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想学吗

“秦灭亡后，汉几乎完全沿用了秦的制度，其中就有郡县制，而后郡县制的影响持续了千年。”

扶苏接下来的这番话，成功地让始皇帝将扶剑的手收了回去。

“而秦的大一统，也对未来的王朝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汉初白马之盟，刘邦同功臣约定非刘姓者不得为王，又将楚汉时期分封的异姓王通通杀戮，分封刘氏子孙。”

“而他分封的行为，也为继任者带来了不小的隐患。可以说，分封只是大臣的狂欢而已。由于刘邦对秦皇思想的全面继承，远超扶苏、胡亥，远比他的亲生儿子更了解他，所以被称为秦皇精神上的儿子。”

扶苏话音刚落，殿内立刻鸦雀无声。

众臣都知道扶苏转述的是神女的话，同时也为她的话感到心惊。

分封只是功臣的狂欢，几乎完全地戳中了他们的心思。

李斯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始皇帝将他放出来的原因心知肚明。

那便是这满朝的大臣，唯独只有他李斯能够洞悉始皇帝的心思，只有一门心思跟着始皇帝，甘愿当冲锋陷阵的马前卒，他才能够保住性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臣以为分封不利于秦，而只利于人，提及分封者必然包藏祸心，臣请诛九族。”

李斯长拜而下，继续说道：“为我大秦计，还望陛下早做决断，废分封行郡县！”

以淳于越为首的一众儒生眼睛都瞪圆了。

秦统一之前，士人皆可在六国来往。

只要跑得快，就不容易受到性命的威胁，更不会株连家眷。

但现在六国已灭，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好你个李斯，当真恶毒至极，这是不想在朝堂上混了吗？

眼见着复辟周礼的希望破灭，再坚持分封，只会被世人认为是胡搅蛮缠、利欲熏心之人。

淳于越的嘴唇颤抖着，只得躬身，妥协道：“陛下雄才大略，是臣等不能及也。臣请废分封，行郡县。”

唯一的反对势力都低下了倔强的头，于是众臣皆拜：“臣请废分封，行郡县。”

声音连成一片，自巍峨的殿内传至外殿，惊走了檐上停歇的飞鸟。

朝议结束后，始皇帝单独召见了扶苏和李斯，并带着他们往昆仑行宫而去。

师兰馥拿到了积分，心情颇好地给始皇帝兑换了一瓶可乐，倒好后摆在三人面前。

“秦皇是想念我的手艺了？”

拿到红烧肉和烤红薯菜谱的师兰馥很是自信。

她仔细地阅读过菜谱，对这两道菜没什么把握，但是胜在花样多。

起码不会让始皇帝误以为，神女就只会做西红柿炒鸡蛋和鸡蛋糕。

始皇帝掩在宽大衣袖中的手颤了颤，随即悄然紧握成拳。

神女菜肴中所蕴含的神奇功效，几乎是与菜肴的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吃，真是太难吃了！

如若眼前的人不是神女，始皇帝真的会以为她存心想要谋害他。

他真的很想告知神女，让她放弃以厨入道的想法，这是行不通的，她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与其渡人学厨，还不如教导别人窥探未来、卜算吉凶祸福的本事。

但是他不能说……不能打击到神女的自信，让她伤心地离开大秦。

“政对神女的菜肴，很是惦念。回到宫后，其他人做的菜都吃不下去了，简直是难以下咽。”

始皇帝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倒是实话，自从在菜肴中得知了未来之事。

他每次到了用膳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大秦灭亡的结局，饭都气得吃不下了，拳头也硬了。

“不知今日，我可否有幸品尝佳肴？”

【叮～恭喜宿主达成成就，让始皇帝为您的菜朝思暮想，积分X1000。】

师兰馥漫不经心的神色消失了，有些复杂地看向始皇帝。

她该说始皇帝真不愧是享誉青史的工作狂皇帝么？

罢了，为了成全他，她只能将她精心烹饪的红烧肉和烤红薯端出来了。

“食铁兽，去将我准备好的菜端出来。”

师兰馥跟系统沟通了几句后，便又看向了始皇帝。

色泽诱人的红烧肉盛在白瓷碗里，足足装了三大碗，而另一侧的盘子里是三根黑不溜秋的东西。

忧虑着大秦未来的始皇帝胡乱吃了几口，心绪烦乱之下没有看到任何的未来景象。

他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师兰馥，说道：“神女让扶苏讲述的那个故事，他已经告知了我。政今日特来感谢，还另有一事想要请教神女。不知那刘邦是何许人也？”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谶语流传已久，就连始皇帝都有所耳闻。

如今得知刘邦正是所谓汉的开国皇帝，他虽然毫不畏惧，却未免有些担忧。

师兰馥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秦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下去，当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没有刘邦，也会有别的人出现。但是现在，我来了。”

她的语气淡然，却似有游刃有余的自信，这种强大的气场甚至感染了始皇帝。

始皇帝的隐忧消失不见，颔首道：“神女所言极是，政无需担忧。”

现在天命在他，想那刘邦也不会是曾经应了天命而生的，

现在神女都站在他这一边，他还担心什么呢？

想到这里，始皇帝有了些闲聊的心思，有意要跟师兰馥拉近关系，便问道：“神女这里的肉味道鲜美，吃着却不像牛羊肉，不知是何物？”

在吃过味道更古怪的菜肴后，面对只是重油且甜得发闷的红烧肉，始皇帝意外地觉得口感不错。

如果佐料能够放得少一点，也能够算是美味。

“这是豕肉。”

师兰馥话音刚落，李斯就惊讶地说道：“不可能！豕肉味道腥臊，且肉质发柴，怎会如此细嫩？”

李斯当然不是真对这道菜的材料好奇，而是看出了始皇帝的心思。

始皇帝想知道这道菜的做法，他就得拼命地推波助澜，让始皇帝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若非他还能有这点价值，恐怕早就是个死人了。

师兰馥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却发现扶苏的身体前倾，眸光中满是求知欲。

再想起扶苏承诺也要当个厨子，她忽然有了些戏谑的心思，望着扶苏笑了起来：“我有个法子，能让每头成年豕出肉至少两百斤，扶苏公子想学吗？”

话音刚落，始皇帝跟李斯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现在秦人食肉，主要以羊为主，耕牛是不能杀的。

除了少数猎户能吃到狩猎的禽类，其余人家能吃到的肉种类很少，甚至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半点荤腥。

如果能够产出大量的豕肉，那么大秦的国力必然能更上一层楼，秦人的生活也能好过许多。

他们两人炽热的眼神，同时落在了扶苏身上，几乎要将他给盯穿，由不得他说半个不字。

扶苏的身体一僵，当即有了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