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计划与变化
春天水库涨水了，离砌好的石头墙齐平还有2米的落差。
石头墙下，停着十几辆车。有小车，也有摩托。石头墙上，坐着十几个钓鱼人。
整个水库，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钓位。
林雄没有时间去钓鱼，前世他可是个资深钓鱼佬。
育苗大棚的小门开了，林雄和李想走了进去。
大棚的地上，还有一大片沃柑苗剩余，至少一万多株沃柑苗没有种下去。
林雄神色淡定的走在其中，然后蹲在地上抚摸着一株沃柑碧绿的叶子，眼睛在不时的眨动。
李想脸色有些羞愧，当初是他给的资料有误，导致如此多的沃柑苗没能及时种下去。
“李村长，浅滩这里还有多少亩地？”林雄忽然开口问道。
“养鱼车间用了大概15亩，育苗大棚用了大概10亩，还有170多亩的地可以用。”李想赶紧答道。
“170亩地。”林雄摸了摸下巴，站起身来朝李想喊道，“咱们去看看地。”
林雄和李想在浅滩上走着，李想看着林雄，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小林，你想要干什么呢？”终于李想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种沃柑的事。”
“种沃柑？在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
“这里行吗？”李想狐疑的低语，然后大声问道，“你打算种多少亩？”
“100亩。”林雄目光闪动的说道。
林雄回到蛇场，给李欣打去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欣发来几张航拍图。林雄把航拍图导进电脑，然后找来纸和笔，开始计算起来。
晚上12点，秦飞燕从孵蛋房查房出来，看到林雄的房间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还不睡？”秦飞燕心生疑惑，迈步就朝林雄的房间走去。
秦飞燕在门外轻轻咳嗽一声，但屋里没有传来林雄的声音。
“难道睡了？”秦飞燕轻轻敲了敲门，屋里依然没有回应。
秦飞燕尝试推了推门，没想到门居然开了。她把门推开一条缝，把头伸了进去。
房间里灯火通明，电脑还亮着，林雄伏在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林雄！”秦飞燕轻声呼唤了几声，但林雄一点反应也没有。
秦飞燕把脑袋缩回去，但很快她又伸出脑袋，还把门轻轻推开一点，整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林雄身旁。
“林雄！”秦飞燕再次低声呼叫。
林雄浑然不知，只是伏在桌上酣睡。
“这个家伙！”秦飞燕皱了皱鼻子，眼睛瞥见电脑的航拍图。
“他又想干嘛？”秦飞燕眼里露出疑惑，低头又看到林雄压着的纸上勾勒着一间厂房的结构，旁边还有些数字。
“玻璃大棚果树。”秦飞燕心中暗道，“这家伙又搞出什么新花样？”
恰在这时，林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似乎就要从熟睡中苏醒过来。
秦飞燕神色一变，转身就走，不想大腿直接撞上了茶几。
“诶唷！”
秦飞燕的一声痛呼，顿时让林雄惊醒，他猛地抬头一看，发现秦飞燕蹲在地上。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在干嘛？”林雄面露惑色，起身去扶秦飞燕。
“都怪你！”秦飞燕佯装怒道。
“什么？”林雄把秦飞燕扶到椅子上坐定，大惑不解的看着她。
秦飞燕挽起左腿裤脚，但见她雪白的小腿上蓦的出现一片青色。
“怎么撞上了？撞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撞的？”林雄着急的问道，想要上前给秦飞燕按摩却又犹豫不决。
“没什么大事啦，”秦飞燕看着林雄的窘态，脸上露出笑容，她指着桌面说道，“你又在搞什么新花样？”
“你说这个？”林雄闻言转身从桌上拿起图纸，递给秦飞燕。
“什么玻璃大棚果树？”秦飞燕扬了扬手里的图纸问道。
林雄随即将自己的规模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飞燕，末了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咖啡，将其中一罐打开后递给秦飞燕叹道：“若不是地不够，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把这种东西露出来。”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别人复制你的做法？”秦飞燕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是有这个担心。”林雄也喝了一口咖啡。
“你怕什么？”秦飞燕十分不解。
“这是被动，不是我主动去做的，我怕有纰漏。”林雄摇头道。
“有什么区别吗？”秦飞燕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林雄。
“这样说吧，我举个例子。比如工厂要加工一种零件，它可能只需要浪费几个毛坯件，就可以把加工零件的工艺定下来，后续就可以稳定的生产出合格的零件。”
“但农业可不行，养一只鸡和一百只，一万只和十万只，其中的管理要求可谓天上地下。”
......
“农业生产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我得把所有的可能都计算进去。”
林雄说了很多，秦飞燕听得很认真。
“这么说，你真忙。”秦飞燕看着林雄温柔的说道。
“现在我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啦。这么多人愿意跟我干，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失望呢？”林雄一口气把咖啡喝完，目光炯炯的说道，“我的蓝图正徐徐展开，现在可不是开庆功酒的时候。”
浅滩上又开始喧闹起来。
林雄带着李欣，走在浅滩上，沟通着如何建好玻璃大棚。
不远处，潘胜开着一台挖坑机，正尝试在浅滩上挖坑。
“林总，为什么这里要建玻璃大棚啊？像种在山坡上的那样不好吗？省钱还方便。”李欣拿着图纸，说出自己心中疑问。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我肯定选择全都种在大棚里。”林雄闻言笑道。
“为什么啊？”
“对外我都说是为了保证产品质量稳定，其实并不是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
“那是什么呢？”
“安全。”
“安全？”李欣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对，林总考虑得对！”
林雄对人性太了解了，他不想去赌，他要的是降低被人加害的风险。
君不见眼红人家池塘而投毒，看到人家的作物丰收而鼓动老人去抢，看到你租的房间做生意大火而加房租，这种烂事太多太多。就连眼下林雄所开展的项目，也是在有下水村的村委参与后，他才着手去推动的。
林雄和李欣按图纸的标注，将浅滩走了一遍。
恰好此时潘胜也停下了挖坑机，从车上下来站在坑边查看情况。
“走，过去看看。”林雄看到了潘胜的动作随即说道。
潘胜站在刚挖好的树坑边看了一会，然后跳下树坑，弯腰摸着坑里的石头。
此刻挖坑的工具，已经磨坏了几个尖齿。
“潘胜，有什么问题？”
听到是李欣的声音后，潘胜从树坑里抬起头，然后看到林雄也在，连忙向二人问好。
“现在是什么情况？”林雄把潘胜从树坑里拉出来，又给他递了一根烟后问道。
“石头有点硬，回去我们想办法克服一下。”潘胜一边抽着烟一边指着磨坏的尖齿说道。
与此同时，在一座种满沃柑的山坡下，李想看着王杰开着机器将一根粗水管打入地下。
为了防止沃柑苗被破坏，增加围栏必不可少。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浅滩上的玻璃大棚开始有了雏形，山坡的围栏也有了模样。
“花钱如流水啊！”林雄看着财务发来的数据，不禁感叹道。
从银行贷款的一千万，加上之前一些金额，如今账户里只有不到五百万。
不过林雄丝毫不担心，眼下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规划在推进，这钱花得就有效果。
“当初只想做个轻松的富家翁，如今过了三四年，钱算有了，但轻松是一点也没感觉到。”林雄双手枕着脑袋，目光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技术不达标，工业化的程度不够啊！”
林雄目前的困境不是他能解决的，有些技术此时还不成熟，还需要几年的发展。
“有些日子不去葡萄园了。”林雄扭头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中午时候，大家都在午休，趁这个时候出去刚好。”想到这林雄从门背后摘下一顶草帽，拿着一罐咖啡朝葡萄园走去。
路上杂草丛生，林雄慢慢悠悠的翻过山梁，穿过小路，半个多小时后便看到了葡萄园。
“嗯？”林雄忽然轻咦一声，他看到在葡萄园的围栏边不远的林子里，有一个低矮的帐篷。
一个面色黝黑，穿着也很破旧的中年男子从帐篷里走出来，正好和林雄四目相对。
林雄走的近了，扫了一眼中年男子的帐篷，随即认出他的身份。
“养蜂人。”
中年男子有些警惕和担忧的看着林雄，甚至身子还往帐篷里退了退。
“不用紧张，”林雄笑道，“我只是来看看我的葡萄。”说完，林雄打开葡萄园的锁头，推门进去。
园子里长满了杂草，一只野鸡受到惊吓飞出了园子。
架子上的葡萄花早就谢了，不少细细的葡萄出现在架子上。
林雄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将每一株葡萄都看过后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人来搞破坏。”林雄低头看了一眼杂草，“也该除草和施肥咯。”
出了园子，林雄看到中年男子还在，他想了想便朝他走去。中年男子想不到林雄会朝自己走来，脸上顿时露出些许不安。
“有春天的蜂蜜吗？”林雄问道。春蜜是最好的蜜，冬蜜则差了不少。
“啊？是，是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北方人。”林雄从中年男子的语气中听了出来，他又问道：“你有多少？怎么卖？”
“有20多斤，130块一斤。”中年男子有些紧张的说道。
“能不能看一下？”
中年男子闻言点点头，回到帐篷里摸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黄灿灿的蜂蜜。
“正宗春天蜂蜜，绝不是冬蜜。”中年男子便说便拧开盖子，递到林雄面前。
林雄仔细观察了蜂蜜一会，点头道：“不错，是春蜜。”
“那老板你打算买多少？”中年男子期待的看着林雄。
“我都要了，还有，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林雄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交易？”中年男子惊疑不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