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威胁
呼！
沉声呼气。
心跳不可控制的加速跳动。
看着眼前的一切，顾衍站起身，迎向看来的目光。
教官周全快步走来，满眼焦灼，匆忙问道：
“你终于醒了，他们怎么样？很快也会醒来吗？”
顾衍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这样啊...有人醒来就好，也许很快...很快他们也会醒来的...”
周全喃喃说道，僵硬着退后两步，最后颓然坐在大教室前的高台上。
梦中不过一日的功夫，但是现实好像并非如此，顾衍注意到，对方的眼窝深陷，青灰一片，脸上难掩疲色。
时间过去多久了？
手掌扶着腹部，如今意识清醒，便感觉到难掩的饥饿感充斥。
“周教官，几天了？”
顾衍目光从窗外收回，此时太阳斜在天空，按时间来算的话，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
他自然不相信这是睡醒的次日，不管是身体的反应，又或者是教官的脸色，都不太像是如此。
周全抬起头，脸色憔悴，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三天，也不是很久。”
三天...
顾衍心中震动，纵然已经有了准备，可依然让他惊讶。
早在睡觉之前，他们就已经好几天没有入睡，如今又过了三天，算下来，教官们已经整整一周没合眼了。
哪怕是超凡者，这种程度的煎熬，依然是难以承受的。
可能有人觉得超凡者也太过无能，但事实并非如此。
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哪怕是长期的状态，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睡眠，这都不是问题。
可关键的是，七天七夜不曾合眼，是真的半点休息的时间都不能。
顾衍能想得到，这几天，几名教官估计连闭上眼睛都不太敢，生怕一个恍惚间就陷入沉睡中。
而这还是有着重压的状态，沉重的心理压力，肉身的疲倦，精神的紧绷，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承受着酷刑了！
无名的，顾衍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看到顾衍的脸色难看，周全脸上挤出笑容，摆了摆手道：
“没事的，还能撑几天，我知道我不能问你什么，所以，如果你有想做的事，需要我的帮忙，尽管说就好。”
顾衍点头，环视一周问道：
“其他教官呢？”
周全听到顾衍的问题，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勾起笑容指了指食堂的方向，
“他们在吃东西，不用担心，他们暂时还没事。”
说着他就站起身问道：
“现在需要我们吗？”
顾衍摇摇头，表示暂时不用。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但是这一切，暂时教官们还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顾衍朝着门外走去，周全目光落到他的背影上，脸上挂上些许希冀，而后，他从口袋里抓了些红彤彤的东西，一把塞进嘴中。
“够劲！”
...
手指掠过由石块和材料浇筑的墙壁，上面凹凸不平，砂砾混在其中，摸上去冰冰凉凉，又痒痒的，分外的真实。
走廊的前方是食堂的方向，顾衍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鼻腔，连眼睛都有些不适。
“原来是这样。”
顾衍明白了他们这些天是怎么撑过来的了。
没有靠近，顾衍从城堡中走出，看着刺目的烈阳，伸了个懒腰。
笑容和煦，轻轻说道：
“杀了你。”
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顾衍朝那里走去。
片刻后，一处小树林里，顾衍行在其中，背后是一把铁杆长枪，手中握着短刀，一边砍断杂草藤蔓一边前行。
等来到一处泥水沼泽前，抬目看去，是空荡荡一片，除了风打林叶，再无其他声息。
没有大树，也没有大蛇，也没有隐匿在暗处的毒蛇袭击。
顾衍心中再无疑虑，原路退回，来到海岸旁，顺着沙滩朝着北方走去。
片刻，他站定在一处沙滩前，不再前行，而是望着海面。
这里，就是之前东芝第一次入梦的时候所站立的地方。
“蜃对吧？姑且这么叫你，怎么样？玩的很开心对吧？”
顾衍轻声说道。
海面波澜一如既往，层层推荡，水波触及他的鞋尖。
意料之外的宁静，顾衍并不意外，继续开口道：
“放了他们，我答应帮你寻找到老龟体内的入口，如何。”
顾衍知道，它听得到。
作为在梦境中例外的存在，它理应会对顾衍关注。
这话说完，顾衍并未多说，就这么站在海边。
他已经表达了他的诚意，这座岛是老龟的遗蜕，应当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海浪推波助澜，海水打湿他的脚面，一道有些俏皮的心声在心底响起：
“你还知道什么？”
塔塔？不！不是！
虽然是陈塔塔的声音，但是顾衍知道，它不是，只是故意用出她的语调而已。
“这对我没用，如果你不愿意谈，那我们继续，我会奉陪到底！”
顾衍声音冷漠，冷然看着海面。
浪花拍打中，声音再一次在心底响起，这次，是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线。
“哈哈，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可笑？”
似乎它刻意在表现出感情丰富的样子，可那个声音的冰冷，声线的单调，并无与这句话对应的语境。
就像最原始的有声读物，在朗诵一条简短的笑话一样，十分违和。
它的现身，也只是因为顾衍刚刚说的老龟，如果没有这条信息，它根本不可能回应。
就算这样，顾衍依然听出它的意思，有恃无恐，并且完全不相信他能做些什么？
“我刚加入教派还不到一个月，别指望我和他们有太深的羁绊，另外说一下，我是个很讨厌被动的男人，如果确定一切没有办法，我会杀了他们。”
说着，顾衍继续补充道：
“你最大的依仗就是梦境，可我已经证明了，那对我没用，而现在的我，似乎真的有能力杀掉他们，你说呢？”
这个是个威胁，顾衍没有做任何掩饰，实际上，顾衍没有说谎，如果真的到最后关头，他真会这样做。
教官们撑不了几天，在那之后，作为唯一清醒的人，他绝对有这个能力。
海面寂静，一时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