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画风怎么有点不一样(二更)
一张无比熟悉,笑的宛如一朵菊花的老脸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唐伯虎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砸到脚了。
还真是这狗官啊!
只见凌退思在府兵的保护下,大步走进人群,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因为在朝中没有什么大靠山的缘故,因此这三把火也是怎么都没烧起来。
故而终于等到一个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后,他的鼻子也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不可,丝毫没有将在场的众人放在眼中,目光好似假寐一般眯着,摆足了官架子。
“何人胆敢在京都闹事啊?”
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这时,完颜康手下一个还能勉强说话的狗腿子立马上前说道:
“凌大人,我家主子乃是大金来使,赵王爷府上的小王爷,您作为这开封的府事,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大金?
赵王?
还是小王爷?
一旦跟金人扯上关系的事件,那就不得不小心应对了,尤其还是新官上任的凌退思,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就会被打回原形。
于是乎,他赶忙收起了官架子,小心翼翼的顺着那狗腿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完颜康表情痛苦的捂着一只手臂,显然还受伤了。
见到这一幕,他顿时吓得冷汗直流,扶了扶从头顶差点滑落的乌纱帽。
“原来是小王爷当面,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了小王爷您啊?”
凌退思虽然最近得到了一些关于大金的传闻,但传闻毕竟只是传闻,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在面对金人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将姿态放低,甚至带有一丝讨好。
只见凌退思赶忙来到完颜康的身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当即向他表态,一定会将动手之人绳之以法,替他做主。
完颜康十分满意凌退思的态度,不过对方的职权有些特殊,他也不好摆出太大的架子来,也顺着对方的话附和称赞了几句,表示等自己回去后,定会禀明父王,让父王在官家面前好好替他美言几句。
凌退思一听,那叫个开心啊!
瞧这情形,都恨不得给对方跪下,拜声义父了!
完颜康并不知凌退思是刚被调上来的,心想以对方的职权,倒也不必对自己这般奉承,不过身为金人小王爷,他也已经习惯了旁人的虚溜拍马,因此也坦然受之了。
要不是右手不便的话,他都想帮对方顺顺毛,然后夸一句好狗了。
“小王爷,不知是哪个刁蛮竟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伤了您的尊体?”
凌退思见马匹拍足了,就立马开始宣誓主权,要开始装逼了。
完颜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眼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的看向凌退思身后的白衣公子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人正在凌大人的身后!”
“好啊!居然还敢留在这,我看他是不把我凌退思放……”
凌退思一听,立马知道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因此吼的十分大声,嗷嗷大叫的朝身后之人看去。
但当他看清了对方的面目之后,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到了嘴边的话就好像被一坨牛粪给塞了回去一样,豆大的汗珠登时从额头渗出,滑落下来。
“我我我……”
唐伯虎一脸玩味的看着对方,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把自己的话给圆回来。
只见凌退思舌头跟打结了一样,就在他脸色憋得涨红的时候,终于说道:
“我我……我看他还是把……把我凌退思当个屁给放了吧!”
把谁?
当屁放了?
唐伯虎身后的穆易父女,以及台下的那些围观百姓皆是愣了一下,还当自己听错了,纷纷竖起了耳朵,希望能再听一遍。
但凌退思此刻堪称川剧变脸,直接换了一副更为谄媚的面孔来到唐伯虎面前说道:
“唐公子没有听错,本官……不不不……小人的意思是说,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唐伯虎还以为凌退思会继续站在金人那边,没想到这川剧学的好啊!
说变脸就变脸。
连他都有些意外了!
看来天下第一商会的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啊!
唐伯虎看着他那一脸紧张的模样,知道今日之事若想善了,非得借助这狗官的职权不可,也就没有太打他的脸道:
“凌大人言重了,在下对凌大人敬仰简直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唐某不过一介草民,岂敢把大人当屁放了?”
凌退思见唐伯虎示意他接话,这才知道对方是有意给自己台阶来下,心里登时松了口气道:
“唐公子名满江南,虽不是我大宋子民,但亦是我汉人之骄傲,江南才子之名,试问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作为官场上的老油条,凌退思很擅长如何把马屁给主人拍爽了,所以顺势也帮唐伯虎装了个逼。
大宋文风盛行,若是说这天下有哪些骁勇善战的武将的话,大宋估计没几个人能数得清一二来,但要说天下有哪些文人才子的话,那可就如数家珍了。
尤其江南才子之名一出,立时就让在场的众人联想到了那文坛有名的“江南四大才子”,再加上凌退思称呼对方为唐公子,那对方的身份简直就呼之欲出了。
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
一时间,所有人都激动了,纷纷喝彩欢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粉丝见面会呢!
就连唐伯虎自己都有些意外,他在大宋这么受欢迎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才子之名虽然誉满天下,但方才他仗义出手,打断了金人小王爷手臂的壮举,才是令围观百姓热血沸腾,为之欢呼的原因。
又是才子,又武艺高强,又帮他们教训了金人,这换谁谁不迷糊啊?
凌退思也很满意百姓的捧场,这一下,可算是给对方拍爽了吧?
不同于此处的风景,站在凌退思身后的完颜康和一众走狗,则皆是表情呆滞,独自在风中凌乱了。
大有一种我在哪?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的既视感。
宋人不都是畏金吗?
怎么这画风跟他想象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