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点
在众人忙碌之际，风虫这边也没闲着，他来到帐篷里挑选药草，以大蓟为主辅以白茅根、半边莲、仙鹤草、配了三副消炎止血的中草药，用荷叶包裹好后，放入私人的小背篓里。
出了帐篷，这会儿已是快九点了，找到了和风羊商议事情的风夷，原来两人是在商议回族的事宜，只听父亲对风羊道：“明日天微亮前开始拔营，天一亮，拔营出发，汝队天黑拔营，天微亮出发，走至午时，多备肉食，原地休整等待吾队，合队后再行出发。”
“那便这般行事，族长吾先回，吾队驻地。”风羊起身要走。起身看见风虫进来，叫了声“少族长来了。”
“羊伯这是欲离开？”风虫问道。
“嗯，回队里的驻地，明日出发？少族长，傍晚那谷种会送达吾族否？”风羊起身随后，想到今天原本要回族，却因谷种的事，延迟了一天。顺带的问了句。
“我也不知啊，不管今日送不送达，明日吾等出发，回族。”风虫也是不确定道。
“早知，吾应先随他们去取谷种。或是明日，吾带几人留守于此，让风石领队按计划先行。”风羊想了想道。
风虫听此思索片刻道：“那便这般！静待晚间结果。”
风羊听此道：“那少族长若无事，那吾先回驻地。”
“羊伯，那你先去忙。”风虫道。
风羊道别后便离开。
“虫儿找吾何事？”风夷见风虫是来找自己的，随口问道。
“阿爹，随吾去集会走走。”风虫道。
“那便出去走走。”风夷一般都是坐镇驻地，随时处理各类事宜。二人带着两个留守的族人走向集会。
此时集会已经稀稀拉拉的只有数十个部族了，且还有继续离开的部族，也有少部分部族刚来到集会的，各族来这集会一则交易盐巴，二来出售或购买各部族的特产。三来则是昨晚各部族的结亲夜，一般有适龄男女的部族都会早早的来集会，那些适龄男女，都会在每月集会的一个晚上，寻找终身伴侣，寻不着的则会一次次的来参加。早上离开的那些部族，一般都是交易完盐巴和所需，等到结亲会结束就会离开，早晨走的就是这一批人。
风虫被风夷抱着，集会中不时有一群小孩穿梭在集会街道，这些都是巫咸五大部族的小孩，也只有他们可以在集会中来回的玩闹，别的很少有部族把小孩翻山越岭的带来集会。现集会虽走了不少部族，却还是热闹非常，风虫竟又发现了一些孔雀石，这是一个新来的部族，风虫询问了孔雀石的来源，还是一无所获，花一个陶碗把七八块孔雀石交易了下来。转了一圈下来，没发现再有需要的物品，此次出来，是看看集会还剩多少个部族，交易物品只是顺带的。
逛了一圈，了解到想要的信息，也差不离快至中午，几人返回驻地。见风济等五人坐在树荫下搓着绳索，五个新妇则陪着风鱼用陶锅煮着食物，有说有笑，一个少女惊喜道：“风息一天尽食三食？”
“我以前的部族一天一食，晚食还要留下一些，第二日采集时食用。”一个新妇也道。
风鱼解释道：“风息过去也是这般，一日一食。自小虫儿创出了陶器后，就改为了一日三食，陶锅可以煮大骨、煮采集的根茎野菜，清洗好的内脏，都可以煮，这样有了肉汤，肉反而食得少了，陶锅可以把过去无法食用或不喜的食物，煮的更加美味，小虫儿说了，烤的肉都把好的精华烤没了，煮的肉精华都留在汤里。且那些苦涩的菜，经过肉汤一煮，加些盐巴美味的嘞。”
听着母亲不停的宣传自己，把五个初经人事的小妇人听得双眼全是崇拜的光芒。
风夷抱着风虫进了驻地，树荫下的族人都停下了手头搓绳的动作。风济拿起一把竹签，跑过来问道：“小虫儿，你看这竹签可行？”
风虫接过一根竹签看了下，粗细、长短刚好合适。点头满意道：“挺好的，外表在打磨打磨。下午要用药水煮制。时间有点紧。”
风济点了点头道：“好，吾这就去打磨。”
“嗯，有劳小叔了。”风虫道。
风济走后，风夷疑惑问道：“磨竹签有何用？”
“穿牛鼻！”风夷简略道。
“穿牛鼻？为何要穿牛鼻？”风夷更加疑惑道。
风虫附在风夷耳边小声道：“牛的鼻子部位有很多神经，用竹签穿一个洞把绳子也穿过去，再系好。这样过后，一旦拉绳索，牛就会感到疼痛或者不适，很轻松就会跟着人走，就连小孩也可以牵着牛走。穿绳可以让我们更好的管控牛。”
“这就是你说的训牛之法？那伤口愈合了呢？”风夷问出了自以为的破绽。
“愈合也一样可以控制。”风虫理所应当道。
风夷不再问了。把风虫放下地，两人来到灶旁见锅里还在煮着肉汤，就一同来到树荫下帮忙，搓起绳索。五个新妇一直在暗暗观察风虫，自来到风息的这半天，她们的耳朵里听到最多的，都是眼前这个小娃的事迹。包括她们的丈夫都很崇拜眼前这个小孩。
风虫也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却还是一板一眼的对着一块石头打磨竹签。
半晌，肉汤煮好，部分已经倒在陶罐中，给放牧的族人送去，待送肉汤的族人回来，树荫下，草席上放了六个陶锅，众多碗勺，一切备齐，风夷宣布用食，众人盛着肉菜汤，吃着菜喝着肉汤。三只小狗崽闻着味“哼唧哼唧”的，围着草席上的众人打转，急得不行，风虫将一块羊棒骨抛出，扔向一边，引得三只小狗崽，齐齐上前啃食。这边风虫继续吃着荠菜叶喝着羊肉汤，好不惬意，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风虫现在一顿已经可以吃一碗肉菜汤了，食量与个头都有增长。为了健康长大，风虫一般都是只吃七分饱，风鱼平时也会随时，准备些吃的留给风虫，风虫也算是少吃多餐了。待众人吃完后，把锅洗了，煮上秘制凉茶。
下午，把打磨好的竹签，放在陶锅里，又加入风虫上午配制的消炎止血的草药，一起煮上。
风虫则是拉上父母，回帐篷整理物品，把草药分类用一个个圆形草垫子一层层隔开，整理了足足三筐。又把矿石分类，把孔雀石和赤铜矿放一起足有一筐半，锡矿有半筐，其他的黄铁矿，银矿，狗头金，几块煤炭也归类在一起足有小半筐。谷物类的粟种有五竹筒约有八九斤，油菜籽有个五六斤，黄豆赤豆都有一斤多，黑豆只有十几颗，芋头也是不到两斤，葛根四五斤，稷种差不多也有十八九斤。还有收集的干枣十来斤，蜂蜜三罐，当归十三根。一块熊皮，一些豪猪刺。这就是风虫这几天的收获了，终于整理完了满满当当十来筐。
风虫一家出了帐篷，让人把煮竹签的陶锅取下来，把编织好的细绳索浸泡在药汤里，这也是防止牛被感染。现在任何一头牛对于风息部族都是宝贵的。尽管知道牛不是那么娇气，也是现在正值夏天细菌滋生比较严重，小心无大错。
下午，时间就在这种忙碌中悄然离去。
夏天的森林，在傍晚时分，展现出一种别样的魅力。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大自然仿佛如魔法般，将这片山林装点得如诗如画。族人们赶着牲畜陆续回到驻地，大集的炊烟也在四处飘起，同样风息驻地也燃起了炊烟，随着众人的回来，驻地与后院都四处充满着各种声音，族人归来的欢笑交谈声，牲畜因被关起来的不满激昂声。风夷与风虫父子二人，不时的往部落外看去，他们多停留一天，都是再等那个部落的到来。那个可以加速众多亲族居于一地的谷种。
随着饭食煮好，二人只得先吃饭再等，为了不影响到族人的用餐愉快，二人也都暂时把心事放下。和族人愉快的吃这碗饭，或许是氛围不错，二人很快忘记烦恼，听族人们讲述外出放牧的经历。
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天空逐渐变暗，星星点点的繁星开始闪烁。一轮明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洒下柔和的月光，为这片山林大泽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纱衣。
此时，夜幕降临，万物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只有远近传来的虫鸣和蛙叫，打破了这份宁静，为夜晚增添了勃勃生机与活力。
驻地中，篝火旁，吃过晚饭后，风夷和族人聊着天，这时风息驻地外亮起了一串串火把。大老远的就喊道：“风息的小娃，吾带来了一背筐的草籽。汝族可应诺否？”
听到这个声音，风夷风虫连忙自草席上起来，往驻地口迎去。
风虫更是远远大喊回道：“自是应诺。”
很快两族相见，风虫第一时间蹬着小短腿跑过去，大汉也是把背篓放地下，大汉身后的人也是接连放下背篓，这差点让风虫以为是三筐，结果一扒拉都是只装了三分之一，顿时明白他们这是怕走路颠洒了。
风虫一筐筐的检查稷种，试了下都是干燥，且颗粒饱满的穗子，筐的底部还铺着兽皮。也是对壮汉道：“不错的草籽。”继而有对风夷道：“阿爹，让族人把盐巴抬出来，再取两个空筐垫上兽皮。筐要编的密集些的。”
“好！”
“那个棘，你去把盐巴搬出来，再让人拿两个空筐，筐里垫上兽皮，筐要编的密些的！”风夷冲驻地内大喊道，声音带着兴奋。
大汉见父子俩如此神情和动作，一路上的忐忑终于消减。
不多时驻地内，族人把一筐盐矿搬出来，之后是提筐倾倒稷种，将稷种倒入一个筐里。为了不撒出一点，风夷亲自上手，不多时，差不多一筐稷种，倒入一个筐里没有满，大汉眼里，有点失望在显现。可是风虫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大汉震撼万分。
风虫却轻松道：“虽草籽未满，这一筐盐巴，多的也赠予贵部族。”
大汉很是震撼惊喜道：“当真？”
风夷压抑情绪道：“吾儿说的自是当真。”
于是大汉指挥身后带来的族人，开始把盐矿，往自己带的筐里搬。结果更尴尬的事出现了，盐矿搬到自己带的筐里，直接冒尖。现场很是诡异的安静。
风虫哈哈笑道：“多的盐巴，待秋季，还得多补些草籽，送于吾族！”
大汉也是没料到这一点，刚要尴尬，却被风虫的一句话，给感动到了，大手一挥豪迈道：“秋季吾族，送风息族三筐草籽。”说完还指了指风息族的筐子。
“吾族叫风息族，汝族何名？”风虫朗声问道。
“吾族乃风泰族！吾乃族长风山！”大汉风山豪迈自我介绍道。
得，有一个重名的。“吾乃风息族，少族长风虫！”风虫也奶声自我介绍道。
见大汉一脸疲惫，风虫道：“若无事，吾等秋季再汇。”
“如此，吾等秋季再汇。”大汉带着族人，背着盐矿离开，消失在夜色中。只余下一排火把在前方缓慢移动。
风虫见人离开，也是让人把稷种，分开放在三个背篓中存放。
忙完一切，安排好值夜的人后，所有人都回到帐篷中休息。
夜间的山川大泽，夜幕低垂，山川大泽换上了神秘的面纱。月光如丝如缕，轻轻洒落在山峦起伏的轮廓之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山脚下的溪流在夜色中静静流淌，发出潺潺的水声，仿佛在诉说着夜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