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口气战神
谭戈距离祭坛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
稀树草原路况不甚复杂，但要时刻提防掠食者，行进速度只能说中规中矩。
足足一刻钟，谭戈才赶到祭坛周边。
算上搏斗后私聊耽搁的时间，斐纶还有大概十分钟能活。
缺少指南针，天上两个太阳，地球的求生常识统统作废，谭戈根本没法分辨哪里是东南方。
【还活着吗？】
【活着，但情况不太好，可能挺不到你来了。】
【我已到达祭坛，分辨不出方位，给个指引。】
消息发出十余秒功夫，前方不远处一棵大树下飘起橙黄色烟雾。
谭戈拔出工兵铲，放慢脚步，向着烟雾来处逼近。
短短百十来米，谭戈走了两分钟。
终于在树下，谭戈发现了手持彩烟弹的…尸体？
‘尸体’背靠树干，歪头箕坐，整个左脸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样貌，只能从长发判断性别。
她左臂扭曲角度诡异，小臂骨从手肘支出。
腹部肌肉外翻，创口巨大，肠子和脏器洒落一地，隐约能看到脉动的肝脏。
身边躺着一头巨犬样生物，被双刃手斧砍开了后脑。
脑脊液和着血浆流了满地。
战利品宝箱就在巨犬身边。
“斐纶？”谭戈试探向前。
‘尸体’无力地点了点低垂的头。
确定对方没算计自己可能，谭戈上前取走彩烟弹，随后摸了摸斐纶脉搏。
极其微弱。
“活是活不成了，给个痛快，别让我曝尸荒野。”
谭戈动作顿缓。
“钥匙在箱子里，算埋我的丧葬费。”
谭戈停下动作，蹲坐在斐纶面前。
“不怕我拿钥匙走人？”
斐纶摇头，独眼看着谭戈，神采缓缓消散。
“人死灯灭，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人死灯灭？”谭戈愣了愣，默念两遍，脸上不知为何竟慢慢浮现笑意。
只是片刻犹豫，他从麻布双肩包中取出了方舟世界的第二条命。
扶着濒死的斐纶，给她服下。
看着开始蠕动愈合的伤口，谭戈起身。
“说死太早，起码不是今天。”
十五分钟后…
斐纶身着尼龙布裁成的粗劣背心坐在宝箱上大快朵颐。
谭戈必须得承认，这妹子长的相当英气。
身材高挑，一米七上下，小麦肤色。
肩宽腰窄，露出的腰腹和手臂上都能看到隐而不发的肌肉线条。
鹅蛋脸，三白眼，下颚线爽利，鼻子立挺，剑眉，薄唇。
十八九年纪却给人淡淡的疏离感。
不是练家子就是某些和人命有关的特殊行业——谭戈心下琢磨着。
啃食三四斤肉食后，斐纶终于有了饱腹感，手腕一抹嘴边油渍，歪头看向谭戈。
“虽然这话问出来很蠢，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救我？”斐纶捡起地上的圆肚细口瓶掂了掂：“这东西，相当于第二条命。”
达福兽属熊犬科，肉质味道较之鲁比奇好了不知多少。
谭戈也跟着加了一餐。
放下穿着胸口肉的树枝，谭戈笑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一时兴起想做点好事。”
斐纶不置可否。
“大恩不言谢，多余的客套话就不说了。况且…”斐纶摇摇空瓶：“来这儿之前，我受伤截瘫，腰部以下动不了。这瓶药，救了我第二条命又给了我第三条命，所以…”
斐纶顿了顿。
“无论你目的是什么，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江湖气扑面而来，谭戈哑然失笑，但紧接着他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
“你说，你来这之前，截瘫了？”
“是。”
“那你怎么杀死的达福兽？！”
斐纶面有戾气，一闪而逝。
“刚传送过来这畜生就发现了我。它很聪明，发现我动不了，先后从几个不同方向发动了进攻。
交手两三分钟，我就知道熬不过它，正好那时受伤很重，索性装死让它来开餐。”
“你腹腔的伤是它咬出来的？”
“对。”斐纶点头：“我只有一次机会，所以等它咬开了肚子，彻底放松警惕才下手。一斧子砍开了它的狗头。”
谭戈听的不寒而栗。
得多狠厉的人才能放任野兽撕破肚皮而不顾，只为一击致命？
“对了，你看到我另一把斧子了吗？”斐纶随口问道。
谭戈默默起身，略有戒备。
面对截瘫都能诱杀达福兽的姑娘，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虽说有救命之恩在前，但他不确定起身找斧子时会不会被另一把斧子开瓢。
似是看出谭戈顾虑，斐纶笑了。
“我们习武之人向来言出必践，你不信我，情有可原。小舟！”
斐纶左手的腕带上弹出和谭戈相同的面板。
【嗳，主人，我在。】
“有没有什么功能可以约束一个人没法进攻另外一人？”
【查询中…您可以在方舟商城花费100方舟点购置奴隶卷轴，控制签订人的人身自由。】
斐纶皱了皱眉。
“还有别的方法吗？”
【查询中…您可以在方舟商城花费500方舟点购置团队组建契约，能够组建最大人数为‘3’的队伍。队伍内成员不得相互攻击。】
“……”
斐纶对着谭戈耸肩。
“我身上没有方舟点，你要方便就来吧。奴隶卷轴或者团队契约都行。”
谭戈对这俩东西都没一点兴趣。
奴隶卷轴一百点，团队契约更是离谱…足足五百点。
鲁比奇尸体不过十七八方舟点，达福兽能兑换的方舟点多些也多的有限。
想凑够不知要猴年马月。
沉默片刻，谭戈自己查询起方舟商城。
没过多久，他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卷轴：临时团队卷轴（商城级普通卷轴）
效果：能够组建最大人数为‘3’的队伍，队伍内成员不得相互攻击。队伍组建后，任务分配将由单人任务强行转化至集体任务。（每叠加使用一次，队伍规模上限扩大‘1’，队伍最大规模‘10’。）
评价：你们可以相信彼此…在这段时间内。
评分：N/A。】
售价仅10方舟点。
妈的！黑心舟！
谭戈向斐纶展示了一下自己找到的东西。
“达福兽尸体大概能祭献二十方舟点，足够签订契约。”
“二十四小时？”斐纶剑眉挑起：“后面呢？”
“我要开启秘境，秘境中不一定会遇到什么，需要你保障安全。等秘境结束，那瓶药水的恩情，一笔勾销。”
“哈哈哈哈。”斐纶笑的恣意。
谭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这人，救人还不想别人承情，矫情！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习武之人，言出必践，从现在开始，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斐纶摆手打断谭戈插话：“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做事，只凭本心。”
“…行。”
谭戈憋了半天就坉出一个字。
斐纶拍了拍谭戈肩膀。
“别那么拘束，对了，怎么称呼？总不能叫你谭哥吧？”
“随你。”谭戈将工兵铲插回背包旁边的绑带中：“先把达福兽尸体祭献了吧。”
……
祭坛并不难找。
平坦的稀树草原上，一个近三米高，神似复活节岛石雕人的花岗岩脑袋突兀伫立在那儿。
看上去无比诡异。
谭戈唤出小舟。
【发现特殊目标点：【祭坛】，祭坛可完成【祭献】，根据祭品不同，祭坛会【赐福】相应的方舟点和【回礼】，祭品越珍贵，赐福越丰厚。】
谭戈和斐纶对视了一眼。
黑心舟之前只说过有方舟点，为何介绍中多出了回礼？
谭戈思考片刻问道：“每次祭献都会有回礼吗？”
【此祭坛系首次开启，回礼为激活祭坛奖励。】
原来如此。
谭戈点头，脑筋飞转。
只有首次激活有奖励，想要利益最大化，肯定要祭献强大的原住民尸体。
但实力所限，即便有刀剑盔甲，三五成群的人类也不可能匹敌体型过大的远古猛兽。
不过…
秘境钥匙！
祭坛可没说只能祭献原住民尸体，其它东西应当也属祭品行列。
比如他从战利品宝箱中开出的掠食者特质！
按方舟商城定价，理应是更珍贵的祭品。
秘境奖励不可控，与其碰运气，不如要听起来就更靠谱的回礼。
谭戈拿出钥匙，放在祭坛前方。
“秘境钥匙能否祭献？”
小舟给出的答案是可以。
就在谭戈打算激活祭坛时，斐纶却一把夺走了秘境钥匙！
谭戈冷笑。
能独自猎杀达福兽的女人又怎会是善茬？好在他也从未轻信过斐纶。
绑带顿松，工兵铲在手，谭戈双手持铲，向着斐纶脖子砍去。
斐纶根本没回头，斧子不知何时已反握在手，一挡一别间卸去谭戈力道，顺带提腿，脚尖正点在谭戈小臂处。
不是很疼，但酸麻感涌上差点让谭戈铲子脱手。
“又不是抢你东西。”斐纶将钥匙放回祭坛前，瞥了眼擎铲的谭戈：“回应下你救我时候问的问题吧。”
谭戈感觉自己被踢到的左臂麻木胀痛，已经失去知觉。
为拖延时间，也为掩饰自己战斗力丧失小半，谭戈随口回应道：“什么问题？”
“你那时问我，怎么不怕你拿钥匙走人。”
“你不是给我答案了吗？”
斐纶三白眼瞪着谭戈。
“就好像你相信了似的！”
谭戈甩甩左臂，感觉回复了些。
“那真正原因呢？”
“你要真敢跑，我抬手就能弄死你。”
“哪怕只剩一口气？”
“哪怕只剩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