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井，怨怒之鬼
李寻早已从张灵道话锋中听出一丝不快。
闻言故意摇头道：“还未曾窥破，只是想来罪案现场看看而已。”
这处街巷之前乃是幽毫山的藏身之处。
说是罪案现场，也不为过。
张灵道淡淡一笑：“老道也是如此想的，既如此，你我便一起？”
显然这老狐狸根本不相信李寻的话。
说着，向李寻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示意二人一起走入小巷。
李寻心里却是微微一动。
这厮说不定也已确定此间便是剑云山庄的所在。
反正李寻也没有独占功劳的意思。
毕竟剑云山庄和红粉骷髅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连三境扎纸匠都甘愿牺牲。
这其中潜藏的凶险有多大，亦是不言而喻。
有一个三境强者跟着，自己也有了一分安全的保障。
“也好。”李寻也跟着淡然一笑，并不谦让，转身走入小巷。
张元、聂老八回过神来，跟上李寻脚步，率先而去。
张灵道瞅着李寻的背影，眼中飞速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待李寻走后，也跟着启步而入。
“天师，就这么让他进去了？”这时，张成小心翼翼凑了上来，心有不甘地道。
发现这处街巷有问题，还是一刻钟前的事。
在这之前，无论是张成等人，还是张灵道，其实都是费了好大功夫的。
所以张成哪里肯放李寻进去？
张灵道脸色一沉，淡淡地道：“张大人请贫道来的时候，可是说过一切都听贫道的，这么快就忘了？”
别看他对李寻很是客气。
对张成、王栋、仇九等人，却是一副傲慢态度。
张成闻言，心里气得牙痒痒，但也是无法，只能赔笑道：“自是一切都听天师的，呵呵……听天师的。”
只好跟着张灵道一起进了小巷。
这边。
李寻凭借破障命格，在巷子中飞快搜索，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当日幽毫山在小巷中布下的障术，其实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鬼术。
非一般手段能够窥破。
李寻也是凭借破障命格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之后幽毫山被擒，此处街巷曾被昌邑县衙封禁，仔细侦查了一日。
毫无所获之后这才开放。
所以此刻小巷中倒是没有其他行人。
破障命格的纯白光泽所到之处，鬼障无所遁形。
不多时，李寻忽而心有所感，视线定格在巷子北侧的一口水井之上。
破障命格的纯白光泽里。
原本平平无奇的水井，竟是不断散出极为淡薄的灰白气息。
这气息与雾霭同色，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辨认。
再看水井周围。
除了嫩绿的苔痕以外，还生长着几株苍翠的槐树。
微风吹拂而来，能够嗅到一股槐花的香味。
距离槐树林不远的地方，则是小巷的青石路，路边有一排店铺。
其中一间店铺西侧的柱子上，还残留着一丝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
“这是幽毫山倒下的地方。”
李寻脑海中闪过之前的一幕。
因为是重要线索，血迹未曾被抹去。
“那时整个巷子都充满了纸人，倒是没有留意到这口水井。”
“现在看起来，两者只隔着一条小路而已。”
想到此处。
李寻低声对身侧的张元、聂老八道：“留心那口水井，必要的时候，逃命要紧。”
声音很小。
但张元和聂老八听了，却都是一惊，再想向李寻问个究竟的时候。
李寻却绕过了水井，来到那根残留着血迹的柱子旁，仔细查看起来。
这时候。
张灵道、张成、王栋、仇九等人也都到了。
张灵道右手中托着一只巴掌大的漆黑罗盘，左手里捏着一枚黄色的符箓，身上隐隐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神情肃然地走了过来。
张成、王栋、仇九等人大气不敢出地跟在他身后。
众人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张灵道，不敢打扰。
李寻将张元和聂老八召唤到身边，三人看似在探查那摊血迹。
实则是在观察这位三境风水师的手段。
“去！”
下一刻，张灵道左手一甩，黄色符箓在空中自燃，化为一道火龙，腾上了虚空。
火光将整个小巷映照得如同白昼。
张灵道阴沉着脸色，定睛往手中罗盘看去。
只见罗盘之上，指针正飞快转动着，不时还发出不规则的震颤，使得指针转动的轨迹不时杂乱起来。
“有情况了！张天师厉害！”
“张天师果然名不虚传，此处就是剑云山庄！”
“诡杀案要破了，张天师定是首功！”
张成在一侧看得两眼放光，王东和仇九也都面露喜色。
显然罗盘的这种变化，即便不是风水师，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不多时。
罗盘的指针指向西北侧，停止了转动。
张灵道并不理会诸人的恭维，目中精光一闪即逝，蓦地转动身形，向那口水井看去。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也一同看向水井。
“破！”
紧接着，张灵道咬破左手中指，待鲜血溢出，又飞快从怀中抽出一道黄色符箓。
中指笔走龙蛇，飞快在符箓上画出一道道玄奥的线条。
随着张灵道的一声呼喝。
带血的符箓忽然迸射出无数繁复难懂的篆体金字，纷纷涌向水井。
水井紧跟着竟然自行泛滥出一道水柱。
接着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啸。
“有邪祟！”
“鬼物出来了！”
“大家准备家伙！”
当是时，张成大吼一声，手下铜牌捕快们纷纷结成阵角，如临大敌。
张灵道也是面色一冷，回过头瞅了一眼李寻。
眼神耐人寻味。
“小心。”
李寻一旁旁观，迎上张灵道的眸光，似笑非笑地道。
说时迟那时快。
在破障命格的白色炫光里，一道灰白虚影忽然从井口窜了出来，直扑众人。
李寻和张元聂老八离得远，相对安全。
距离水井最近的，则是张成、王栋、仇九等人。
李寻的两个字还未完全落下。
那灰白虚影就掠到了仇九身侧，直接穿透了仇九的身躯。
“啊！”
仇九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像是被一颗土雷从内里引爆，径直炸成一捧赤红的血沫。
殷红的血沫喷溅得到处都是。
周围的张成、王栋等铜牌捕快们，来不及闪避，都是纷纷成了血人。
“怨鬼！”张灵道见状，也是眉头一皱。