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窍小故事？
第二日许千灵就同墨秋来一起去了天夜城，这里是一个绝对中立的城市，这里禁止战争，是为数不多的娱乐之地。
墨秋来看见那巍峨的“天夜城”三个大字，眼神冷了冷。
许千灵见他看着那三个大字发呆，没多想拽住墨秋来的手就往里而行，墨秋来一怔，他看向二人交握着的手，心底刚升起的戾气瞬间消散，他低下头，笑意却从他的眼中溢了出来。
“师尊，慢些走。”
许千灵看了他一眼，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别在这叫师尊，跟之前一样叫姐姐便好。”
墨秋来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嗯，姐姐。”
许千灵把他拉到一间朴素的茶楼里，一进去就被一个长着精灵耳的漂亮妹妹领了进去，“客官里面请~”
许千灵点头，“要视野最好的包间，再来壶茶和几盘点心便可。”
漂亮妹妹点头，把他们领到二楼一个能看见一楼舞台的地方了退了出去，没一会便有一个小二打扮的男人将茶点端上来，刚准备走，许千灵就叫住他道：“给我买一份你们这的启蒙籍。”
小二惊诧地看了一眼许千灵，又看了看墨秋来，没多说什么就拿着许千灵给的灵石下去了。
墨秋来疑惑地看向许千灵：“启蒙籍？”
许千灵点头，“不是说了要教你一些关于男女情感的事情吗，这里是天夜城里给人启蒙的茶楼，为师思来想去觉得这里比较适合你。”
墨秋来：“……”
不一会那个小二拿着本书籍来了，许千灵接过书道谢：“多谢。”
小二欲言又止看了墨秋来好几眼，对许千灵道：“这位道友啊，您的道侣……看起来没问题啊，是买给家中孩子的？”
许千灵：“……？”
墨秋来也呆了一下，他看向小二，又看向僵在原地的许千灵，他咳了一声，“嗯，是，你下去吧。”
许千灵嘴角抽搐，略微担心地看了墨秋来一眼，“你别在意，这小二兴许是见你生的好随意打趣的。”
墨秋来摇头，“我不在意，姐姐。”
许千灵不想让他和自己扯上那些方面的关系，原著里七茧叶对墨秋来的印象太深刻，太可怖，她不想牵动墨秋来一点关于原著的记忆。
她看了一眼小二递给她的书的书皮，上头就简单的写了四个字“幼子启蒙”，她记得这本书里写的是很纯爱的小故事，以及对感情的一些小认知，原著里这个茶楼也是墨降阳无意间发现的，也是这里让墨降阳发现了自己对他人的情感。
她看也不看直接丢给了墨秋来，一边靠向椅背，“看看吧，这对你有帮助的。”
墨秋来点头：“好。”
不过等他打开，看了两页之后表情略微奇怪了些许，他看了看许千灵，又翻了几页，师尊给他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书里交缠着的两人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许千灵见他神色古怪，以为是里头的东西和他有了共鸣，边兴致冲冲道“怎么样有没有学习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墨秋来不知怎么说，许千灵看他为难，觉得这孩子肯定是害羞了，便笑着道：“看了之后有没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一想到那个人心脏就悸动无比？”
墨秋来：“……”
他将脑袋垂下，耳根突然就红了，许千灵眼尖地发现了，她笑出声，“怎么这么纯情，知道对对方的感情就这么难为情？那你以后怎么追她？”
“有没有想过和她一起做书里的事情？有没有觉得如果是她就会很幸福？”
墨秋来脑海中浮现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他紧了紧拳头，猛地拍了一下身前的茶桌。
许千灵：“？”
墨秋来憋着气合上书揣进怀里，又抬起脸，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师尊……不，姐姐！我……我去……我出去一下！”
话毕爬起身慌慌张张地就跑出去了，许千灵眉眼弯弯，“怎么这么可爱，看个情感分析书都这么害羞，哎呀反派这么可爱可怎么整？”
见茶喝的差不多，许千灵又叫小二上了一壶，想了想对准备离开的小二道：“你再帮我买一本方才的书。”
小二点头，很快给她又拿了一本，许千灵正欲打开欣赏一下，墨秋来就回来了，她将书放下：“怎么去了这么久？”
墨秋来道：“噢……肚子有点不舒服。”
许千灵疑惑道：“吃坏什么东西了吗？还有你的嗓子怎么回事，好像哑了。”
墨秋来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这时楼下不知何时已经坐满了人，台上有个说书先生沏了壶茶慢悠悠地咂摸了一口，“话说这人间呐！有位风流的小姐，她万贯家财，又喜好容颜靓丽的男子，家中男妾成群，风流成性，风评在当地可谓是绝无仅有的差。有一天啊，她受仇敌报复，流落乡野，被一位农夫所救——”
台下传来一阵唏嘘声，许千灵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啜了一口茶。
就听下面接着传来说书先生故作神秘刻意压低的声音，“你们猜怎么着，那小姐见农夫身形样貌绝佳，一见他啊，就起了邪恶的念头！”
一位观众调侃道：“这小姐可真是荤素不忌啊！”
台下的人闻言大笑出声，纷纷附和。
就听说书人做了个静一静的手势，台下的人也配合着安静下来。说书人便继续讲道：“这小姐虽然内心荡漾，但此时她身受重伤，只得按耐心中悸动，慢慢同这农夫相处，在一天天的相处之下，小姐的伤也在好转，二人相处了足足三月有余，小姐在这些时日了解了农夫，被他的善良淳朴所感动，不想让他成为自己府内的男妾，直到最后离开她都不曾向农夫表明心意。”
说到这他停下来，慢悠悠喝了口茶不见再开口的架势，台下的人笑骂：“老匹夫。”话毕投了几颗灵石上去，说书人笑意盈盈地接过，一开扇子继续讲道：“这农夫啊，在小姐即将离开之际，发觉自己早已对小姐情根深种，便挽留她，小姐却不敢让他知晓自己的过往，她知他是个老实的好人，不想往后让他受人诟病，于是狠心将其推开独自回了家中。”
“可往日俊俏的男妾们在她眼里失去了吸引力，小姐的脑子里啊尽是农夫的脸，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月，小姐觉得心烦意乱，就在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农夫之时，一开门，不曾想那朝思暮想的人啊，就在府外站着！”
台下的人闻言心一紧。
“农夫看见小姐局促不已，看见这恢宏的府邸，气派的装潢，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贫穷的农夫！霎时间自卑袭上了农夫的心间，小姐却不在乎这些，她欣喜将农夫迎进府邸，二人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可有一日啊，这小姐的男妾却找上了农夫，劝告他这小姐风流成性，不可动真情，农夫这才从男妾的口中得知了小姐的本性，一怒之下离开了小姐。”
“嘶……”
许千灵有些牙酸地看向那说书先生，“为什么有种古早狗血剧的即视感……好土……”
“啪——”
说书人将扇子猛地掷在桌上，“那小姐听闻怒发冲冠，将男妾狠狠教训一顿，随后追随农夫而去，快马加鞭！终于在小径上追上了悲伤不已的农夫，小姐拉住农夫的手深情道：“别走~我心悦的人，是你啊！”农夫却甩开了她的手，背过身去强忍泪水道：“府中那么多的男妾，你叫我如何信你？””
“小姐说若农夫在意的是这些，为了不在让他伤心难过，那她便遣散自己的男妾不就行了？于是回府后就将自己的男妾尽数打发，”
说到这墨秋来心一动，他看向认真听书的许千灵，心中不免泛起丝丝涟漪，“师尊当时，也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吗……？”
许千灵疑惑看向他，墨秋来露出一个笑来，示意没事，许千灵这才回头继续盯着说书人。
“农夫虽然高兴，但这件事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不疼，但是痒啊！小姐似乎真的收了心，人人都在夸赞是哪路神仙收了这小姐，不想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这小姐啊！又开始纳男妾了！”
台下一阵愤怒之音：“这小姐简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风流成性果真不假！”
“就是！分明是自己求着人家留下，这又开始纳妾是什么意思！”
说书人叫道：“稍安勿躁！小生还没说完呢！”
他继续道：“这农夫啊，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小姐耍来耍去，他去质问了小姐，小姐只嗤笑几声，说她只是和农夫虚情假意，玩玩浪子回头，情深义重的戏码，如今腻了便再次纳妾何错之有？她给农夫备了钱币千万，农夫只觉羞辱，于是决绝地离开了小姐，这次小姐并未阻拦他，农夫回去过回了平静木讷的日子，只是每每夜色来袭，都会辗转难眠，次日醒来啊，那枕头都会被泪水浸湿……”
有心软的观众已经在轻声啜泣，小声讨论这农夫的悲惨遭遇和被欺骗感情的悲伤。
墨秋来收回视线看向许千灵，“这农夫真是奇怪。”
许千灵诧异道：“何出此言？”
墨秋来道：“既然小姐同他一块时专心不二，那他何必有被背叛的感觉？既然爱她，就应该想方设法留住她的心才对啊，他现在再次离开，难道不是把心爱的人往别人怀里推吗？”
许千灵有些哑然，她也不知道该咋说，半晌她才干巴巴道：“兴许，是心灰意冷不愿再爱了吧。”
墨秋来看起来有些郁闷，“既然喜欢，那就应该静静跟随她，爱护她，为什么说走就走？若是一点屈辱都受不得，还叫什么男人。”
许千灵忍俊不禁，她揉了揉墨秋来的脑袋，“你啊，我们灵族不论是人，妖，仙三类，都是自私的，对待感情更是如此，不是只要呆在对方身边就可以满足，随着感情的加深，不管是谁，都会变得贪得无厌。”
墨秋来闻言一怔，他应了一声，嘟囔道：“但是这个小姐爱的也太轻浮了，之前还要死要活，如今说断就断。”
许千灵没来得及说什么，说书人看观众情绪差不多就继续开口了：“这农夫离去之时并未带走小姐的一张钱币，他回去后遭到了同村人的耻笑和孤立，日子越发清苦，就这么过了几年，忽地就有一天，一个侍女打扮的丫头找上了门，农夫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小姐的贴身丫头，这小丫头一见他就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断断续续地向农夫说与了当年之事。”
“原来啊，这小姐的父亲逼着她嫁给京城一位有名的高官，扬言不嫁便要将农夫千刀万剐，小姐不忍农夫横死在父亲刀下，于是便假装冷漠逼他离开，农夫离开不就，小姐就被父亲强行嫁给了高官，不曾想这高官是个凶恶之辈！他将小姐折磨地不成人样，小姐多次想要逃离，却每每被父亲拿农夫威胁其妥协，就这么过了几年，小姐早已身心俱疲，心如死灰，不久前她面目全非地被高官从家中扔了出来，趁还有一口气，将全副身家都给了农夫，侍女见小姐迟迟不咽气，知道她不甘，这才违背小姐等她死了再告诉农夫财产的事情的吩咐来寻农夫。”
“农夫霎时间只觉五雷轰顶，他同侍女一起赶了回去，看见瘦脱相了的小姐痛哭出声，小姐死前双眼噙泪，口中不听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农夫只觉心如刀割，次日小姐便西去了……”
说书人揩了揩眼角，接着道：“农夫为小姐下了葬，誓死要替小姐报仇，寻了个机会埋伏在高官的必经之路上，趁其不备，一刀砍下了高官的脖子——”
“但毕竟只是凡人之躯，他很快便被高官的护卫乱刀砍死，在冰天雪地中成了一滩烂肉，永远地长眠了下去……许久之后，小姐的侍女将他的尸首同小姐葬在了一起……”
说书人讲完，台下的人一阵唏嘘，议论纷纷。
说书人等他们讨论完才道：“今日的说书就到此结束了，各位客官吃好喝好啊。”说着就下了台，不一会就有好几个小童来收钱，一楼的茶客都毫不吝啬，多少都给了些，二楼也有小童在收钱，许千灵随手抛了一个袋子，里头鼓鼓囊囊的全是中阶灵石。
小童惊喜地看向她，连连道谢着走了。
许千灵看向从方才开始就陷入沉思的墨秋来，叫道：“小朋友这是有什么启发吗？”
墨秋来道：“师尊……不，姐姐，我不明白。”
许千灵示意他问。
“为何小姐不带着农夫一起远走高飞？而是结束自己的人生，让农夫继续过那种清贫的日子？”
其实他想问的，是农夫为何只杀了高官，应该屠了他满门都不为过，还有那小姐的父族，也该杀尽杀绝，但他怎么说得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许千灵想了想道：“如果我是那位小姐，我觉得就是我喜欢我喜欢的人能够幸福安稳的活着，不会因为我而去改变什么，说到底，就是希望对方安稳地活着吧。如果一起远走高飞，她的父亲不会放过他们，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不希望老实的农夫过吧。”
墨秋来若有所思，许千灵接着道：“爱情啊，就是要为对方付出而不求回报，即使自己再辛苦，只要对方能够幸福地微笑，那便什么都不是问题。”
“我不喜欢这样。”墨秋来的声音传来，许千灵道：“什么？”
墨秋来却摇了摇头，不再答复。
许千灵笑了笑：“不过这只是个民间小故事，当不得真，我们秋来今天主要目的，是看我给你买的那本书，要反复看，看懂为止噢！”
墨秋来闻言僵了僵，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许千灵道：“秋来啊，这种事情你不必这么青涩，要多多实践，多多感受，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两个人互相心悦，就是单纯而美好的，这份感情只要存在，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给墨秋来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当你对一个人迷茫之时，就看看你对她是否有书中的情感和想法，为师这方面不能亲自教授你太多，还是要你多多在书中自行领悟啊！”
墨秋来点头，干巴巴道：“知道了……”
顿了顿许千灵又加道：“感情并不是病态的，你记住，爱是种会让你感到幸福的情绪。”
墨秋来依旧乖巧点头。
许千灵欣慰地笑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二人回了魔界，许千灵专心投入了修炼，墨秋来也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