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渡而来的骑士
铁血号的甲板下层是一个小型的世界，这里汇聚了大量不入流的废物，他们既不属于午夜领主和吞世者军团麾下的人渣和败类，也不属于极限战士或是帝皇之子附庸的高素质凡人部队。
这是钢铁勇士的耗材生产厂，那些怀着梦想，却平庸无奇的参军人士就被军务部分到这职场坟墓里面。他们像水一样被钢铁勇士泼洒出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渺茫的未来，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的道理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除了他们外，还有大量的妇女儿童，他们担当钢铁勇士的辅助军的补给人员，在钢铁勇士心中，能动的，就能用，既然如此，这些人在关键时刻也能被征招进塞琉古胸甲兵的征召兵单位里面。
骑士希恩在这些人渣之中非常沉着，他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后便确定了情况，并在带着自己的兄弟和朋友迈过了这些拥堵的沙丁鱼。
“在塞琉古胸甲兵的第79团里，发现了大剂量的可喜丸，这是一种能够轻易摧毁凡人部队的上瘾药品，不仅夺走人们的体力，还夺走人们的精神，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拿出那么多康复手术的医疗费。”
希恩指着远处一群瘾君子说道：“居然敢在第四军团的旗舰上贩毒，真是战犬迎砍王，想不开了。”
另一个人看见前面的瘾君子下面有一摊水迹，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么，刺激性的气味和恶臭的体味形成了独特的恶臭。
他身旁的塞琉古军官想说什么的时候，希恩却打断了对方。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吸食的是什么，而且这种东西对于这群瘾君子们来说比命都重要。”希恩说道，“直接去问他们只会显得我们不太正常，应该立即把他们送进大牢严刑伺候。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情。”
这种事情才不归希恩管呢，他有着其他的重要任务，他没兴趣对这个军纪败坏的填线部队进行肃清。佩图拉博和钢铁勇士之所以能这么沉住气，大概也是因为这支部队只是便宜的征召兵，他们命贱如纸，没有未来，也许在下一波的进攻之中就会被钢铁勇士消耗殆尽。
他只是发现这些船上出现了不属于任何人的嫉恶骑士，尽管机械教的技术人员百般遮掩，但是当这个东西被藏在钢铁勇士停放重型载具的角落，而且还是半跪着的形式，希恩就觉得这件事情有猫腻。
他向原体佩图拉博知会了一声后，在原体的允许下，他受丹提欧克的委托调查此事。
希恩看见他的表弟蒙泰古差点被一个女人的尸体绊倒，他不禁略带嘲笑地用胳膊肘了他一下。
“要是在战场上，你这就已经死了。”
“希恩领主，我……”
“战场上才明确地位，非战时用不着这么紧张，我的小老弟。”希恩提醒着蒙泰古，他不喜欢像其他骑士一样炫耀自己的封地和贵族头衔。他只希望大家一看到他，就知道他干掉了什么东西，打败了哪些强大的Warboss军阀，或是战胜了哪些桀骜不驯的未归化骑士家族，斩杀了什么样的暴君与异形，他现在与下层甲板之主一同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机械教既然含糊其辞，那么希恩就只能自己去查明，第四军团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得罪火星。
只要查明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就行了，事后如果可以解决，也不会对谁进行追责。
所谓的“下层甲板之主”是征兵官卢梭，他是塞琉古兵团下辖的一名征兵官，平时由其他几名军团辅助军中士担任保镖护卫，现在他也在陪同希恩调查此事。
“其实主要问题还是，分不清那台骑士来自哪个家族。”卢梭将报表交给希恩，“船上有许多自由之刃战帮和骑士家族，但是这台名为【死泣】的骑士却没有显示来自任何家族，生物指纹也和其他骑士的指纹对不上。”
“你们效率还挺快的。”
“钢铁之主也在关注此事。”卢梭瞟了一眼希恩，声音很小，好像佩图拉博就在他们身后一样。
“如果真的找不到人，蒙泰古，这台嫉恶骑士就赏给你了。”
“表哥，但是机魂……”蒙泰古连忙摇头。
“你尽管开，办法由机械教去想。”希恩戳了一下蒙泰古的胸，“你别表现得像我妹妹一样，蒙泰古，别忘记你现在坐的【不化残骸】，就是个被易手27次的烂裤裆。”
“呃呃，这是咱家族内部流通……好吧，确实。”
希恩耸耸肩，无视了蒙泰古的碎碎念，凯撒瑞恩家族由五个部落构成，其中一个原本较小的部落与斯乌恩家族联姻之后，在斯乌恩家族的扶持下逐渐成为了凯撒瑞恩家族的话事人，其在蒙泰古父亲的支持下，全力支持斯乌恩家族的事业。
“也许这背后有深不见底的阴谋，或者藏着肮脏的交易。”蒙泰古喃喃道。
“走私骑士？”卢梭不禁脱口而出，但是很快遭到了希恩的白眼。
“那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而且这么蠢的人拖出去砍了也是对咱们人类的一种优胜劣汰。”
希恩走过无数个恶臭的房间，这些牢笼一样的疑似宿舍的到处都弥漫着屎尿臭味，希恩被佩图拉博看重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能像普通的塞琉古军团士兵一样服从佩图拉博的任何命令，而不是像其他骑士一样矫情。
他和他的自由之刃战帮以钢铁的纪律化为佩图拉博的重锤，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许基利曼会赞扬自己麾下的沃恩赫尔家族，机械教将卡拉斯特家族视作欧姆尼塞亚的惩戒，战帅荷鲁斯将马卡比乌斯家族的一名自由之刃誉为自己最锋利的刀刃，但是佩图拉博都愿意认为，自己手下的希恩·斯乌恩，才是人类帝国中的无双与最强。
所以无形之中，希恩就像佩图拉博手下直属的战争铁匠一样，既被委派了许多任务，也得到了在铁血号上的话语权。他的话语权仅次于被佩图拉博钟爱的三叉戟，在凡人军官中能够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蒙泰古有些想吐，他拍了拍希恩的肩膀，希恩扭过过去，蒙泰古就看见了希恩脸上的口罩。
希恩一眼就看出了蒙泰古对这里的人们的歧视，那刻入骨髓的贵族对那些最底层平民的歧视与厌恶。他又锤了一下蒙泰古的胸口，说道：“这里是军团。”
“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
“听你这么一说，你的人生似乎已经完了。”希恩说道，“这些都是取之不尽的后备兵员，即便他们被消耗之后，又会有新的不上不下者来填补他们的位置，因此有时要多关注一下他们的情况，没准你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会拿命报答你。”
“不会的，自私与冷漠才是这艘船的主旨，就像我们服从的盟友一样。”蒙泰古反对希恩的看法。
“是啊，自私与冷漠……”希恩品味着这两个词，在他还在思考蒙泰古所告知的军团本性时，远方的争吵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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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恩用着自己胸口的纽扣摄像头，像个导演一样偷偷录下他们偷窥的这一幕。他看见一个带着三缕黑色挑染的白发女孩正在向卢梭的同事苦苦哀求，这名同事是“下层甲板副主”，至少希恩是怎么嘲笑他的，同样是塞琉古胸甲兵的征兵官克拉肯。
“咱们走近一点？”卢梭建议道，他猜克拉肯又在凌虐这些后备兵员了。
“你们就在这里。”希恩恶狠狠地盯着卢梭，他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我刚才在他们的对话之中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如果让我知道那台嫉恶骑士和你们这群老混蛋有关，你们就向委托我的战争铁匠伊丹提欧克解释一下这些是怎么一回事吧。”
——
希恩一直都看这些上欺主，下虐民的塞琉古胸甲兵不爽，他们虽然和钢铁勇士一样冷漠，但是在阿斯塔特和原体面前，他们像狗一样顺从与臣服，而他们又像阿斯塔特如何对待它们一样，对待这些下层甲板的失败者。
希恩轻手轻脚地摸到克拉肯的后方，卢梭想上前阻止，蒙泰古则挡在他面前，他在龇牙，好像马上就要攻击卢梭一样。
“我听到了，你们似乎在做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希恩摸着克拉肯的肩膀，把他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快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秘密，克拉肯，我记得塞琉古胸甲兵的军律之一就有不许嫖娼吧。”
“额，骑士大人……我……”
“我猜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希恩握紧拳头一下打崩了克拉肯的门牙，飞出去的牙齿刚好掉进了一旁的尿液里，让克拉肯想捡都不好捡起来。
“希恩领主，我……”
“记住，克拉肯，你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胁迫这些女乞丐，你知道我平时是怎么虐杀那些与异形同流合污的战俘的。”
克拉肯哀嚎着跑了出去。
——
希恩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她崇拜的目光没有任何遮掩，但是希恩并不打算放过她。
“你知道骑士吗？”
“啊？”
“会说话，很好。”希恩说道，“我刚才听到了你们之间提到了骑士这种东西，你是否知道呢？我的战帮里在前段日子多了一台骑士，是多了而非少了，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其他随便什么人借停了一下，直到我的维保士告诉我，那台停在这里的骑士是一个偷渡到铁血号上的，没有自己辅助军，也没有一个技术团队的落单自由之刃。”
希恩将目光停留在了女孩的胸前，并非是因为对方胸大或是好色，只是因为她黑色军服的胸口画着三把利剑。这让希恩不禁怀疑，女孩头发上的三条挑染，就是这个标志的隐喻。而其破损的手套还带有《西顿协议》的烙印，那个握有齿轮的铁拳。
这是机械教封臣特有的标志，许多忠于机械教的骑士都会给自己留有这个标记，以表示对欧姆尼塞亚和万机之神的臣服。
但是骑士怎么会沦落到被这种人渣欺负？铁血号上的骑士们只有希恩的自由之刃战帮和卡拉斯特家族的远征队。剩下的则是一些小家族临时借调过来的，比如高崔斯和艾登家族，这些都是有明确的军务部记录和原体及其属下战争铁匠的亲自审批，结合女孩目前的现状来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女孩惊魂未定地看着希恩，好像希恩比刚才的克拉肯更加恐怖一样，他一连串的逼问直接将女孩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摆在了台面上。
希恩看见女孩这样，转头对身后的蒙泰古说道。
“表弟，那台嫉恶骑士恐怕到不了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