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龙
镜子里，成了一团灰雾。
灰雾之中，司马师和白天雪的映像变了。
变作了两个嶙峋的黑影。
他们黑影的面容上，都只有一对猩红的眼睛。
黑影后面，是一片血肉横飞的战场。
阴暗里，全是扭曲的士兵、战马和旗帜。
【……不会吧，这时候犯病？】
他赶忙想该怎么办。
可，出乎意料的是。
大概几秒钟后，幻象消失了。
镜子里一切恢复正常。
他的应激反应并没发作。
狂躁、混乱的情绪，刚一萌芽就消散了。
【……和之前不同了】
他一直在听重金属摇滚。
心中煞气，减轻很多了。
“喂，到底怎么了？”
白天雪拍了一下他的手。
司马师回过神。
“眼花，懵了一下，没事。”
“哦。”
她脸上还有淡淡的潮红。
司马师看了看她。
“……今天就这样，差不多可以了。”
“你回去消化消化。”
白天雪眼神露出一丝不舍。
“……好。”
她轻轻说了声。
……
两人做一些运动后的拉伸恢复，司马师帮她压腿。
他的手指，像有奇异的力量一般。
令她身体深处，出现了发热的搔痒。
【真不像话……】
她有点口干舌燥。
“下次什么时候？”
她问司马师。
“离你们第一次公演，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对吧？”
“嗯。”
“那，后天怎么样？”
“我看下时间。”
“后天的话……下午可以。”
“那就后天下午吧。”
司马师对她微笑，
“加油。”
“……嗯？”
“凤姊那边。”
“哈。”
白天雪抿抿嘴唇，
“你给我加油，算怎么个说法呢？”
“算……好朋友？”
她白了他一眼。
低头擦了擦汗。
“好朋友，我们后天见。”
说着，她背起包便向外走去。
出门，从他视线里消失。
司马师鼻子轻嗅。
空气中，还有她汗水的淡淡余味。
【……连味道，都和前世一样】
这时，他听到了轻轻的喘气声。
旁边跑步机上，穿灰色兜帽衫的女人还在跑着。
吴晓彤感觉到了司马师的目光。
【……】
【……】
他从她的旁边走过。
看到了她腰臀和腿部的肌肉。
修长健美的线条。
【……是个舞者】
司马师收回目光，继续向外走去。
等他出去后，吴晓彤才从跑步机上下来。
【很敏锐的样子……】
出了健身房，她一边走一边想刚才看见的事。
……司马千军在那场直播里，表现得多深情啊。
对于蕊蕊多歉疚啊。
结果。
他的腿，这么快又劈开了。
还是，根本就没合上？
这渣男，真有操作啊。
……
现在。
自己知道他的秘密了。
接下来，还要一起工作。
【……有点好玩啊，哈哈】
【话说……他这样玩火不危险吗？】
吴晓彤想着想着。
人已经走到购物中心的门口。
正要出去。
忽然，一个身影横到了她面前。
吴晓彤一惊。
是司马师。
他刚刚藏在了柱子后面。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被发现了】
她眼珠转了转，迅速做出反应，
“说什么呢？我不认识你，请借过……”
她装傻绕过去，直接走向门外。
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不要开玩笑……”
司马师开口的瞬间，她的腿忽然一阵痉挛。
吴晓彤眼皮一颤。
【……诶？】
只见商场的大门外面，成了一片漆黑。
地面化为看不到底的深渊。
下面，有一条庞然大物。
在黑暗里蠕动的躯体，身上长满了鳞片。
可怕的幻觉，一下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吴晓彤尖叫一声。
晕了过去。
……………………
司马师看着眼前的吴晓彤。
她在昏睡。
睫毛时不时轻颤一下。
她的口罩已被摘下。
前世阿兰睡觉的样子，闪过司马师的眼前。
他手指轻抚下巴。
【她悄悄跟着我做什么？】
【……】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
她昏过去后，被他背到了蓉台宾馆隔壁的另一家酒店。
蓉台宾馆那边，天龙八部的局还没散。
他们两个现在这打扮，显得有点鬼鬼祟祟的，被人们看到了不好解释。
这时，吴晓彤腿抽了一下。
缓缓睁开眼睛。
她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看到坐在茶几旁的司马师。
“呀！”
她叫了一声，蹭地跳起来。
瞪着他。
马上看了看周围。
陌生的酒店环境。
她立时绷紧了腿，握紧了拳头。
“晓彤姐，你怎么了？”
司马师见她这样，更困惑了。
吴晓彤喘着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渐渐放松。
她头感到胀痛，不禁伸手按住了太阳穴。
“你刚才晕过去了，要不要叫太……要不要去医院？”
司马师靠近了她一点。
吴晓彤瞧着他的脸。
心里，忽然出现一种莫名的……
亲密感。
【……？】
她揉了揉眼睛。
晃晃脑袋，思绪转了起来。
“我……应该不用去医院……”
看到他眼中的关心。
她犹豫了下。
说，
“……昏过去前，我眼前出现了幻觉。”
她瞧着这个，今天刚认识的男人。
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有点快。
【……莫名其妙的】
吴晓彤脸微微红了一下。
“幻觉？”
“嗯，感觉特真实。……可能是我没怎么吃东西就运动，导致血糖低了吧。”
“唔……”
司马师瞧着她的眼睛。
“你最近太累了吧，我听说……凤姊那边强度挺大的。”
“……嗯，应该是。”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
窗外的雨，啪啪打在玻璃上。
“晓彤姐，为什么跟着我？”
“也是……因为幻觉。”
“什么意思？”
“上完香时……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然后，就恍恍惚惚跟上你了。”
吴晓彤拍了拍自己的脸，
“好诡异……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奇怪的东西……】
司马师眼神一动。
“你看到了什么？”
她想到那幻觉。
心头一颤。
“……龙。”
“一条黑色的龙。”
司马师愣了一下。
“我身上……黑龙？”
“嗯……”
听她说完，他心里起了涟漪。
出现诡异的不安。
以及兴奋。
【……这可不简单】
自己是被追尊为皇帝的。
天子为龙。
难道……
想到这里，司马师的眼底微颤。
隐隐地，有一些幽影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