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和还
“汤汁浓郁，香辣味美，鼠肉嫩滑。”
“这也太好吃了吧！”
杨庆精神猛的一震，后世自己已经习惯了科技与狠活的浇灌，没想到这具身体可还没经历过，稚嫩的味蕾在初次接受科技与狠活这玩意的时候居然有这么大的冲击。
再加上这幅身体对油脂的渴望，那山鼠肉的味道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只能用飞速夹菜的动作来表达自己对这道菜的赞美。
不能说话，因为现在这会说话是对美食的亵渎。
那种灵魂都要起飞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吃红烧牛肉面一样，那味道，简直终身难忘。
怪不得杨庆小时候吃着方便面曾偷偷许下过愿望，要吃一辈子这种美味，小小的年纪当时不知道愿望不能乱许，不然童年射出的子弹，多年以后可能正中自己的眉心。
后来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九九六的打工人长期与泡面为伍。
杨庆死去的记忆开始疯狂攻击自己。
……
“嗝~……”
干净的锅和鼎罐是对美味最诚挚的赞美，两人呼出的饱嗝给这一锅山鼠肉画上完美的句号。
两人看着提前盛出来的那碗肉，颇有些意犹未尽，刚刚锅里的汤汤水水可都被两人用锅巴粘的干干净净。
杨庆甚至怀疑现在自己去洗锅，到底能不能洗出来油花。
鼠肉爽滑，米饭香甜，锅巴焦脆，两人吃的极为舒坦。
四斤多纯山鼠肉，两斤纯白米，还有一颗大白菜，除了那一小碗提前盛出来的山鼠肉，两人啥都没剩下，杨庆感慨自己居然也变成了一个饭桶，那些饭菜自己绝对吃了一半。
“这是我出生以来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李多福看着最后那碗山鼠肉，语气幽幽。
“剩下的那一碗可不能吃，我得去还人情。”
杨庆拦住李多福那觊觎的目光，自己刚到牛棚住，周围连把锁都没有，得和邻居们打好交道。
李多福只能无奈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控制着自己别去看那碗肉。
两人又扯了一会蛋，见时间差不多了，李多福才起身告辞，悠悠的往自家走。
杨庆则收拾好碗筷，将煮饭的鼎罐和新买的锅清洗一通，拿着借的东西还有一碗肉朝其他村民们走去。
“娘~，娘~，肉肉！肉肉！”
“这肉肉好香！”
“还有一层油呢！”
……
杨庆端着肉上门，还隔了好几步，就听见借自己碗筷家伙的刘大姐家孩子在喊个不停，眼睛则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山鼠肉。
刘大姐见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把自家的孩子往身后赶了赶。
“刘大姐，不好意思啊！我碗筷都还没买，您家那碗筷能不能再借我两天，过些日子再还给您！我这还留了些山鼠肉，没下过筷子的，想给孩子们尝尝味道！不知道您要不要？要的话您再拿一只碗出来，我给您匀几块。”
杨庆端着一只装满老鼠肉的白色粗瓷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眼下肉食珍贵，还礼不可能还一整碗，杨庆只能够给刘家几块肉尝尝味。
“你这话说的，都是乡亲邻居，借两只碗怎么了，你随便用！得空还给我们就行。”
刘大姐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眼神也有意无意的往肉上面飘，接着往后面高喊一声：
“三妮儿，还不拿只碗出来，没见着你庆哥哥手累吗！真是的，就没一点眼力见。”
很快，刘大姐的三女儿就拿了一只大碗出来，颇有些期盼的举高高。
杨庆心里一数，这家有四个孩子两个大人，便拨了六块鼠肉，再倒了一小碗肉汤在里面。
“刘大姐，不好意思！”
做完这一切，杨庆突然觉得有些脸红，六块山鼠肉外加一口汤，这都敢给别人，也是没谁了。
后世谁拿这么点东西上门，怕是会被人笑死，连碗都给你打掉。
“够了够了，每人一块肉呢，还有那么多油，在掺上点别的，正是一碗好荤菜，你们几个，还不赶快谢谢庆哥哥，以后记得多帮忙看着点牛棚，别让别人偷了你家庆哥哥的东西。”
刘大姐却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还特意交代自己的孩子们给杨庆多看看家。
这年头，几块肉也是肉，杨庆送的这些还真不算丢脸。
“那行，刘姐，我去王大婶家了，我今天借了她家一点姜蒜，也给她送几块肉！”
杨庆嘴巴一努，示意了一下另一位邻居家。
“行行行！庆小子你去吧，我就不拦你了，那碗你记得还就行，我们家不急的！”
刘大姐笑的极为开心。
“啧啧啧！这庆小子出手真是大方！居然赶了这么多肉给我们家，汤里的油也不少，要是切碎了混着辣椒一炒就是一碗好菜啊！”
“娘！我能不能先吃一块，这肉闻着好香！”
“吃什么吃！就你嘴馋！得你爹回来才能吃，咱一起把它剁碎了炒个荤菜！”
……
杨庆的背后，传来了时代的烟火气息。
“王大婶！不好意思，你家的姜蒜已经变成肉了，看你要不要夹几块尝尝味！”
杨庆端着剩下的肉，笑着跟另外一家邻居大婶说道。
“庆小子你这话说的，几块姜蒜而已，值当些什么？还特意走一趟。”
开门的王大婶故作不开心，手里却已经悄悄多了一只洗干净的小碗，刚才在刘大姐家的动静，大家伙可听得清清的呢。
有肉吃，谁还不要啊，这又不是上门讨，而是别人送上门的。
王大婶家人少，借的也只是姜蒜，所以杨庆只拨了四块大一些的山鼠肉，继续倒了一小碗汤。
“够了！够了！多了折福，庆小子你下次有事直接找大婶啊！”
即使只有四块肉，王大婶也不嫌少，笑眯眯的端着碗，嘴里说的分外客气。
“放心！以后我肯定还有麻烦您的地方，您别嫌弃就好！”
杨庆也笑着回道。
“害！乡里乡亲的，这算什么，咱们生产队，谁家没请人帮过忙啊！”
王大婶摆摆手表示不以为意。
“那行，我下次再来叨扰您？”
杨庆见状，带着最后剩下的小半碗山鼠肉，朝自己原来的邻居家走去，别人今天早上给自己借了柴刀，这情不能不记啊！
“哎呦！庆小子，我彭福南真没看错人！你果然不是个干鸡棒，做事大气的很啊！”
看着眼前的一小碗肉还有递过来的柴刀，杨庆原来的邻居显得非常兴奋。
“满崽，快拿只碗出来，把这碗肉接好！你庆哥哥送肉来了！”
……
只有老杨家的几位，看着这一幕，脸黑的跟锅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