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024-6-7

昨天大学时室友群新显示信息，她们要在广州聚会。我收到之后，想法不断。

我上大学的时候，非常地吝啬，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东西。军训的时候，需要带席子，一位室友向我借席子，因为她的席子很重，而我有两张。我不愿意借。她非常不高兴。

我买的饼干藏起来自己偷偷吃，不愿意分享。有一次室友们在饭堂吃完饭遇到我，而我正在独自吃饭，并饭后吃饼干，饼干盒子放在桌面上，她走过来拿起了盒子瞧，给了一种“又吃独食”的眼神予我。

这类事件多不胜数，结论是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我的东西。我曾经后悔，认为这样不分享的自己很差劲，那时不应该这样做，应该要和她们分享，这样也许我会开心一点。可是每一个人的行为都是故事的。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吃学校旁小卖部的芝麻饼干，可是妈妈不让，有一次我偷偷地跑去吃，被妈妈发现，狠狠打了我一顿。我曾经不小心摔碎了煮水的玻璃壶，妈妈回家看到又揍了我。事情总是在重演，即使我长大了，能吃很多芝麻饼干了，打碎玻璃壶也没人责怪我，但是一切都没有改变，芝麻饼干也许换成了另外我想要的东西，玻璃壶变成了别人拥有的东西。而斥责，咒骂变成了永恒。在无数次这样之后，我还能心甘情愿地分享，那必定是个傻子。

我现在不怎么后悔了。大学的时候向我要饼干，和现在要我给一百元乞丐一样困难，我没有这种能力，我拥有的来得总是那么困难，走时又那么困难。

爸爸今天回家斥责了我，理由是厨房的抽油烟机和厕所的水龙头没有关。我知道那是我妈妈做的。我遇到已经无数次，她健忘而且耳背，她老了。我要是遇到只是默默关上。斥责她毫无用处，她根本改不了。可今天是爸爸遇到了，意料之内，他斥责完妈妈后又斥责我。他其实也好不了哪里去，我帮他关上水龙头也无数次。

可是即使一直重演，我还是生气了。我认为他除了挑剔和指责家人什么都不会，他没有往家里给有用的东西，毫无价值，他是真正的废物。只是我没有作声，骂他只会徒劳。他会恼羞成怒，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废物。他也曾因此和我妈争吵。

在我爸爸的角度，他喜欢吃饭店的菜，喜欢朋友们吹捧他，回家吃我做的清淡的饭菜，面对指责他的妈妈，必定诸多挑剔。他不愿意回家，家里所有东西都不合他的意，所以家电坏了需要他维修时，他只想推脱。为什么他要给不喜欢的人东西呢。

在我妈妈的角度，她讨厌爸爸不给家用，不维修家电，回到家里什么都不干，对做的菜还诸多挑剔，她还要替他照顾老母亲。她骂他是个废物也是情有可原。

一切都是那么地合情合理。

即使我知道，但还是会无法控制地生气。

我发现这情节怎么和电视情景那么像。一家人去旅行，妈妈躺床上玩手机，孩子无聊，爸爸打算到楼下找旅店管理员要洗澡盆，孩子要跟去跌倒了头流血。妈妈斥责爸爸不照顾孩子，让孩子受罪。爸爸斥责妈妈只会玩手机。父母争吵，然后孩子自责自己跌倒让父母吵架。每个人都完成了自己的戏份，完美无缺。

又想起黄子华的栋笃笑，吃饭碗里有只蟑螂，服务员不想，厨师不想，他也不想，可是蟑螂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