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红皇后
吉纳雅尔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从帝皇之子的舰队中被紧急召回。
她原本还要代替希恩，作为塔维兹连长的掩护在谋杀星进行进一步侦查呢，但是巴托丽雅只用了一封手书就让她回到了海波拉斯家族的骑士世界瑟莱斯塔。
一般来说，巴托丽雅很少这样地命令吉纳雅尔，她已经尽可能地教吉纳雅尔有条不絮地处理问题，而这些行为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不要慌张。
可是现在，吉纳雅尔连骑士都抛下了，她只身一人地乘坐快艇，穿过漫漫长途，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乡。
她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阿戈尔·纳斯托尔。阿戈尔已经做了很久的手术，在安维鲁斯的高超技艺下，她甚至比以前看上去还要年轻，但是她比巴托丽雅还要老十几岁。她看着比自己更成熟一点的吉纳雅尔，内心不禁为这个已经成为骑士总管的女儿自豪。
海波拉斯家族的爵位竞争是血腥的，尽管和斯乌恩家族一样物竞天择，但是他们却比斯乌恩更加冷血。
只要拳头够大，什么都能得到，至高王随时随地都要接受他人的挑战，那些危险的海波拉斯家族骑士，像阿戈尔和巴托丽雅，或者是希恩这样的无冠之王，他们的海波拉斯家族骑士身上都有着极致的红色。每一块红色都标志着一次重大击杀，阿戈尔则以杀死三台战犬泰坦，为自己的肩甲和胸甲赢得了鲜血的洗礼。
而到了吉纳雅尔这一代，越来越多的铸造世界选择了顺从而非反抗，吉纳雅尔他们能赢得这般漂亮的军功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尽管如此，吉纳雅尔的双肩依然披上了红色，这让阿戈尔很高兴。
“你好久都没回家看看了，什么时候和希恩成亲？”
“根据太后的安排，当希恩有第一个皇后时，我就会成为第二个妻子，作为小妾和侧室来服侍他。”吉纳雅尔对阿戈尔这般说道，其实她向阿戈尔隐瞒了一个惊喜，如果希恩真的不打算和外族女人结婚的话，她就有很大的机会当上皇后，坐上现在巴托丽雅的位置。
这是她承诺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吉纳雅尔必须能够成长到像巴托丽雅一样能够独当一面，独揽大权。
“巴托丽雅啊，她是一个病态的人。”阿戈尔似乎对红皇后不屑一顾，但是她刚说出口，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唉，你可不要像她一样管你未来的丈夫啊，厄里芬也许是个脓包，但是希恩不是。”
“是的，母亲。”吉纳雅尔回应道，她看着阿戈尔招呼着自己，似乎要把她带到巴托丽雅的面前。
很少有人知道，希恩其实早在成为斯乌恩家族的继承人之前，就已经是事实上是海波拉斯家族至高王，在巴托丽雅的安排下，他在骑士竞技之中错杀了自己的伯公，众目睽睽之下杀害了海波拉斯家族的上一代至高王。
让年少的希恩惊恐和愤怒的是，没有人指责自己，包括吉纳雅尔和巴托丽雅都在为他欢呼，整个海波拉斯家族都在为新的强者诞生而雀跃不已。
这就是海波拉斯家族的残酷法则，至高王也不过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赶下台的可怜虫，统治他们的只有绝对的武力，但是对自己的家人施行暴政，绝不是希恩想要做的事情。到最后，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厌烦，尤其是他的伯公一直都对他寄以厚望，巴托丽雅的阴谋使得他不得不杀死这名老人。
最后，希恩决定离家出走，成为一名自由之刃。他在走得时候立下了誓言：要击杀一个比以往海波拉斯家族所有成员击杀过的，更加强大的猎物。他以此理由出发，却几乎没有回来的想法。
——
吉纳雅尔参见了巴托丽雅，红太后很多时候都在加里斯都处理政事，海波拉斯家族的事情都是由她可靠的助手，来自鬼狐军团的拉斯普陀大贤者来主持的。包括骑士决斗、领土税收决算等等重要事物都让这个机械教团队承包。
巴托丽雅很少回到这里，不少的人都想挑战她，继而挑战希恩。但是据说她很少接受决斗，而像希恩一样，一旦与她开战，那么便是不死不休的结果。她每一次回来，就会接受一批海波拉斯家族成员的挑战，在这途中，她更是会提出让人几乎难以接受的赌约。
失败者夷灭三族，光是这一个赌约，就让巴托丽雅扫清了无数政敌，也让海波拉斯家族这样狂暴的骑士家族保持了一种诡异的秩序。
吉纳雅尔踩在红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殷红的马尾甩在身后，配上她的军官帽和大衣，活生生地像个太阳军出身的将军。
巴托丽雅则在看着一旁的画像，那是希恩·海波拉斯——巴托丽雅的父亲和她的合照。
巴托丽雅的母亲很早以前就死了，但是怎么死的，巴托丽雅即便知道，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只是顺从着命运编织的道路，踏上了这个位置。当然，这是她谦逊的语言，巴托丽雅的身世一直都是一个难以言说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她母亲的命运。很多人猜测，她是一个私生女，是她父亲和一个不入流的女人之间诞下的低贱子嗣。
可是海波拉斯家族是一个武力至上的家族，在这个家族，出身寒微不是耻辱，更何况希恩·海波拉斯本身就是骑士之死，他为帝皇讨伐了一百名骑士，而在他的杀戮名单中，至少有八位至高王，七名骑士总管，六位至高王后，九名战术大师。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最荣耀的地方，他真正引以为傲的，则是自己成功在一次大胆的空降行动中直捣黄龙，单枪匹马地杀死了一台掠夺者泰坦。巴托丽雅之所以给自己的儿子取骑士之死的名字，正是寄托了这一厚望。
大希恩的传奇已经结束，小希恩的传奇才刚刚开始，他不过初出茅庐就杀死了海波拉斯家族凶狠的咆哮者，仿佛这只是他凌驾于其他骑士之前的一个开幕。
“太后……”
“吉纳雅尔，你会凝视吾族的N字勋章吗？”巴托丽雅盯着画像说道，“这是海波拉斯家族的骄傲。”
“是的，我一直以家族为荣。”吉纳雅尔说道，“太后招我有什么事情。”
“阿特拉克斯家族的权限已经交给你了，之前德拉卡瓦奇将他们的缰绳交于我手，现在我将它交之于你。”巴托丽雅说道，“我希望你能带着我个人签发的诏书和飓荡星大贤者的基因印记前往夺颅者号上，从希恩那里带回一个人。”
“冉桀吗？还是蒙泰古？”吉纳雅尔不太明白巴托丽雅的意思，冉桀对巴托丽雅的不满一直都有，而蒙泰古的话，如果是要抓他，那么就意味着凯撒瑞恩家族的忤逆之心喧嚣而上。
“都不是。”巴托丽雅的头缓缓地转过身，她的外表看上去介于阿戈尔和吉纳雅尔之间，完全是一个少女的模样，但是当她朝着吉纳雅尔吐出分叉的舌头时，吉纳雅尔才注意到自己是在和红太后说话。
“那……”
“从希恩身边，把叶莲娜·哈克斯抓过来。”巴托丽雅轻轻地走下阶梯，看着一脸苍白的吉纳雅尔，“是的，或者应该叫她另一个名字：拜里昂·叶若夫·阿特拉克斯。至于我如何知道的，请告诉希恩，我不会透露那位行商浪人的名字。”
吉纳雅尔抬头看向巴托丽雅，短暂的恐惧在她眼中闪烁，紧接着便消失不见，只剩下坚毅的目光。
“遵命，太后。”吉纳雅尔说道，“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活的，飓荡星的统御大贤者德拉卡瓦奇，要让她在诸多阿特拉克斯家族成员的面前进行审判，极刑示众，震慑任何怀有不臣之心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