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惊觉
距离梵雷和菲迪尔约定发船的日子，仅剩7天。
约什依旧没有醒来，若非微弱的生命体征依旧存在，肖烬怕是该给他安排体面的后事了。
近几日城中同样透露着一股诡谲的氛围，行人匆匆，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祷告与礼拜，像是对其他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而城里氛围的变化自然瞒不过每日在街上奔走的玩家们。
裁决小队明显感觉到任务比之前难接，原本建立起好感度的NPC也突然冷淡不少。
“论坛里也没人提起这事啊，是只有我们遇到了？不会是游戏出bug了吧？”
老王有些郁闷，这样下去他的动力臂还得多久才能安排上。
“应该不是，肖老大和海娅小姐还是老样子，我觉得可能是和城里的事件剧情有关，只是我们还没察觉到吧。
不如把这个消息告诉肖老大吧，他先前不是还让我们多加关注市民行为举止来着，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何况这么大规模的异常，要是能参与到事件中，我都不敢想得给多少荣誉点。”
冉冉越想越觉得猜测合理，眼中绽放光彩。
......
“你们猜的没错，城里的确在发生一些事，我也正为此苦恼。能否麻烦各位继续探查，若是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告知我。放心，该有的报酬不会少。”
给裁决小队发布完调查任务，肖烬脸上罕见露出些焦虑，这几日他也在努力探寻真相，然而教会异常的沉寂，就连伯克都不出席教堂礼拜，不知躲去了哪里。
而身边唯一可能知晓内情的约什又昏迷不醒，着实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而玩家提到居民们的异常，让他联想到某种可能，之前的确忽略了一件事。
抄起手杖，肖烬迅速出门。
片刻便来到了熟悉的梅西亚公寓外。
梅西亚夫人精神不错，正在公寓外用花洒进行日常的修剪浇灌，门前灌木整整齐齐。
一见到肖烬，她便热情招呼道：“嘿，肖，你来的刚好，我正愁午餐的烩饭做多了呢，快来一起吃些。”
“您可真勤劳，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看到她状态依旧，没有像众多信徒一般迷瞪，肖烬内心稍安。
绅士地接过她手中花洒，替她完成了剩下的浇水工作，随后就像一次普通的拜访，步入餐厅落座。
“怀特先生呢，他今天不和您一起吃？”
话题提及怀特，梅西亚夫人愁容渐显，说道。
“肖，你真该去看看老怀特，他这些天神叨叨的，到哪都捧着颗水晶球，着了魔似的。今天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叫他也不出来。
你看，我这热腾腾烩饭不吃可不就浪费了，还好你来了。”
自从肖烬兄妹和休里亚搬走后，她这公寓空了不少，只剩个满嘴信仰烈阳的老怀特，心里多少有些苦闷。
尤其是这几日，老怀特虽说看上去容光焕发，但总给人一种情绪不稳的错觉，她这才请求来蹭饭的肖烬想想办法，毕竟这个年轻人办事总是很靠谱。
肖烬咽下嘴中最后一口烩饭，点头应下，这本就是他这次前来的目的。
如此大规模的范围，不是任何一个下三阶职业者能够做到的，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出问题的还是先前伯克散布往全城的烈阳之种，也就是老怀特天天抱在怀里的水晶球。
诸般猜测暂且按下，肖烬敲开老怀特的房门，见到了这位有段时间没见的临时表舅。
“嗬—，是你啊，肖。”
第一眼肖烬差点没认出怀特，只见他手捧着黯淡无光的水晶球，用力摩挲着。
前不久还挺拔的脊背略显佝偻，面色蜡黄，脸上皱纹愈发深刻，精神可谓一落千丈。
“这是怎么了？怀特先生。”
“哈，没什么。只是最近手头拮据，实在续不起烈阳之种的费用。”怀特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肖烬早就提醒过他，这东西有成瘾性，现在看来弊端已经初现。
供给一断，便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他不知道城里到底有多少人处于老怀特这种状态，又有多少人即将被迫断供。
整座光辉之滨，现在看来，俨然成了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发。
这一刻，肖烬感到有些无力，自己先前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教会劫掠孩童上，忽视了伯克的行动。
不曾想暗处早已波涛汹涌，或许自己早点反应过来，能在力所能及之处挽救不少人，比如眼前的怀特。
没时间扼腕叹息，肖烬默然点开面板，看向其中一项差点被他遗忘的道具——曜日灵液（稀释）。
“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言罢，他夺门而出。
肖烬算不上什么大善人，要以拯救全城为己任，他只是敏锐的察觉到，若是不阻止这场“瘟疫”的爆发，城里的所有人都无法幸免，包括他和他的朋友们。
片刻以后，还在美美睡着回笼觉的休里亚被强行拉了起来。
“休小姐，有件事请务必帮忙。”肖烬沉声道，手中出现一瓶试管。
“能别这么突然吗...老板。”休里亚有些困倦的揉着眼，在看清试管中液体的瞬间清醒。
“这是什么...上面萦绕着不详的气息。”调香师身为炼金术师的分支，她能够粗略分辨试剂的构成。
而在她的视角中，这瓶所谓的灵液上面翻滚着的猩红血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曜日灵液，烈阳教会用于控制信徒的玩意，这东西成瘾性极大，且能让人精神亢奋。一旦戒断，对身心有副作用，最后下场如何，我还不敢妄下定论，但想必不太乐观。”
肖烬深吸口气，略作停顿，
“休小姐，现在全城居民可能都已经遭受了这种感染，我需要你根据这瓶试剂，七天内做出对应解药，能做到吗？
在这期间码头帮的所有炼金材料，任你调遣，不惜一切成本。”
这是一场盛大的豪赌，将全城百姓的性命捏在一阶调香师手中，且仅仅只有七天时间。
但除此之外，肖烬实在想不到其他方法。
“这...总之我尽力一试。”自家老板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明知七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休里亚依旧无法拒绝。
她迅速行动起来，接过曜日灵液，将自己关在了调香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