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乐入灵魂

这些浴血的影子都是士兵，它们拖着身体，朝司马师逼近而来。

【漫漫长途走过七海，每个人都在苦苦寻找……】

曼森嘶哑的歌声，从它们口中传出，仿佛在诉说那些血腥的过往。

司马师目露狰狞。

这些……

都是阻滞在他内心深处的，来自上一世的煞气与戾气。

它们受到金属摇滚中愤怒的刺激，引发了他的幻觉。

心中的兽性和人性、死亡与暴力，交杂着激烈触碰。

此时此刻。

随着音乐暴躁的旋律。

他却逐渐感到了一丝……

意外的平静。

……？

摇滚乐像是有什么神奇的疏导力量。

让司马师内心的戾气煞气爆发出来后，便开始一点一点消解。

宫殿幻象外，酒店房间的现实中。

于蕊蕊在盯着他看。

她注意到了司马师的不对劲。

他精神恍惚地在发呆。

他的眼中，有些挣扎，有些阴郁翻滚。

……

他听金属听入神了？

于蕊蕊感到一丝惊奇。

她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胳膊，

“千军？”

……

司马师仍处于幻觉的宫殿中。

歌声在继续。

【有些人想利用你，有些人想被你利用……】

……回想前生。

朝堂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心腹之间，尽是冷血和阴鸷。

人活到了人间最顶端。

却也变得，与最原始的野兽无异。

……

此世新生。

孤想活一回真正的“人”。

快乐的人。

【有些人想要虐待你，有些人想要被你虐待……】

摇滚的歌喉，阴沉强烈的翻涌。

他的周围黑气飘荡。

那些士兵鬼影嘶叫着，拔出武器。

它们离司马师所在的宫殿中央已经不远。

就在这时。

他感到自己左臂上面，有一个部位在开始发热。

黑色的蔷薇，枝条互相缠绕着，从左臂那里生长出来。

那里正是现实中，于蕊蕊的手抓着他胳膊的地方。

司马师迅速清醒。

他站起身，用左臂上的这朵巨大的黑蔷薇，对着朝他冲来的那些浴血鬼影。

【我想知道你的里面是什么……】

铿锵声中，乐曲推向了狂暴的高潮。

司马师挥动了胳膊上的这朵蔷薇。

一片黑色火焰，从花蕊里喷出横扫了过去。

那些士兵鬼影，瞬时全部都被这乌黑的烈焰撕碎。

嘭！

……

一片漆黑。

一片空白。

他打了个冷颤。

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幻觉完全消失。

面前，于蕊蕊一双凤眼在盯着自己。

……

耳畔的歌声在嘶吼，

【一些人想要虐待你，一些人想要被你虐待……】

【一些人想要你做他们的奴隶……】

【一些人想要做你的奴隶！】

【高昂地抬起你的头，前进吧……】

司马师的思绪，随着金属混乱而又飞扬。

想前世。

那些战场上的呐喊、战马的嘶鸣、刀剑的碰撞声。

一幕幕惨烈的画面。

战友倒下。

敌人狞笑，血液飞溅。

与此同时。

这金属摇滚的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带出一点他精神的痛苦。

这些痛苦被一点点稀释。

被一点点化解。

……

歌曲到了尾声。

【前进吧……无论虐待还是被虐待……】

【无论是奴隶，还是英雄】

司马师呼出了一口气，面颊上微微沁出点汗来。

于蕊蕊的手，顺着他的脖子，轻抚到他的脸上。

“你什么感觉？”

司马师回想刚刚的感受。

心里，狂怒仿佛在猛然挥拳。

将痛苦发泄了出来。

金属带着他的情绪，像浪潮一般汹涌。

“感觉好痛快。”

摇滚的宣泄和嘶吼，每一次击打，都带来一瞬间的快感。

微微喘着气，他现在内心很舒畅的感觉。

如同排出了怨气和煞气的“毒”，心中那些撕裂和溃烂，开始一点一点愈合。

于蕊蕊的指尖，滑过他脸上的细汗。

她笑了。

“下次我们一起去摇滚的现场，更痛快。”

司马师看着这张，深沉旧爱和新生情感交织的脸。

他微微恍然，跟着一笑。

“好。”

金属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强烈的释放后。

他心里生出了丝丝宁静。

—————————

一周时间过去。

今晚，《凤傲江湖的姊姊》的第一期，就要播出了。

这次，在月华卫视的长袖善舞之下，三大网络平台协商后共享了版权。

月华自己的【月果TV】、天腾集团的【虎鲸娱乐】、以及深受年轻人们喜爱的P站【Pichipichi噼哧噼哧】。

更多的受众，更多的流量，更大的蛋糕。

也只有月华卫视有这个能量，能平衡好各方的利益，实现这样少见的播出版权操作。

姐姐们之前初舞台的表现，谁会给这一届观众带来首秀的惊艳？

热度已经在媒体的宣传攻势下，不断迅速升温。

第一印象如何，将在今夜揭晓。

………

………

小刘是一名上班族。

网络上的文艺女青年，现实中挨生活大棒的女苦逼。

周五晚上下班后她早早回家，点好外卖打开电脑，等着这一季的《凤傲江湖的姊姊》开播。

这个综艺节目，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三十而丽，不被束缚，不被定义，人生舞台，精彩追梦！】

这样的口号。

前两季小刘一期不落，看着姐姐们，仿佛自己也在追梦。

青春，已经在越走越远的女人们。

“就好像是，她们替我们绽放了梦想。”

励志。

鸡汤。

呵……

就算是鸡汤，老娘这回干了！

一段美好的畅想。

小刘挠着自己《死亡诗社》睡衣下的肚皮，嘴里咬着可乐的吸管。

……人们需要这样的畅想，来对抗生活又粗又硬的大棒！

……

晚上七点半。

小刘是Pichipichi的忠实用户，她选择在这上面观看。

弹幕已经飞起。

【前排占座】

【前排占座】

【雪雪子，愿你甜美的笑容闪耀整个宇宙！】

【桃乃木！桃乃木！】

【看到没有？那眼睛会放电！】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娇凤展翅】

【火凤燎原！】

【朵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能把现在那些小仙女，秒得渣都不剩】

【哇，那个发型太抽象了吧】

【她】

……

聊天评论区随着姐姐们的出场亮相，开始变得躁动兴奋起来。

弹幕中各姐姐们的粉丝，有些随之撕起逼来。

但对撕逼不感兴趣的很多小年轻们，是头一回观看《凤姊》，

【哇，这些姐姐，对现在那些后辈简直是降维打击啊！】

【前辈，你们当年吃的这么好啊。】

【这才是细糠啊！洗眼睛洗眼睛！】

【……现在那些也配称作偶像？】

【唉，资本捧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她们就是光做花瓶，也把现在那些秒得渣也不剩啊！】

【简直了，以后可不能被随便糊弄了。】

……

过了一会。

当白天雪的《巨眠》唱完之后。

小刘不禁赞叹。

成熟的甜美，汹涌的悲伤。

白姐宝刀未老，如此的歌唱演绎，天后，无需多言。

这时，小刘注意到，弹幕聊天栏里打赏功能是亮的。

诶？

这不是直播间也可以打赏？

她好奇地将其点开。

与此同时。

屏幕上刚好划过了一发大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