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指教
叶莲娜被希恩带到了马卡比乌斯家族的巡洋舰战帅轻骑号上，这艘船是以凡人海军中最精锐的规格打造，是由阿巴顿·艾泽凯尔指定为马克安·赫罗瑟姆打造，既是对马克安一直以来努力的肯定，也是马卡比乌斯家族与荷鲁斯之子缔结盟约的象征。
它有太多可以诉说的故事，但是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希恩只带了叶莲娜·哈克斯前来，或者说是拜里昂·阿特拉克斯。他们一同穿过巡洋舰上金碧辉煌的船舱，每一个墙壁都挂满了古泰拉神秘的缇香流派的作品，马克安名声大噪以后，这些只是他无数小小藏品的一部分。
他是叶莲娜应该成为的人，是自由之刃所能做到的至高点。希恩这样的自由之刃只是图一乐，最终也还是要回归家族的，而叶莲娜如果要光复家族，就应该学马克安一样卧薪尝胆，闯出功名后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一路打回家去。
但是这又有另外一个问题，飓荡星是蔓延在帝国的广大机械教的一部分，对抗他就是对抗欧姆尼塞亚，就是对抗帝国和帝皇，这就直接变成了造反。
希恩虽然对帝国心怀不满，但是也不会想着立即推翻这道窒息的秩序，叶莲娜也许想，但是她也没有资格，一支阿斯塔特分队就能让她泄气。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用武力胁迫对方，迫使对方以为他们要鱼死网破，最终放人。而且叶莲娜崛起之后，就意味着她能和更多的政治实体结盟，比如瑞扎，比如梅佐阿，比如其他铸造世界等等……
这种情况下，也许就能得到一个相对较好的解决方法。
“所以，你就希望我能指点她？”马克安疑惑地扫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她比自己的女儿要小一点，虽然性感，但是马克安却一眼看出了对方骨骼上的畸形，是因为某种压迫而不得不形成的变异。他对这个女孩的身世很感兴趣，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个敏锐的机会。
更何况这还是希恩的委托，是来自未来斯乌恩-海波拉斯家族的至高王的委托，即便他宣布放弃了继承权，但是骑士家族的诸多掌权者都知道，希恩那懦弱的三弟难成气候，他的五弟才刚刚准备完成自己的初阵。所以，希恩才是斯乌恩-海波拉斯家族的未来。
“是的，马克安大人，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自由之刃，她没有自己的团队，也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甚至身无分文。”
“听上去和我当年差不多。”
可差多了。希恩这么想，至少马克安不用依赖药物，也没有被虐待到精神失调。
“所以大人，您有什么要告诫她的吗？”
“你还真把我这当补习班了，希恩领主。”马克安抚摸着自己下巴的小胡子，他又看了一圈叶莲娜，他相信自己身为第一骑士，自然也能成为骑士中的鉴宝师，从而判断一名骑士能有多大的未来。
叶莲娜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脸死气，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用巴罗达古老的戒律来说，叶莲娜的未来被突如其来地掐断了，她没有精神，她的印堂发黑，而且还那躲闪的眼神像是为了显示自己还活着的傀儡，眼珠子的反复转动反倒让人觉得她是个被人操控的死物。
“嗯哼。”马克安终于开口了，“我看她不像是名能出头的自由之刃。”
“那能否指明一条路？”希恩问道。
“我相信她没办法在战场上出人头地。”马克安笑道，“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进行经商，可是在这残酷的星海来看，没有其他人的支出，一个小女孩出去经商还是太搞笑了一点。”
“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希恩依然不甘心，叶莲娜则以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盯着马克安，她的狂暴被希恩的存在压了下去，她不希望自己给希恩惹出事端。
她相信她一只手就能杀掉面前的马克安。
“为什么你不去提拔她呢？你家族垄断了帝国的高端茶水交易，那些来自泰拉的官僚极尽奢华，为了获取加里斯都的茶叶和香料一席一掷万金。”马克安反问道，“希恩·斯乌恩，你明明只需要抬手就能让这个女孩走向富贵，完成她的梦想……为什么不呢？”
“这种交易是不被族人允许插手的。”希恩明白马克安意有所指，“哪怕是泰拉人，插手这种交易的，都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豪言壮语！”马克安的言语既像是夸赞，又像是讽刺，希恩听不惯他那副来自骑士世界巴罗达的口音。
“不过……”马克安话锋一转，“虽然这家伙不配成为帝国人民的英雄，但是我却知道，如何把她塑造成帝国人民的英雄，通过数不尽的钱财所发起的舆论攻势，以及那些夸夸其谈和极力想要书写传奇故事的记述者们的添油加醋，即便是一个巢都的贱民，也可以成为一名值得被帝皇亲自召见的超级大头。”
“我有点没听懂……能否细解？”希恩听到了马克安所说的话，不禁想要继续听下去，他果然有自己的门路。
“造神！”马克安说道，“普通的帝国人民需要英雄一样的人物，也正因如此，很多名不副实的英雄被塑造了出来，这些英雄诞生的背后都是出于纯粹政治需要和利益需要，帝国需要凝聚力，但是凝聚它的帝国真理很多时候根本无法被人认同，所以英雄崇拜和神话崇拜就被捏造出来，记述者们通过书写可歌可泣的故事让那些底层的贱人知道忘记他们经受的苦难，让他们发自内心地认同帝国的征服，并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希恩被马克安这一副话语吓到，这几乎等于贬低了一直以来帝国官方的英雄记录，同时也潜在地中伤了马克安的金主老板一连长阿巴顿。
是的，帝国确实需要英雄，所以很多记述者会编写很多完全不符合逻辑与现实的故事，为了凸出这么一个形象甚至能写出阿斯塔特一人独战千军万马的事迹。但是实际上，这一名阿斯塔特英雄塑造出来的代价，背后可能是成堆的尸山血海。
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马克安说道，“你如果真的想捧红这个女孩，就不要留在第四军团，那里是没有出路的粪坑，你应该前去荷鲁斯之子、圣血天使和帝皇之子这些军团……再不济也应该是极限战士和火蜥蜴，”
“帝国之拳？”
“他们回到泰拉了，多恩大人一旦结束他的巡回之旅，所有的帝国之拳远征舰队都会回到泰拉，从而成为第一个退出大远征的军团。”马克安提醒着希恩，“这是个陷阱，所以不要去帝国之拳，那里没有功名可捞。”
“我感觉虽然是请您给叶莲娜提供建议，但是真正受益的反倒是像我这样的愣头青。”希恩都不禁感慨，他才刚刚外出自己的星球，对于这些事情，他一点概念都没有。
“所以，要不要留在荷鲁斯之子？”马克安突然说道，“你我平行指挥，我正在向战帅挖掘我所能发现的所有人才，为此我甚至让我的弟弟马卡比乌斯的索纳尔，入赘了夏纳二号的马利纳克斯家族，争取让他说服夏纳二号与暗黑天使少点合作，把空出来的那份产能提供给马卡比乌斯家族和荷鲁斯之子。”
“这种话是能这样对我这外人说的？”
“你已经不算是外人了，希恩。”马克安再一次被逗笑了，“希恩，你是这场战争的英雄，没有你的血腥屠戮，逻各斯帝国不会这么快的投降的，而我这里有一份参战委托，来自战帅最信任和最亲爱的兄弟所发来的求援。”
“哪个兄弟，哪个军团？”
“圣吉列斯的第九军团，即圣血天使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