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牌杀手
之前强夺机场与扫荡敌军低空力量的任务都是由巴本·福克完成的，他是来自第126大连的战争铁匠，他负责作为希恩的盟军战斗。一万年后，每当希恩跟这位恶魔王子谈论如何入侵帝国，给予他们钢铁的绝罚时，都会想起在苍白坟场战斗的那个下午。
巴本·福克本人乘坐着兰德突袭者，他们阿斯塔特全都躲在这台载具里面，当前来的人类卫士想要将这些载具一刀两断时，却发现武器两侧的激光炮或喷火枪都能将这些掠过的破铜烂铁打得粉碎。
钢铁勇士们沉默地对视着，只有巴本·福克站在中间，向自己的部下诉说着自己的野心。
“希恩·斯乌恩，根据我的情报，他是唯一一个主动申请来到军团的骑士。”福克的声音非常粗糙，听上去是某个来自奥林匹亚的铁匠才能说出的雄浑声线。他挥舞着自己的动力拳，向其他人诉说着自己的见解，“包括卡拉斯特家族，都是被军务部强行摊派进钢铁勇士的远征队，高崔斯和艾登也是，这就是为什么希恩·斯乌恩能在这些凡人中脱颖而出。”
其他钢铁勇士面面相觑，听上去并不能明白福克所说的意思。
“多恩的身边有记述者所罗门，安格隆的身边有舰长洛塔林，基利曼的身边有尤顿，这些人都是原体为数不多的凡人朋友，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能以朋友的身份，向原体们说出一些我们不能说出的话。你们也看到了，原体将入侵的矛头交给了他，也就是将首功交给了他，虽然困难重重，但是收获巨大，还特意命令我们去保护他不被地面敌方可能出现的强化人或是自律机兵给击败。”
“但是原体不会服从一个凡人的命令。”
“可是他能影响他，不是吗？”福克笑道，“丹提欧克宁愿把调查走私者的任务交给他，都不愿意交给卡拉斯特家族或是塞琉古胸甲兵团，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跟着他走，让他在三叉戟面前多夸奖我们，甚至是有机会面圣原体后多说点咱们的好话，没准有一天丹提欧克或是哈尔克，又或是弗利克斯滚蛋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接替这帮蠢材的位置！”
像巴本·福克这样乐观的战争铁匠属实罕见，很少有人能在这样残酷阴冷的环境中得到乐趣，巴本·福克就是其中一人，钢铁勇士之间勾心斗角，场面上和和气气，互不干涉，暗地里相互诋毁，四处背叛。
他早已习惯于此。
“你们听上去怎么还是不开心？”福克的脸开始绷紧了，他的手下既然不愿意听他的好话，那他只能摆着一副臭脸。
“我们……就算得到三叉戟的位置又如何呢，我们还不是总有一天会被后起者取代。”一名叫做列奥的钢铁勇士说道，“王权没有永恒。”
“不想当三叉戟的钢铁勇士，不是好钢铁勇士。”福克怒斥了他的这种思想，“没有上进心的阿斯塔特，都是原体的失败之子，列奥，我不准你以后再以这种语气说话。”
“遵命，吾主。”
——
“那个家伙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还蛮欢快的，很久没见过这么开朗的钢铁勇士了。”希恩向叶莲娜通讯道。
一路上太无聊了，希恩都后悔把打头阵的任务交给巴本·福克。他们的坦克编队的防空武器将天上的人类卫士撕得粉碎，希恩和他的封臣，以及他的临时队友只能通过聊天解闷。
“哦。”
“你有点太高冷了，叶莲娜小姐。”希恩不喜欢叶莲娜这幅应付的口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可以留在战帮吗？”叶莲娜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杀人，只要能给我一口饭吃，什么人我都能帮你们杀掉。”
“你听说过马卡比乌斯家族的马克安·赫罗瑟姆吗？大远征的第一骑士，被大远征三杰之一的阿巴顿·艾泽凯尔亲口表扬夸赞的自由之刃。”希恩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希望叶莲娜能给他一点惊喜而不是惊吓，“你能干掉他吗？”
“能。”
“脑子都不过一下，我都说了，是马克安·赫罗瑟姆，你能打赢他个屁，他坐一台战刃侍从也许都能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但是你想让我杀他。”叶莲娜呆呆地说道，“你下令，我执行，仅此而已。”
希恩愣了一下。
“即便你会被他杀死？”
“我不会死，我命不该绝，我也一定会获胜。”
叶莲娜相信自己家族那无比黑暗与悲惨的命运，会支撑她活下去。
“……你来自哪个家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哈克斯家族，也没听说过骑士世界阿里安。”
“我……不能告诉你。”叶莲娜沉默了许久，她的言语一度停顿，“我需要赚取财富，赚取功名，然后——”
“然后去嗑大把大把的上瘾药物？”希恩戳破了叶莲娜的底线，“瘾小姐，你的药从哪里搞来的，机械教的人员说这虽然平时不会伤脑，但是一旦断药之后，那感觉可真是酷刑了。他们连逆向推导都推不出来创造这东西的是什么。”
叶莲娜再一次沉默，几分钟后，希恩听见了另一侧的抽泣声。
希恩不会为自己的言语道歉，如果不是他的忠实盟友欧罗伯恩家族突然集体临阵脱逃，他也不会接纳这个嗑药的疯骑士。她那么肮脏，捡到的时候活生生像个被逼到墙角的妓女，说话也说不利索，也不愿意跟他们分享自己成为自由之刃的秘密。
傻子才会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她，希恩想着，等他盘问完欧罗伯恩家族之后，立即就把这个嗑药的小疯子给轰出自己的战帮。但是希恩现在又后悔了，他刺激完了这个瘾君子，要是这家伙突然发疯来袭击自己……
这种事情不得不防，此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希恩倒是很想在这些人面前露一手，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改进型食肉者侍从是如何完杀嗑药嗑疯了的小偷骑士。
就在他这么幻想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炮火打断了他的思绪。
——
三台疑似战机的存在突然被鸟卜仪所检索到，他们依然是人形机甲，但是根据之前库尔台抓到的俘虏供诉，这是白夜帝国最先进的战术人形机甲：座山雕。
其背后装备有两门光能炮，其基础和巡游骑士罕见的热能炮相似，传导射出来的光炮在测试下能轻松掀开黎曼努斯坦克的天灵盖。双手则持有和震荡波-14型相似的合金弯刀，虽然依然容易被链锯锯断，但是据说其行动更加灵活，速度也更快，离子护盾也许可以抵挡能量武器，但是这样快速的实弹武器根本来不及抵挡。
三台座山雕组成的战术编队袭击了这支部队的中心，他们将钢铁勇士前方的坦克联队当做了攻势最坚硬的部分，他们等待着军队的脱节，或是说他们帝国的装甲部队与钢铁勇士交火，而座山雕小队则顺着敌军的行军路线半道而击。
机炮扫射的声音不绝于耳，黑军在这样的凶猛火力与高速移动下连防空意识都没有。
立法者运输车被大刀轻松斩断，车体的爆炸标志着里面的十名和外面的十名黑军士兵被烈火吞噬，他们的惨叫被希恩记在心中，这些都是他的亲兵，这个世界上的人要为他们的反抗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希恩没有进行任何射击，在高速移动下，希恩的肉眼和骑士的制导都没办法进行索敌，这些机甲交叉飞行，两台机体交叉而过时，骑士的索敌目标便经常会突然丢失。
“激光炮！激光炮！”黑军士兵吼叫着，立法者并不为防空设计专门的武器。骑士们顶部的导弹一一射出，在骑士们的努力下，一台座山雕没能很好地规避，他被导弹击中，并在空中失去了平衡。
希恩驱使侍从赶紧去他即将落地的地点准备进行捕获，能活捉敌方更好，不能也无所谓。
可惜的是，那台机甲只是被打断了一条腿而已，尽管确实影响平衡，但是在整体飞行上却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影响。那台看似要坠落的机甲紧急拉升，逃过了希恩自信的必杀一击。
链锯刀挥空了，那台骑士在空中水平旋转了一圈，用金属的实弹机炮向希恩的骑士进行了一轮扫射。
比之前震荡波-14式更强劲的火力向希恩宣泄而出，座山雕全弹发射，包括其肩膀的导弹，以及后方的激光炮也一并形成邪火弹幕。一张大网仿佛要将希恩的骑士切成好几块。
“一般。”
对方以为自己抓住了时机，但是对方很快就会明白，它才是挑战者。希恩的侍从骑士是改进过的，所以有着不同于其他侍从的灵活，希恩选择驾驶它而非自己的巡游骑士肯定有着自己的道理。
这台骑士在希恩的响应下，进行了难以置信的跳跃，他的后跳、翻滚，一气呵成，更重要的是，它将顶部的导弹舱和链锯刀卸下，这两个事物作为障碍物挡住了巨大敌人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折射了一部分能量。
它们在脱离的瞬间，作为诱饵吸引了对方制导系统。导弹舱发生的爆炸则吞没了其他向希恩袭来的武器弹药。
“实弹武器的弱点就是这个，太慢了，真是太慢了。”希恩的猎犬对准了那台滞空的座山雕，光矛瞬间将其洞穿，与之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惨叫。
“呵。”希恩懒得看它坠落在地上炸出的烟花，它转头看向另一个即将冲过来的座山雕。对方似乎已经发觉到了他是指挥官，丝毫不顾希恩骑士肩膀上的地狱火加特林机炮的扫射。
这个巨人双手持剑，它相信独臂的战犬不是他的对手。
“我只用一只手就能杀掉你。”
希恩举起侍从骑士的杀戮爪，他感到好笑与乐呵，因为希恩向这个机甲跪下了。
侍从骑士出人意料地下跪，其身体向后弯曲，完美地躲过了对方的穿刺，满目疮痍的座山雕在这一亲密接触中，被希恩伸出的杀戮爪，连同驾驶舱和机体一起撕成了两半。
两块废铁以不同的方向，犹如标枪似的插进了泥土里，几秒后的殉爆将驾驶员为数不多的尸体和已经沦为废铁的残骸所吞噬。
最后一台座山雕木讷地看着希恩瞬间击杀了他们帝国最强大的两个王牌之一，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逃跑。
可是希恩的封臣发现了他们，鲍里斯驾驶的自动炮侍从骑士毫无征兆地开枪，它所射出的枪线并未正面朝着对方的机甲射击，而是打穿了发动机，使其坠落地面。机甲腿部和手臂的喷口都不足以再支撑他高速移动，科洛桑驾驶的战刃侍从瞄准了机会，却被另一个人抢先了。
死泣粗暴而又疯狂地介入了这个战场，它庞大的身躯让科洛桑和他的侍从骑士本能地畏惧，这台骑士轻松地抢走了他们兄弟俩的猎物，并将其捣碎在地上。
驾驶员并未死亡，当他艰难地从驾驶舱爬出的时候，他看见了那台杀死自己两个队友的侍从骑士正在用狼首紧盯着他。
加特林上膛的声音已经响起，不远处还有好几个骑士在那里戒备。
“生与死，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