试。它发端于脑洞极大、心胸极宽广、思维极其活跃、同时在人际链接方面极有天分的两个年轻法律人一打响指的“啊哈”时刻。在过去的大半年，两人像辛勤的小蜜蜂般，在各式美丽花园采集花蜜，用心酿造。可能一开始两人也不知道这个全新品种的蜂蜜会是什么口感、什么味道，然而酿着酿着，小蜜蜂发现蜂蜜的味道和功效不需要由小蜜蜂去预先定义，因为每一个细心品鉴的客人，都在蜜里咂摸出了不同的滋味：这是一份由小蜜蜂、花朵和品蜜人共同精酿出来的芬芳和甘甜。

法律人的共创对于法律共同体的建设和法律人影响力的提升究竟有怎样的好处？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我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智商爆表的章鱼，为何却没有先于人类统治世界？”其根本原因就是人类靠群居，将经验和知识提炼总结成智慧，一代代地传承下去，所以文明不断地站在前人智慧的基础上发展和更迭；而章鱼寿命很短，为了物种的繁衍，章鱼爸爸妈妈用牺牲自己的方式产下小章鱼，孩子们出生后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只能靠自己去摸索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因此，整个章鱼世界的智慧也就只能囿于章鱼短暂的七年“鱼生”，没有传递，没有传承，更不可能有迭代。

因此，法律人影响力的提升无法单靠某一群体实现。面对我们共同面临的难题和法律人的明天，我们需要集体的智慧，而共创正是获得集体智慧的最佳方式：在共同兴趣爱好的吸引下，在共同梦想的牵引下，一群人在场内连接彼此的智慧，碰撞出火花，同时又传导到场外，发生新的化学反应，形成更有趣的场域，创新变革的可能性由此展开。法律人之间的交流也从过去的“小范围单点单项输出”转变为“去中心化无边界多向互动”。无意之间，让一个学习型组织在一群并不相识的人之间建立起来，让其中每一个个体学习的需求、成长的需求、解决问题的需求、被赋能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都逐一得到了满足。这是“合同相对论”创造的奇迹。

我想起十年前自己刚被晋升为中国区的法务负责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四处寻找可以帮助我快速扮演好角色的经验和攻略。然而彼时，法律共同体仍在萌芽期，专注于律师和法务的法律平台还没有获得资本的青睐，“法律+科技”还是好几年后的事情，法律人也还是习惯于在相对封闭的自我空间里踽踽独行……这一现状在过去的七八年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受益于这种变化：从别的律师的分享里汲取着养分、同时也愿意把自己成长中的经验和教训通过“合同相对论”这样的好平台，给到那些和十年前的我一样在寻宝的年轻人。希望合同相对论所引发的共创引力波，能够顺着它巨大的惯性，一周一周持续滚动下去，创造更多的奇迹。

[1] 米其林中国区总法律顾问，邮箱：emi_wangyanli@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