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游乐园
这个白衣女人差点撞入司马师怀里。
他忙后退两步。
两人面对面,他和她的视线相交。
他们两个都戴着口罩。
女人露出来一对桃花眼。
司马师看到她的眼睛,一怔。
……?
女人瞧见他身上的黑风衣,也是一怔。
她好像认识这衣服。
同时,司马师目光一凝。
他认出来了她是谁。
……那是白天雪的双眼。
错不了。
白天雪也认出来了,这是司马千军的黑风衣。
因为他和她出轨的那天夜里,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司马师犹豫了一下。
然后假装没看见,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司马千军。”
……
他的脚步停下。
缓缓转回身来,看向她。
白天雪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甜美的眼神里,藏着针。
“贵人多忘事,不认识我了?”
司马师不禁感叹。
宿命的交缠。
“你好……白女士。”
“白女士……”
白天雪眼里的针,微微刺出来了一点。
“……某人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的。”
司马师四下看了看。
“我们别在这杵着,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他朝博物馆的出口走去。
白天雪随在他身后。
……
出了博物馆。
“找个咖啡厅之类的?”
司马师问她。
白天雪瞧着身旁的一棵大树,没有回答。
下午的阳光,从树叶间分割下来,洒成一片片的斑驳,在她的身周纷落。
司马师眼瞳轻轻一颤。
前世的回忆,被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唤起。
……
徽瑜……
前一世,在他的后半生里,在很多个午后与傍晚,都是羊徽瑜的温柔在陪伴着他。
陪伴在斑驳的阳光中。
茶、琴、诗书。
她温婉的笑容。
……
白天雪转过脸来。
眼睛里,荡漾着一层一层的涟漪。
自从动情唱了《巨眠》后,她的心情就再不能平静。
……与那个渣男的过往。
自己终于可以将其埋葬了。
可是……
敲下了丧钟、最终令自己释怀了一些的……
是她和司马千军的那一夜露水情缘。
白天雪脑海中,浮现了那些记忆。
那些画面。
——————————
大概在几周之前,一个湿热的晚上。
月浦江南区的一家夜店。
场子里的人们,随着音乐的节奏,追寻着自己渴望的费洛蒙。
白天雪斜斜倚在吧台的角落。
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发型散开,歪戴着口罩露出一点嘴。
一杯又一杯。
今夜,她心头疤痕之下,昔日的情伤格外地痛。
她已经喝得眼神有点涣散,在空气里飘来飘去。
“呵……”
“成为了所谓的天后,又有什么用呢……”
她自言自语着,就准备灌下手里的这杯威士忌。
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
把酒杯轻轻按住。
白天雪醉眼一挑,错愕地看向这把手伸过来的男人。
他生着一副俊美白面。
身上散发着,能令女人沉醉的猥靡气息。
是原主司马千军。
白天雪心怦地一颤。
啊。
她朦胧的视线里,这个正在接近自己的男人,逐渐变成了,那个曾把自己伤透的渣男。
司马千军瞧着她。
……这副受伤、脆弱的样子。
简直就是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接近她之前,他已经认出来了这是白天雪。
并用手机上网搜了她的身价。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从她身上爆出的金币。
……
“不要再喝了,你喝多了。”
司马千军坐在了白天雪身旁的位置上。
“呼……”
她舔了舔嘴唇,轻出一口气。
扭过头来,醉眼迷离地对他一笑。
今夜。
自己自愿做了别人的猎物。
—————————
现在。
白天雪盯着面前的司马师。
喔。
和直播中看到的一样,他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们去哪里坐坐,聊一聊?”
司马师又问她一遍。
白天雪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和我去游乐场转转?”
“……啊?”
司马师听了一愣。
游乐场……
这附近倒是有一个,而且一直开到晚上。
他一时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可不可以?”
“……好吧。”
半个多小时后。
他们两个到了游乐场。
司马师问她,
“为什么非要到这里说呢?”
……
白天雪抬起头,目光锋利地割在他脸上。
“……那天晚上,我告诉你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爱人一起去游乐园。”
“然后,你就说你会弥补这份遗憾,不记得了?”
唔……
司马师当然不记得了。
原主这一段的记忆碎片,缺失很严重。
不过……
他瞧着她那双和徽瑜一模一样的眼睛。
心间微微一荡。
“……记得,既然我说了,那就会做到。”
说完他便朝游乐园走去。
白天雪却站着没动。
两眼有点发红。
“……你在可怜我是么?”
可怜……
“不是啊。”
白天雪这时摘掉了口罩。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游人也不多。
她抿了抿嘴唇,冷哼一声,
“那《孔雀东南飞》,跳得可真漂亮,你和她现在还在一起?”
“……算是吧,不过没和好。”
听他这么说,白天雪一股邪火噌地窜了起来。
“哈,没和好……”
她想到了,和他缠绵的那一夜。
她想到自己曾经那段悲催的恋情。
她想到,司马师和于蕊蕊直播里的那一舞。
她脑中浮现了,他对她那深情的抚摸。
她感到了……
自己的嫉妒。
她突然心里很难受。
“……我只是你一夜的插曲,对吧?”
白天雪的眼眶更红了,
“我甚至……有可能是你们Play的一环,对吗?”
……
司马师苦笑着摇了摇头。
心情有点烦躁。
他该怎么跟她说呢?
……原主甚至都没把她当成插曲。
纯粹是要把她当作长期的饭票,和泄欲的工具。
“白女士,我是那晚酒后冲动了。”
“……但起码那是真实的冲动,对你这个人真实的冲动。”
司马师很想告诉她,他相信前世今生的宿命。
告诉她,自己上一世是逐鹿天下的枭雄,而她,则是为自己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他现在说出来的话,她会觉得他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