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与恶

“我叫伍湫泓，这次交易来的都是外国人，叫我泓就好。”

……

“科学没有国籍，但我们有国籍！化石应该归属研究院，谭戈，我真的很需要帮助。”

……

“不，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你本性善良，误入歧途实属无奈。谭戈，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害你！”

……

“砰！”

……

“不！！！”谭戈从地上坐起，双手交叉挡在面前，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

“做噩梦了？”

斐纶扔给他一条湿润的毛巾。

谭戈接过毛巾，擦了几把脸，这才清醒过来，对着斐纶感激的点点头。

“有兴趣说说？”

谭戈微微摇头。

“行吧，随你。”

谭戈突然发现哪里不对，他看了看手里的毛巾。

“这东西哪儿来的？”

“当然是商铺换的。”斐纶手中镐头一直没停：“用了你一小撮烟草。”

谭戈看了看天上的两个太阳。

之前两个太阳一直平行，这会儿变成了上下弦之势，看起应该过了不短的时间。

“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怎么也有三四个小时了。”斐纶答道。

谭戈一惊。

“这么久？”

斐纶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把镐头插在地里。

“你以为呢？”

斐纶包扎虎口的纱布已经换过两轮，这会儿渗出的血迹和着干活儿时染上尘土变成了深褐色。

谭戈有些内疚。

“抱歉，我传送到方舟世界前已经一天多没睡过觉了，加上刨坑有点累…”

“大男人，矫情什么，我又没怪你。”斐纶打断了他的解释：“赶紧，换你刨会儿，我干不动了。”

“好。”

谭戈起身，似是想起了什么，重新端详起天上的双阳。

“不对啊…”

“怎么了？”斐纶从谭戈手里抓过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我们从巨龙墓场离开的时候，距离传送最少过了五个小时。”谭戈计算着时间：“而后我们花了最少两个小时，才找到现在这块地点。再之后，你去打猎，我挖掘地基，又是最少一小时。算上我们一起挖掘新地基和午睡的时间，距离人类进入方舟世界最少过了…”

“十四小时。”

“没错。”谭戈点头，目光逐渐凝重：“我们来时的光照程度，不可能晚于八点…这么换算，现在应该是方舟世界二十二点了。”

“你是说，方舟世界没有黑天？”

“不，一定有黑天。”谭戈分析道：“日光在变化，看树冠的阴影就知道了。现在树冠的阴影几乎垂直与地面…也就是说，现在是方舟世界中午。”

斐纶理解了谭戈的算法。

“你是说，方舟世界的一天，要长于正常的一天？”

谭戈眯起眼。

“没错，每日时长不好估计，但保守推测不会少于40小时。希望昼夜比长些吧…”谭戈说到这里，目光一凝：“哪怕昼长夜短，长时间缺少日照，晚上也会非常冷。”

斐纶打了个哈欠：“你慢慢琢磨，乏了，你干活，我睡会儿。”

“成。”

工具交接，谭戈开始了锄地生涯。

正午一过，方舟世界步入白日后半段。

长时间日照，让气温进一步升高。

地表上蒸腾的热气扭曲着天地交界处的线条，让整个地平线融化成了一滩抽象的稀泥。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刨地不过一个来小时，谭戈便已汗流浃背。

为避免中暑，他坐在大树下，开始饮水休息。

旁边，斐纶睡的正香，不时吧唧吧唧嘴，发出细微的鼾声。

谭戈轻笑，为她驱散蚊虫。

干活儿时尚未感觉，这一休息，饥饿感袭来。

细算上次吃饭，已经是五六个小时前的事儿了。

包里的烤达福兽消耗殆尽，又没有新猎物进账，谭戈只得从方舟商城中购买了一块半公斤的压缩饼干。

商城出品的压缩饼干，一言难尽。

【食物：压缩饼干（商城级普通食品）

主要成分：脂肪、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维生素ACDE及B族、无机盐、尼克酸、咖啡因、人体必需微量元素等。

热量：5570kcal/kg

评价：人类饲料，一般只有快饿死的人吃它。

评分：N/A。】

营养丰富，价格低廉。

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它比屎还难吃的事实。

就仿佛在一堆砖沫子里加点糖和盐，用猪油泡过再放进臭烘烘的药片粉末，最后压实。

可谓一吃一梗脖，一咽一捶胸。

谭戈非常确定这玩意是故意整这么难吃的。

但高热量食物做的难吃与犯罪无异。

死缓起步，上不封顶。

好在无尽烟筒里的存货几乎没怎么动，这会儿烟民的烟瘾也该上来了，谭戈决定上架烟草，换点吃的，顺便收割一波。

掏出四盎司烟草，仅留不到一盎司自用，谭戈让小舟扫描，上架了店铺。

【物品：优质烟草（细作级良好耗材）

含量：四盎司，约合113g。

评价：什么？尼古丁？！我来了！

评分：N/A。】

谭戈的留言依旧是需要私聊。

随后就退出页面，进入了公共频道。

经历过十五六个小时方舟世界的毒打，现在的公共频道，好奇宝宝少了，卖惨和求救信息占据大多数。

【有哪位兄弟可怜可怜，给点吃的吧。过来以后一直没吃饭，快饿死了。】

【坐标71°11′39″N 24°17′09″E来人，我发现了一个铁矿，但是有一头恐龙在附近游荡，整死它，咱们就能进入铁器时代了。】

【楼上的，你没事吧？暂且不说多少人才能撂倒一头恐龙，就算你有铁矿又能如何？没有冶炼设备，你拿手搓精铁？】

【别去！信我，发坐标那个在钓鱼，他们十多个人组成了个团伙，专门收割落单求生者的物资！】

【沃日！我刚才真有点心动来的…】

诸如此类情况多不胜数。

当然，交易帖也不少。

【售卖钢锭，结款方式私聊！】

【烤肉三公斤，速来原木。】

【普通秘境钥匙，懂的来。】

谭戈不能免俗，也发了条消息上去。

【四盎司优质烟草，手慢无。】

和之前一样，谭戈的消息很快就被顶上去了。

不过谭戈相信，正在浏览公共频道的烟民绝对会看到这条帖子。

退出公共频道，谭戈点进了区域频道。

界面静悄悄的，频道人数已从5变成了2。

也就是说…这方圆一百公里的活人，只剩下斐纶和谭戈了。

传送来方舟世界的普通人，现在存活的还有几成？

如此大的生存难度，地球人口的庞大基数…死在今天的人，只怕比两次世界大战加起都多。

思考着，谭戈打开了个人频道。

和上次发布鲁比奇尸体一样，谭戈私信再度爆炸。

有过相关经验的谭戈最快速度过滤了无用信息。

只留下三个有用的。

ID蔡鸿枫：【一盎司烟草换一公斤生肉。】

ID刘巧：【盎司是个啥子单位呦，一个良好特质换你一两烟草好不喽？】

ID贾浮生：【兄弟，能长期稳定提供烟草的话，我这也有资源能稳定提供。】

三个交易类型。

一个能解决目前的餐食，一个高性价比还有一个长期合作。

谭戈回复蔡鸿枫【一盎司烟草换五公斤腿肉或者胸口肚腩，不要太肥的。】

刘巧的没再讨价还价，直接选择了交易。

贾浮生的是谭戈最关心的。

【我可以长期稳定提供烟草，但量不会很大，你能提供什么资源。】

不大会儿，刘巧的交易率先完成。

一张绿色的特质石拓传送到谭戈身边。

【特质：肌肉记忆（石器级良好特质）（不可升级）（待使用）

效果：当你重复某个特定动作五百次，会生成肌肉记忆，遇到对应情况会直接启用。

评价：我十五岁开始，每日挥刀五百下，这个数管住了我，不会胡思乱想…

评分：30。】

谭戈看到特质心中一喜，下意识想要使用。

他身边有个八极宗师，斐纶加上这特质…不等于他也会八极了吗？

宗师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在他身后。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用这蠢东西。”

谭戈闻言回头。

“仿意为上，仿力为中，仿形为下。”斐纶起身：“有形无力，有形无意，学的再多也是花把式。”

斐纶对功夫的见解，谭戈是信任的。

于是他点头将火漆样特质收好，等合适机会再转卖出去。

私聊频道，蔡鸿枫回了信息。

【三公斤腿肉，一口价，行就行，不行拉倒。】

谭戈思索片刻，选择了交易。

不多时，一块还带血渍的肉块传送了过来。

谭戈看去，面色大变。

竟是…白肉。

蔡鸿枫的聊天框变成了暗色，看来是交易完对方就给谭戈拉黑了。

“畜生东西…”谭戈气血翻涌：“要能找到这孙子，我一定剁了他。”

隔着小舟，二人相距不知多远，谭戈再气也拿对方无可奈何。

“这么快就人吃人了吗？”斐纶面有不忍。

谭戈低叹一声。

“还是低估人性的恶了。”

最后，是贾浮生的留言。

【我可以稳定提供纸张和粗麻布。】

【什么样的纸张？什么样的粗麻布？】

【很难描述，传给你看看吧。】

交易提醒弹了出来【ID贾浮生用1卷粗制棉麻布、1张纸张换取35g优质烟草，点击确定同意交易。】

谭戈选择了确定。

很快，棉麻布和纸张就传送了过来。

纸张，有两页A4纸那么大，质地柔软，像是宣纸但结实一些。

棉麻布大概半米宽，一米长，卷成了卷，还用草绳系好。

摸上去略有粗糙，手感类似亚麻但更厚实。

【你这烟草，品质很高。】

【麻布和纸张我也觉得可以，你开个价吧。】

【一盎司烟草换半卷麻布或者十张纸，怎么样？】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