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容身之处
卡佩的挑战毋庸置疑，但是希恩将他的愤怒视若无物，好像只是一只发怒的野猪。希恩确实没有和这位行商浪人直接上的利益冲突，但是希恩喜欢这些大人物高高在上时被人踹下王座的窘迫与愤怒。
“行了，不过是一个矿产……”尤金挡在两人中间。
“不过是一个矿产，真是说的轻巧。”卡佩张牙舞爪地上前，他和他家的走狗咄咄逼人，好像希恩一口气砸了他们整个家族的饭碗一下。
卡佩的头发和刺猬一样又尖又散，很明显，他被希恩激怒了，也被尤金的这一套说辞激怒了。这可是凯尔·博·哈尔指名道姓预定的矿产，希恩也就算了，作为机械教封臣的卡拉斯特家族怎么也这么不明事理。
“大人，您准备好了吗？”希恩看上去很冷静，冷静下的只残留着不符合他外表的狡猾、
“准备好什么？”
“准备向佩图拉博大人索要这份财产。”
——
卡佩无言以对，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理智冲淡自己的愤怒，免得其他人看穿了自己外强中干的本质。而且他心里也清楚，原体是忍耐，而非接受他的命令，终有一天，钢铁勇士军团会不耐烦地把他轰出这里，卡佩则必须在这之前，尽可能地在这支远征队索取财富与土地。
尤金看着逐渐消失的卡佩，她转头对希恩吐着舌头，好像一个占了便宜的女流氓。
“你得罪了弗拉基米尔家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如果吃了熊心豹子胆，倒是可以来找我们的麻烦。”希恩不想理睬尤金的警告，他们家族不是没有毁灭过来自泰拉的行商浪人家族舰队。也许正因如此，他们回到泰拉的请求才迟迟得不到自己的回应。
斯乌恩家族的每一个成员骨子里对外人都有着彻骨的冷漠，尤金算是初有体会，希恩和冉桀他们完全不顾事态会如何发展，他们只随心而动，随遇而安。这不是骑士的正道，这只是那些战斗狂的想法。
但是她又看见希恩指着一个自由之刃，她不禁笑出声了声。
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刻，叶莲娜居然又去盛了一碗饭，不仅如此，她还在边吃饭边看数据板。在看到尤金与希恩直视自己的时候，这个女孩紧张地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果然和她的骑士一样，不过只是个爱哭包。
“这饭里可能有死人的肉和血，吃了也许会拉肚子，即便没有其他症状，正常人心理上也会不适。”希恩走上前，饶有兴趣地欣赏叶莲娜这有些可爱的模样。
“好吃，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
“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为了融入我们故意弄巧成拙。”希恩无奈地摇头，“原来你是真的没吃过正常人的饮食。”
“咱们也没用过这些工具。”叶莲娜指了指手里的碗，“会有租借费吗？”
“你是说这些碗筷？”希恩兴致一下来了，“一次一千王座币。”
“啊……我掏不出来。”
“嗯哼。”希恩皱着眉头，“掏不出来，就只有用其他东西抵债了。”
希恩渐渐逼近，叶莲娜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她之前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其他人都说她的身体太臭，所以怀疑她可能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性病。所以虽然她长着一副精致的脸，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对她的身体下手。
人类帝国统治下的妓女那么多，谁会专门挑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家伙？
这样一来，她反而保证了自己的纯洁，也许今天她的这份呢纯洁就会被打破。
希恩突然一转方向，看向一旁的嫉恶骑士。
“你这台骑士就抵押给咱了，你净身出户，滚到尤金那边报道去。”
——
“天哪……”拉斯洛和其他黑军看着莫斯拉夫西北方的破坏。
明明他们没有投入过多的军事力量在那里，但是依然有人完全瓦解了当地的抵抗力量，除此之外，他们在许多建筑里面发现了被烧死的人群。经过多年的作战经验，拉斯洛猜测这些人是被赶到这里的。
这些人虽然脸上皮肤已经被烧烂，但是骨头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他们黏在一起，发出冲天的恶臭味。
“这里发生了一场屠杀。”黑军下士班德拉说道。
“不止一场屠杀。”拉斯洛说道。
这已经是发现的第三个焚烧地，这些都是西北方的敌军军队，在希恩抵达之前，这里帝国的军事存在只有叶莲娜的嫉恶骑士死泣。这台骑士确实装备了符合这上面屠杀的凶器，虽然黑军并不具备朴素的正义感，但是他们依然好奇叶莲娜在这里犯下了怎样的暴行。
“他们是被重力牵引过来的。”拉斯洛说道。
“啊？”
“你看，许多人的骨骼其实并不紧贴，而是非常松散，他们可能在被焚烧前就死去了。”
“被重力牵引枪？这东西牵扯一下就能让人的骨头全部散架。”听说他们侍奉的家族也藏有这种武器，可是却从来没有见人用过。班德拉以为，这只是一种流传于骑士之间的传说。
“一个相当残暴的东西弄死了他们，它让这些人被牵引在一起，并且毁尸灭迹。”拉斯洛说道，“那个叶莲娜·哈克斯，她不简单，所展现的骑士和武备都已经超乎我们一辈子的见识。”
“要告诉希恩领主吗。”
“……当然。”
——
叶莲娜一下愣住了，她嘴里还留着饭。
她不安地向周围看去，尤其是尤金·卡拉斯特也凑过来看热闹时，她将碗筷放到桌子上，惊恐的眼神不断地看着周围的掠食者。她原本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家庭，一个可以容得下她的投身所。
可是现在，这些人也只是看中了她的骑士，就像希恩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欧罗伯恩家族拒绝出战，压根就轮不到她这个既神秘，又有问题的家伙。
“唯独这个……不可以。”
叶莲娜鼓起勇气，她拦在死泣的前方。
“为什么？”希恩逼问道，“你又没有维保士的维护团队，也没有一支辅助军，这台骑士在你这里只会逐渐生锈。”
“它是我的家人。”
此言一出，立即在自由之刃中引起了哄堂大笑，虽然机械王座确实伴随着他们祖先的灵魂，但是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很难想象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女人能说出来的。明明已经是成年人，说话却像小学生一样没头没脑。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我会帮你杀人，你让我杀什么我就杀什么，但是不要抢走我的骑士。”
希恩在尤金·卡拉斯特震惊的目光下，圆润地接过了叶莲娜的承诺。
“好，那以后你这个小婊子就跟我们混了，尤金·卡拉斯特，这家伙以后就是咱们的人，你也休想再打她主意。”
“这不是为了个人！”尤金很罕见地发火了，也正如她所说，她并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癖好或是其他奇奇怪怪的理由，她要求叶莲娜·哈克斯来她这里肯定有原因的。但是她也听到了刚才的新闻，所以她不能对希恩说出这件事情的真实原因。希恩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家伙，只要有人对他有恩，他一定会回馈。
但是像刚才那种解围不算，卡佩又不会真的对希恩造成什么阻碍。
“这个家伙。”希恩搂着叶莲娜的腰，指着她的鼻子笑道，“这个独眼龙，她凭借一己之力打爆了西北方的装甲部队，想必他们的步兵也肯定望风而逃了，你们有谁能做得到这一点吗？！不，只有我可以，所以这人我们战帮要定了，谁敢抢，谁就是和我破链者过不去！”
——
临时驻扎的营地。
卡佩这几个晚上天天失眠，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都是希恩·斯乌恩的可恨面容。
斯乌恩-海波拉斯家族确实如传言所说，都是行商浪人们的天敌，他们又可恶，又可憎。
“该死的斯乌恩！”卡佩咬着枕头，发誓自己必报这份耻辱之仇。
但是很快，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不禁警觉了起来。毕竟他刚一吼完就来人，着实有点蹊跷。
别是希恩·斯乌恩在外面偷听吧。
“怎么可能，外面都是我的人。”卡佩又觉得自己只是多愁善感而已，他根本不怕希恩，即便希恩现在用枪指着自己，他也不会退缩。
他打开门，一旦外面是一个不懂道理的仆从，他就打算大发雷霆，如果是钢铁勇士或是其他同僚，他就客客气气。
外面的人是希恩·斯乌恩，他瞬间如坠冰窟。
“你好啊。”
“希恩，你总是……那么让人意外。”
“给。”希恩把一张纸扔给卡佩。
“这是什么？”卡佩接过希恩给的纸，才发现那是一张声明。
“签下它。”希恩说道，“不要怪罪你的仆人，毕竟行商浪人的保镖怎么能比得上久经沙场的太阳军老兵和半神子嗣阿斯塔特呢，你说是也不是？”
卡佩一下就明白了，钢铁勇士和黑军合伙解除了他部下的武装，他颤抖地看着这份协议，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协议很慷慨，这颗星球的委任总督将由弗拉基米尔家族出人担任，矿区则交由军团管理。破链者战帮完全没有任何收益，好像只是助人为乐的慷慨骑士。
“你们什么都不要？”
“这里离家族中心太远，而且没有矿产的话，对家族也没有什么价值。”希恩说道，“都成年人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眼就让人摸透。”
“你可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啊，希恩·斯乌恩。”卡佩将这份协议收好，“你想怎样？”
“之前我说话声音稍微大了点。”希恩笑道，“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而且我告诉了原体，这个地方也是你们家族最先发现的，莫非你觉得佩图拉博大人的感激比不过火星铸造将军。”
“哪里？他可是帝皇的亲儿子。凯尔·博·哈尔大人又不是……”
“这我就放心了。”希恩拍了拍卡佩的肩膀，“但是我也有一事相求。”
“你求我？那你前几天就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来对抗我。”
“唉，卡佩，我不想杀人的。”希恩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我既然能给你要来这东西，也能给你收回去，我还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里消失，你也看到了，我确实有这份能力。”
卡佩这时才如梦初醒，自己完全被希恩所控制住了。
“你想怎样？！”
“好问题。”希恩搓了搓手，“我想从你们家族的金库中，拿点小钱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