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惊雷
食物上来了,炸鸡和烤香肠。
司马师吃了些东西后,酒劲被压下去不少。
……以后要少喝酒。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现代社会的酒精饮料,实在是有点过于生猛。
杨乐在他旁边,盯着手里的啤酒瓶,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现在当男艺人是真不容易啊……”
他举起瓶子,仰头猛灌一口,
“……你稍微做点什么,都有好多双眼睛盯着……”
朱毅龙笑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们就是相信,男人更容易出轨。”
“其实……原始人的时候,我们都是一样地聚成一群乱来,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区别?”
杨乐听了摇了摇头,
“【朱毅龙生物学】又要来了。”
司马师饶有兴致地说,
“讲讲看。”
朱毅龙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在基因和生理构造上,我与我们的祖先没什么不同,那我们自然也……继承了同样的生理欲望逻辑。”
“可我们早不是原始人了。”
“那又怎么样?我举个可能不恰当的、完全虚构的例子……假如几个男孩女孩,从他们出生开始,就不给任何人类文明的教育……”
朱毅龙说着,眼中的神色认真起来,
“……也不教给他们任何人类语言,把他们就像动物般养大的话,你觉得会和我们的祖先有什么区别?”
“在这样的假设情况下,他们没有任何伦理和道德观念,一切行为由生理本能驱使。没有了文明对大脑意识的塑造,他们自然会成为原始人一般,群体交合的生物……”
他呷了一口酒,
“……男女多巴胺的工作原理是一样的,那么在这种时候,为了追求更多的生理刺激,带来更多的快感报偿,人类会不断加大刺激的力度,即所谓‘重口味’……”
“……而女性作为母体,一旦到了这样的领域、意识进入只知造人的状态,对刺激的需求会比男性要强。就是说人类Yin荡的天花板,在雌性上而不是雄性上。”
朱毅龙说到这,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威士忌喝干,
“嘶………爽。”
“我没有攻击女性的意思,我纯粹是从生物学的角度,来假设举例分析。女性会更Yin荡,纯粹是生理构造决定的。”
杨乐插了一句,
“不是生物学的角度,是‘朱毅龙生物理论’的角度。”
“……总之,我的意思是,既然其实女性比男性更变态,为什么反而总是男性在这方面,受到指责和偏见?”
司马师抿了一口伏特加,说,
“……很简单,这个世界,今日仍是由雄性来主导。反映在生活的现实中,就会是这样。”
朱毅龙听了一愣。
嘴唇动了动,陷入若有所思的神情。
杨乐笑着说,
“……打住吧,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人类学家了?聊点别的什么吧……”
“嗯……”
朱毅龙似乎有点想不通的事,但他马上也就不想了。
话锋一转,他们聊起了一些业内的事情。
不过,三个人这时聊的,十句里面已经有七句是醉了的胡话。
………………
夜里12点多。
他们从酒馆里出来,叫了电召车。
司马师和他们俩不是一个方向,所以他们叫了两辆。
朱毅龙和杨乐的车先到了。
朱毅龙墨镜都歪了,双手使劲按了按司马师的双肩,
“千军,今日我们重逢,过去那点破事就全在酒里了。希望绍红导演能选上你,我们一起……”
他豪爽地笑了笑,
“纵横天龙八部!”
司马师醉醺醺的,一下子热流也上头入脑。
脑海里浮现出,故事中萧峰段誉虚竹三兄弟的那些江湖热血。
“好,纵横天龙八部!”
杨乐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理智,过了拍了拍司马师,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便拉着朱毅龙去上了车。
司马师目送着他们离去。
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比那天和于蕊蕊时好些,但醉后的难受劲也开始一点点上来了。
现在刚过零时,周围正是灯红酒绿最热闹的时候。
男男女女们熙熙攘攘,各自追寻着自己今夜的解药。
不一会,他的电召车也到了。
司马师脚步微微有点摇晃,向着车子走去。
就在这时。
他们三人出来前就已阴沉的夜空,此刻划过了一道惊雷。
响声炸裂。
随即,雨点迅速地就开始落下。
司马师周围的人惊了一下,然后都马上回过神来,开始找地方避雨。
然而他没有动。
刚刚这下炸雷,仿佛劈进了他的脑海里。
瞬间。
他左眼抽动了几下,视线里开始出现血红。
四周隐隐出现狂风暴雨的幻觉,兵器与喊杀声的幻听,和黑暗血腥的幻影。
啊……
司马师顿时感到惊恐。
不、不要在这个时候……
他跌跌撞撞地,咬着牙走向电召车。
可是在他的视线里,一切都开始变得混乱、扭曲,模糊而又恐怖。
浑身浴血的士兵,正一个一个从电召车旁边爬起,向他缓缓走来。
司马师咬着最后一丝清醒,拿出手机,手抖着给于蕊蕊发了一条信息,
【到月滩寺的东墙那边接我,我喝多了有些不舒服】
然后他转过身,随着那一丝清醒开始狂奔。
身边同样在奔跑着,躲雨的路人们,仿佛成了重重的阴魂鬼影。
应激障碍的刺激之下,司马师跑得越来越快。
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跑到月滩寺。”
那里是他现在能从记忆里找到的,离自己最近的安静的地方。
……可以甩脱身后PTSD幻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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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点时分。
月滩寺。
这座寺是当年月江外滩大佬,王金荣,为自己心爱的侧室眉玉夫人所捐建。
因为眉玉夫人一心崇佛。
这寺到现在也接近百年了。
东墙下。
街道静谧而幽暗,昏黄的路灯给街面蒙上了一层纱。
夜风吹动树叶,簌簌声中,渐停的雨滴四下散落。
身着黑色风衣的于蕊蕊,焦急地车上下来,往墙下跑来。
那天喝多的时候,虽然自己也不清醒,但她仍能感觉出,司马千军身上变化中的一些……
令人不安的不对劲。
像是一些创伤、一些血腥、一些痛苦……混合起来的复杂气质。
考虑到他真的像变了一个人,时不时就念叨司马师、三国什么的……
自己也一直对他的精神状态有所怀疑。
是不是真病了。
半个多小时前,当她看到司马师那条字都有打错的信息———
愣了愣后,立即穿衣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