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卖鱼
林天宝最近很得意，他的阳光玫瑰已经卖出去一大半。
一万多斤的葡萄，已经卖出了五千多斤，虽然价格不是如他预料的100块，但40块的价格他也能勉强接受。
而且他又听说了林雄的阳光玫瑰今年一斤也没有卖出去，全都自己吃或送人，林天宝更加高兴。
“你小子也有今天！也该轮到你愁眉苦脸了吧？哈哈！”林天宝呵呵冷笑，摸出一根好烟叼在嘴里，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然而与林天宝的想象中的不同，林雄并没有一脸苦大仇深。
此刻林雄正在房间里撰写下半年的计划，他一直想写很久了，但直到最近才有空闲时间。
林雄写得很慢，他一边搜寻前世的记忆，一边拿起手机查阅当下世界技术的发展。
直到外面万籁俱静，林雄才停下笔。
几十张A4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和画，林雄将纸张分类整理好，才站起身来扭了扭酸痛的腰肢。
“总算是写完咯。”
林雄匆匆又扫过一遍，然后将这些纸张都放到桌上的书架上。
“这个点了，大家都睡了吧。”林雄看了一眼手机，推门出去透透气。
午夜的蛇场静悄悄的，天空中没有月亮，满天繁星闪烁看得林雄心神沉醉。林雄悄悄下了楼，走在蛇房和蛇房之间的水泥地上。
他有段时间没有摸蛇了，都是秦飞燕在管理。
一转眼公司的规模也大了不少，林雄有些恍惚和高兴，坐在新建的孵蛋房下的台阶上，从口袋摸出了一根烟。
白色的烟灰从林雄的嘴里吐出，一根烟很快就要烧尽。
忽然林雄前面的蛇房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门开了，林雄惊愕的看到陈小蜜拿着手电站在门口。
陈小蜜也很吃惊，她看着林雄坐在台阶上抽着烟，脸上是她未曾见过的彷徨。
“今晚是你巡夜啊？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林雄回过神来，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朝陈小蜜笑道。
“林总怎么也不睡呢？是有什么心事吧？”陈小蜜关掉手电筒，径直走到林雄身旁，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
“心事？心事谁都会有吧。”林雄有些诧异，摇头笑道。
“是在想葡萄的事吗？”陈小蜜拿手拂过刘海，温柔的问道。
“区区两三千斤的葡萄，还不能入我的法眼。”
“那是沃柑苗没能种完的事？”
“藓疖之痒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心烦意乱。”
“那是现金流不足，难以维持公司运营之事？”
“竹鼠和加州鲈鱼过段时间就可以出栏，足以维持公司运转。”
“那究竟是什么呢？”
“没想到你观察得挺仔细的嘛。”
“公司待我不薄，我也想回馈公司。”
陈小蜜的话让林雄对她高看几眼，他从口袋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迟迟没有点上。
一旁的陈小蜜见状，也不开口，安静的等着林雄自己开口。
夜越来越深，气温也下降了不少。
一阵夜风拂过，陈小蜜浑身微微哆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林雄从沉思中惊醒，他看了一眼身材娇小，现在有些蜷缩的陈小蜜，摇头道：“夜深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不，我想听听你的心事。”陈小蜜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胆量，竟一把拉着林雄的手臂倔强的说道。
“你真的要听？”林雄微微皱眉。
“嗯。不然我睡不着！”陈小蜜执拗的说道。
“好吧。”林雄挣脱开陈小蜜的手，点燃香烟后说道，“我要找两个视频主角。”
“视频主角？你打算拍视频？”陈小蜜惊奇的说道。
“对。拍视频，积累粉丝，为以后卖产品打好基础。”林雄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小蜜。
“这，这能行吗？”陈小蜜十分怀疑。
“放心吧，这是下一个风口。”林雄吐出一口烟，自信的说道。
“我能做什么？”陈小蜜认真的问道。
“你们的同学应该很多，遍布各行各业，帮我找找主角呗。”林雄看着陈小蜜笑了笑，将自己对主角的要求告诉了她。
“看来这不是你临时起意，而是在心里早就打算好了。好一个深谋远虑的男人！”陈小蜜听完林雄的话，目光闪动的看着他。
“承蒙夸奖。”林雄吐出一口烟微微笑道。
林雄和陈小蜜的对话忽然变得随意起来，二人天南海北的聊着，直到露水重了才各自回屋。
几天后，牛总开车来到了蛇场。
这一次牛总不仅是来收竹鼠的，还要了解加州鲈鱼的情况。
牛总简单的看过了竹鼠，就让随车的工人去装竹鼠。他和林雄一起来到养鱼车间，开着视频将养鱼车间的一切展示给粤市的收购商。
“没想到你们的养鱼模式是这样子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视频里，一个光着头，说着粤语，眼睛闪烁几分精明的中年男子笑道。
“陆老板，您都看到了，这里的条件可不是露天塘可比的。”牛总滔滔不绝的用粤语说着。
但陆老板相当谨慎，他没有当场拍板，而是和牛总约定一个时间，打算亲自来车间看一看。
既然陆老板有这个意愿，牛总扭头看向了林雄。林雄点了点头，牛总随即回头道：“陆老板，咱们约个时间吧。”
断了视频后，林雄问道：“牛总，这个陆老板怎么样？”
“放心吧，这个人也是我朋友介绍的，我也了解过他，应该说在粤市也是个比较大的鱼商。”
“行，那咱们就等他来吧。”
只是陆老板还没有等到，林雄接到了陈主任的电话。
“小林啊，你的葡萄还有多少啊？”电话里陈主任笑呵呵的问道。
“大概还有500斤吧。”
“哦，都留给我，我全都要咯！”
陈主任此时相当的后悔，他贪图便宜从林天宝那里拿的葡萄，卖给了老客户。结果两者的葡萄除了名字和外表一样外，口感和香气是天壤之别。
不少老客户打电话来责问，甚至不乏一些领导。这把陈主任吓得汗都湿透了后背，这才向林雄询问还有多少葡萄。
“哼，学得了我的表，学得了我的里吗？”林雄心里冷笑道。当初林雄之所以要这样大水大肥的种葡萄，还给每一株葡萄留出那么大的空间，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葡萄品质稳定。
林雄打电话给李德，请他安排人手来摘葡萄，然后装入早就买好的纸箱里盖上章后给陈主任送去。
500斤的葡萄一个下午就摘好装箱，李德和陈主任沟通后，开车往山河市驶去。
林雄没有叫李想去做这件事，他害怕李想忍不住去问陈主任为什么这样做。而李德是个聪明的人，只会把葡萄送到车主任手里，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8月底最后一个周末，一辆豪车停在了养鱼车间的门口。
早就等待在门口的林雄和牛总迎了上去，和车上下来的陆老板打招呼。
陆老板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则是素色的沙滩裤，一双人字拖穿在脚上，简直是粤市人的标准打扮。
“这个靓仔就是养鱼车间的老板？”经过牛总的介绍，陆老板惊奇的打量着林雄。
“过奖了。”林雄谦虚的笑了笑，“还是到车间里看看吧。”
一行人随即进到车间，看着数十个池子，陆老板脸上又露出讶色。
“在视频里还看不出什么，直到进入车间，才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啊！”陆老板感叹一会，又问道，“除了加州鲈鱼，还有什么鱼吗？”
“还有鳜鱼。”林雄指着一个池子说道。
“看来林老板对养什么鱼也有过研究。”
“必须的。”
“我能捞几条鱼看一下吗？”
“请便。”
陆老板随即安排自己司机，对每一个出栏的加州鲈鱼池抽样。陆老板亲自将鱼捉起，仔细的感受和观察。在接连看了七八个池子后，陆老板满脸高兴的说道：“林老板，能不能做几条鱼来吃吃？”
“没问题！”
陆老板的豪车随着面包车驶进了蛇场，甫一下车，陆老板看着三排白色的板房好奇的问道：“林老板，你还养有什么啊？”
“这边是水律蛇，那边是竹鼠。”
“啊？我能不能去参观一下啊？”
“行。”
林雄领着陆老板先是去看了蛇房，然后又去了种蛇房，接着走了走孵蛋房，最后再参观了竹鼠大棚。
一圈下来，厨房也做好了饭菜。
一条清蒸鳜鱼，一锅红烧竹鼠肉，一蛊龙凤汤，再配上当季青菜和几碗米饭。
“请坐。”林雄正热情的招待众人入座，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林雄！林雄！”
秦飞燕急匆匆跑来，才在厨房门口露了一面，惊见林雄正在招待客人，顿时脸色一红，当即转身要走。
“诶，回来！”林雄见状起身把秦飞燕拉了回来。
“你在招待客人呢，我怎么能打搅你们。”秦飞燕低声说道。
“我不是给你留了个位置嘛。”
“给我？为什么啊？”
“你也是公司的领导。”
秦飞燕很是吃惊，但林雄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自己身旁的椅子坐下。
李想、李德和牛总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陆老板惊奇的打量着秦飞燕。
“这是小秦，也是我公司的负责人。我不在公司的时候，她的话就代表我的意思。”林雄面带笑容的说道。
“哦。”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只是每个人看着秦飞燕的心思不尽相同。
秦飞燕佯装镇定自若的坐着，内心如同有一只小鹿乱撞。
饭菜很可口，陆老板吃得油光满面。
吃完了饭，林雄请众人到会客厅落座，沏了壶茶后开始谈正事。
“陆老板，我的鱼如何？是否达到你的要求？”林雄率先开口。
“嗯。肉质鲜嫩，没有一点腥味。”
“我打算以生态鱼的价格出售，不知道陆老板觉得如何？”
“可以，完全符合要求。”
林雄没想到陆老板如此爽快，他心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顿时没了用处。
“只要林老板的鱼品质能稳定，我都可以按照生态鱼的价格来收购。”陆老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塘鱼再怎么搞，也比不了林老板的养鱼方式。”
价格既然已经谈妥，接下来林雄和陆老板很快就商定了交货和结账的事。
“对了，林老板。你的竹鼠和水律蛇，我也想一并收购了。”陆老板放下茶杯，笑呵呵的说道。
牛总闻言，顿时脸色微变，紧张的看着林雄。
林雄看了陆老板一眼，摇头道：“恕我不能同意。我要保证我合伙人的利益。”
此话一出，牛总暗暗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
“有情有义，我喜欢你这样的人。”陆老板赞道，然后起身和林雄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三天后，陆老板安排车辆，将十万尾鳜鱼尽数拉走。
养鱼车间开张第一单，扣掉七七八八的费用后，净赚近两百万。
“好戏才刚刚开始。”林雄站在走廊上抽着烟，看着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