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叶莲娜
丹提欧克的消息如同决堤一样，在整支远征舰队引起了广大的恐慌。战争铁匠们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失败，但是他们害怕自己在帝国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无能。一旦凡世联邦的舰队突入进帝国一大片原体母星所处的世界，虽然帝国的军事力量也许可以轻易地碾碎他们，但是他会将佩图拉博的无能与失败暴露在整个帝国的视野下。
而当佩图拉博的愤怒被灌入时，军团的十抽一杀也许会被再度唤醒，杀死兄弟和被兄弟杀死的恐惧几乎笼罩了整支第四军团。
而阿尔法军团这边反倒显得出奇地平静，在下一场作战会议的时候，奥蒂隆·斯考尔像是失败的公鸡，他的视线极力地被钉在了全息图像上，丝毫不敢和其他愠怒的战争铁匠，或是原体佩图拉博本人直视。
“有趣，自大者的末路大概如此。”伊莎贝拉饶有兴趣地欣赏原体和阿斯塔特们的失败，她已经知道了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她不说。第四军团需要证明他们值得被嘉奖，马卡多吩咐了禁军们最好给钢铁之主一点慰问或是帝皇的鼓励，但是禁军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自行其是，并且觉得第四子和他们想象的相去甚远。
当然，佩图拉博并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的窘境，但是奥蒂隆·斯考尔对他的欺上瞒下，以及军团之间越级的情报隔阂，让他对眼前的事情几乎毫无办法。原体去和其他军团的阿斯塔特斤斤计较？难道他能代替阿尔法瑞斯清算奥蒂隆吗？
阿尔梅留斯的援军还在路上，丹提欧克虽然人还在这里，但是他的先遣队已经出发，并与对方的后备队发生了交火。
他先斩后奏，用自己的行动挽回了阅兵仪式上被福克坑害的耻辱。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借调死亡守卫在巴巴鲁斯上的驻军，等到他们拖延一段时间，我们与对方主力进行决战即可。”
“维伦还没有来呢。”
“他还在别人的船上。”
“立刻换家，拔掉这几个据点！跟这群混蛋对冲！”
“根据赫拉克斯传回来的星图，他们的联邦是一群飞地星球组成的，光是总统都有十几个，这些总统组成了一个大议会，从而裁决其他人的命运。”
……
战争铁匠们七嘴八舌地献策，奥蒂隆·斯考尔也急于挽回自己的面子，佩图拉博在需要担责的时候居然成为了主要负责人，即便这个祸端是其他军团引起的。
——
叶莲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黑军的厨师已经教会了她如何辨认食材，已经进行简单的烹饪。
斯乌恩家族的人个个都是顶尖厨师，这不是什么奇怪的爱好或者传统，而是建立在残酷的战争下所必须学会的东西，尽可能地利用简陋的食材做出美食可以极大的提振自己和友军的士气，战争已经够苦了，没必要为了凸显战争的残酷而吃着猪狗不如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是用命付出的差事，所以在这些细节上的享受才不能懈怠。
叶莲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在很久以前，她被教育的则是，只要摄入能够战斗的能量与维生素，让自己有个基础的人样，那么食物的一切都可以不用考究。他们家族只有几种食物，在和平时期的时候就是特制的稀水，又臭又恶心，食用时和服刑一样痛苦，但是会提供很多丰富的维生素和营养。
战时就通过注射相关营养物来维持高强度的作战。
她很高兴自己这么快就学成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那个人露一手。
可是她撞见的却不是那个人。
“滚开！”冉桀粗暴地推开了叶莲娜，斯乌恩家族的人急得团团转。
希恩为了抢头功，成为了第一个下去的骑士。现在钢铁勇士们被算计了，希恩他们以为自己杀进了一个帝国的中心，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屠杀一座小村庄而已。
“诶？”叶莲娜端着的菜肴直接泼到了她身上，滚烫的油水刺激着她早已麻木的皮肤。
对于其他人而言，叶莲娜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如果不是希恩的首肯，他们早就把这个来路不明的怪物轰出去了。
毕竟这本来就是斯乌恩-海波拉斯家族一脉的人，理论上是一支自由之刃战帮，实际上依然是家族内的小圈子，他们依然是斯乌恩家族的骑士分队。
蒙泰古赶了过来，他看见了狼狈的叶莲娜，她的皮肤在发红，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怔怔地坐在地上。
“希恩领主出任务去了，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蒙泰古问道，“你也别想着勾引我们未来的主人，不然小心他母亲的手段。”
叶莲娜听不懂蒙泰古的警告，她只是想和她的朋友分享一下自己的杰作，这是她在家族外的第一个朋友。他肯定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允许为自己提供一个容身之处。
“跟这个小婊子多嘴什么？”冉桀吼道“现在咱们应该立即下去把大哥带回来！”
“钢铁勇士们还在讨论作战方案。”蒙泰古说道，“再忍忍吧。”
“我已经忍不住了！那些该死的阿尔法军团战士怎么搞的，他们怎么提供了假情报？”冉桀抓住蒙泰古的衣领，蒙泰古看见冉桀脖子上的项链似乎闪了几下。
“我们跟佩图拉博大人申请一下出战吧，或者请他立即让地面上的军队回来。”
破链者战帮的所有人无视了坐在地上的叶莲娜，要是希恩死在这里，冉桀暂且不说，其他人都是肯定会被家族要求殉葬的。蒙泰古，鲍里斯兄弟他们都是希恩的侍从，而且他们代表着凯撒瑞恩家族和斯乌恩家族，一旦希恩死在上面，此事一定会被拿去大做文章，甚至成为海波拉斯家族进一步控制这两个家族的契机。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接受。
——
叶莲娜努力地理解着冉桀和蒙泰古的谈话，那个厨师之前看到贵族们的争端不敢插手，现在他才敢探出头来。
他看见了依然坐在地上的叶莲娜，轻轻问了句。
“没事吧，大小姐？”
叶莲娜站了起来，像是失了魂一样地不理厨师。
“喂，贵族小姐？”
厨师的声音已经远去，叶莲娜的手也开始起泡，不过她受够比这更惨的酷刑。她看向周围来回奔波的钢铁勇士和塞琉古胸甲兵，福克的几名战士将记述者赶进了房间里锁死，不让他们发出任何不和谐的声音，钢铁勇士军团的辅助军则听说到了一个对人类比帝国还要好的异形国家，很多人都开始密谋叛变，在一些更隐秘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哗变。
这还只是铁血号上的，一些在奥林匹亚海军的凡人水手已经开始行动，他们还不算是奴隶，在听到凡世联邦的凡人政策后，立即引发了哗变。
希恩会死。
这是叶莲娜所知道的，局势很恶劣，可是所有人都看不起她，都不愿意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希恩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唯一帮助过她的外人。
她忽然抬起头，想起了自己家人说的话。
生存，就是胜利。
叶莲娜头也不回地奔向她的嫉恶骑士死泣，她决定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