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婴儿塔3
微弱的救命声在漆黑的空间里回荡，月光微弱只照亮了顶上一处墙壁，其余都是无尽的黑暗。浑身上下都在疼痛，胳膊和腿都无法动弹，周围都是细碎有硌人的小石子。只有脑袋可以转动，有虫子攀爬了上来瘙痒和疼痛在脸上蔓延。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又是谁？
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有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清醒的感受所有黑暗和疼痛。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知道自己时常昏睡，也许10分钟也许1个小时甚至更久。于是自己脑袋转动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求救的方法，红色的头绳映入眼帘。
“祈祷神明救救自己吧。”脑海里忽然弹出这个想法。
自计数起这已经是第五回醒来了，没有神明，没有奇迹，甚至自己无法死去。心中忽然升起怨气，怨恨自己怨恨导致这一切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可怜的孩子，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从此我就是你妈妈了。”忽然周围墙壁亮起，原来这是一座塔，塔顶的仙境飘了下来。中间已经看不清楚的神像恍惚幻化成一位女子的样子，神像把她抱在怀里哼唱着威严庄重的歌。
即将被解救出来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神像像是一头狮子的形状。
狮子张口发出了一声怒吼，震得她跌进了一个怀抱里。
“小知命？杨知命！”佘夕的声音在耳边震荡。
“听到了！听到了！”杨知命里面回应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浑身疼痛无力骨头都像碎掉一般。
“有人行凶后把尸体抛到了这里，而这座塔因为承载了几百年的怨气因为这最后一个人得到了实质化。”杨知命看着手里的头绳。
“那把这塔毁了我们不就出去了，这些孩子也会被放出来。”佘夕一边扶着她一边唤出三叉戟。
“不行，塔毁了，那些孩子可以出来但是她就要埋在这塔里了，她不会被塔送出来，而且她身上的证据也会被销毁。”杨知命按住她的手。
正在俩人想办法把塔弄出来时，她们看见了正要乖乖和塔离开的鲍橒。
“忘了，这货是弃儿！再加上他长头发，估计被当成塔里大部分被弃女婴一样了。”杨知命说完就强撑着扯住塔的衣服。
“不，虽然这几百年被弃的男婴寥寥无几，基本上都是有那种不堪的残疾的。但在塔眼里都不例外都是孩子，只不过是男娃娃在她那待遇没女娃娃好罢了。”佘夕的三叉戟破开几人屏障。
“又是你！都是被抛弃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犟，和大人我一起去过好日子有什么不好。”塔把鲍橒护在身后生怕被她们俩抢走。
“不好，因为至少有一个孩子不是被抛弃的，更因为最初建造这座塔的夫妇视为了让夭折孩子和他们父母找到安宁，是为了孩子们早早健健康康的投胎到世上。”杨知命冲鲍橒伸手。
“是吗！可是这几百年我只听到被抛弃的女婴的哭声和尖叫，我忘不了她们浑身溃烂，虫蚁缠身的模样，既然生了为什么不养，甚至连痛快都不给他们，冠冕堂皇的拿着篮子放到这里，说让他们听天由命！我呸！三天一焚烧，生怕他们没死透！”塔剧烈颤动几乎维持不住人形，整个身躯扭曲变大膨胀。
“你把已死的他们带到你的域里，给他们幸福的生活可以，但是为什么把无辜的孩子带走。”佘夕为杨知命施加防护，防止她被煞气伤害。
“因为他们不幸福，他们的父母不爱他们，你一个冷血动物是不会懂的！”塔
“如果他们父母对他不好，他也会想家，哪怕他父母伤透他的心，他会想要遇见别的人展开只属于自己的凡间的快乐和安全感，特别是属于自己的生活。更不要说万一有的只是和父母暂时赌气的孩子，你带走了，父母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他终究会反应过来的。”鲍橒的符纸贴在了暴涨的煞气上。
“特别是这其中有一个被杀害的女孩，她被抛到这里，凶手还未找到，你身体里的那位最终没有压制住你，也是想借你引起外界的注意，真正的救这个孩子，让凶手得到严惩，亡者得到安息。”杨知命展开手心露出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头绳。
忽然一切变暗，佘夕掏出了内丹当夜明珠用，吓得杨知命反反复复确认没有问题后她才蹲下身直视留着血泪的小狮子。
“我们出去就会报警，你护着的那个男孩是道士，我也会背一些经文，我们会帮忙炼度这些孩子的，你很棒，为了她们坚持了几百年。”杨知命。
石狮子垂下头颅，把脑袋轻轻放在杨知命的手上轰然倒塌化成了粉末。
“你确定自己背的下来吧？”鲍橒问杨知命。
“别的不说，就是忘了我还能看手机。”杨知命擦了擦手机上的灰尘。
“那你咋不开始？”佘夕看着已经开始了的鲍橒。
“有点害怕能不能拿啥东西给我背围住？”杨知命心理原因总感觉背凉嗖嗖的。
忽然冰凉的触感从腰间盘到脖子上，杨知命扭头一看发现一颗巨大的带着两个凸起的蛇头依在她肩膀颈窝处。
“真拿你没办法。”大蛟叹了口气。
做完整场法事杨知命整个人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是她第一次辅助别人，以前都是看道观里道长弄这些。
“你看看鲍橒，你再看看你。”佘夕的话在看到杨知命膝头伏着的裸体戛然而止。
“这是啥！”杨知命尖叫出声。
“嗯，知命抱抱！”裸体看到杨知命结束了整张脸贴在杨知命脸上。
“这啥啊！男女授受不亲！不对啊啊啊！佘夕姐啊！它没性别啊！能不能给我一巴掌这是不是我魇住了！”杨知命拼命向后躲。
“我是塔呀，我才不要性别，自古以来多少人被困在这种性别里纷争不断，男女互相争吵不休，甚至有些性别被大量遗弃。我本来就是东西，我才不要被这种东西束缚，我想做什么做什么！”塔站起身自豪的挺起胸脯。
“虽然你什么性别体征都没有，但是！给我把衣服穿上！”杨知命捂住眼睛。
“哦，我本来想让你夸夸我呢，我以前可是名匠建成的。”塔身后的弃婴塔扭曲了几瞬，化成了一张袍子披在塔的身上。
衣诀翻飞间，衣袍上的白骨微微摇动。再仔细一看却是当时在塔里看到塔顶的壁画，衣摆下方哪里有什么白骨分明是各式各样的百子图。
“刚刚婴儿塔不是飞到你身上了？”杨知命看着依然屹立的婴儿塔觉得游戏恍惚。
“我的衣服啊，那是我的域和煞气，我漂不漂亮？”塔双手展开转了一圈。
“好看。”杨知命看着它更偏男性的脸，有些感慨，塔虽然不想被性别束缚，但是塔中的女婴应该都过这一件事——如果我生来是男孩，是不是就不会被抛弃。所以这个潜意识挪到了塔的面容上，不过漂亮的人都是雌雄莫辨的，塔就是一幢漂漂亮亮的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